第239章春生秋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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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你是人,不是一件工具,你该学着长大,更该学习如何去独立思考了。

    」

    秋缄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来找我,是为了其它的事情吧。

    」

    「看来,这一段时间,你的确思考了许多,都懂得闻其音其知义了。

    」她道。

    秋又道:「是宇文晟出事了吧,要不然他是不会让你来见我的。

    」

    郑曲尺对他话中的试探不置可否,只道:「秋,你认得这个符号吗

    ?我有印象,可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

    她用纸拓了一个符号,然后包了块石头扔给了秋。

    秋在黑暗的环境待了大半年,早已经习惯了黑暗,是以些许微弱的光线,就能够看见图形,他拨弄着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

    「那你会告诉我吗?」

    「那我可以提要求吗?」

    郑曲尺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除了放了你跟联络墨家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

    「做不了主吗?你不是宇文晟的夫人吗?」他突然冷下声。

    郑曲尺没想到他被关在这里面,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倘若他只有这个要求,那就不必谈了。

    「你若不愿意帮忙,那便算了。

    」

    她站起身来,却听到他略显惊慌的叫声:「别走——」

    郑曲尺站在那里没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他不再拿乔,直接道:「我要灯,我想要一盏日夜不灭的灯。

    」

    日夜不灭的灯?

    这不难。

    只要灯油充足,灯芯自然会长燃不灭。

    郑曲尺没想到他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简单得……叫她的良心被刺痛了一下:「……好。

    」

    喊来守卫,让他们带来了火烛,等这水牢的四周围环境被光照亮之后,她才发现他的状况有多糟糕。

    估计是大半年没有清洗过,人还一直被锁住无力摊软的四肢,他头发凌乱打结成一团,衣服又脏又破,连布料都分辨不清底色了,看起来竟不比乞丐更好多少。

    她微微蹙眉:「你的手脚,治过了吗?」

    「你觉得,宇文晟会好心到给我治伤?」他讥声反问。

    她知道他心底有了怨怒,以前他话少,人却简单执拗,一根筋到底,连杀人都只是一种单纯不过脑的动作行为,他是在用他的左脑思维,不存在任何感***彩。

    可现在他却变了。

    受尽折磨被人关了大半年,他终于生出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情绪跟想法。

    这也算一件好事吧,以前她总觉得他就像一件工具,没有自我,永远都只知道听令行事,而现在才像个人。

    她重回正题,问道:「它是什么?」

    秋抬眸乌黑的眸子,安静又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白了,人胖了,也更好看了。

    「这是墨家的私人印章,只有在墨家高层才会有。

    」

    郑曲尺闻言,好似并不意外。

    「墨家的人又来了啊。

    」

    她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十分突兀。

    秋问:「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吧,墨家与我郑家的仇。

    」

    「知道。

    」

    「如今他们见宇文晟不在了,便又卷土重来了,可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灭口了,他们若胆敢再伤我家人一根毫毛,我便能叫墨家整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

    她的语气很冷静,但是字字句句却极度认真,就像她将这些文字都铭刻于心,必付诸行动。

    「尺子,你斗不过墨家的。

    」

    郑曲尺闻言,幽幽如雪泛凉的眸光对上秋的,她轻声道:「你想叫我坐以待毙?若是以前的我,可能的确会想办法来息事宁人,但现在不行了。

    不是我不放过墨家,而是墨家的人,始终不肯放过我们。

    」

    郑曲尺那日去问过盛安公主了。

    当时元楚华说了一句令她很在意却被兄长打断了的话,她当时虽然没有追问,但却暗暗记下,她想搞明白究竟是什么事。

    一开

    始元楚华不肯说,但是却被郑曲尺以一个条件交换,她才肯开口道出原委。

    原来,就在她去找大哥跟幺妹,却被城守污蔑成路匪的那一天,桑大哥他们遇到了墨家的人,若非盛安公主及时赶到,他与幺妹或许都会被带走了。

    而幺妹的病症,据盛安公主所说,不像是普通生病,她在后宫中遇到过太多的诡谲之事,依她的经验来看,倒像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

    但具体是什么毒,她也不清楚。

    墨家……慢性毒药……不用说,郑曲尺就已经猜到了,是谁会如此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才几岁的幼童下毒。

    原来,不仅是她受到了墨家的威胁,被迫替他们办事,连她的家人也一直没有好过过,他们彼此瞒着对方,替对方考虑,怕对方担忧,但到头来谁也没有逃过。

    秋见郑曲尺脸上显露出一种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狠色,她就像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握起利器来殊死捍卫自己与她身后保护的人。

    秋垂下眼:「这是甘鑫的私印,他是墨家狂刀,刀法一绝,他不大擅长木艺,却心醉于木艺匠活,因此加入墨家,他每到一处新地方,便会时常混迹于各大作坊,观赏学习别人的作品。

    」

    郑曲尺诧异地看向秋。

    他竟将墨家这人的底全部都讲出来了,里里外外。

    她明白了他这是想帮她。

    「谢了。

    」

    她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秋道:「尺子,你、你多来看看我,我便给你多讲一些墨家的事。

    」

    郑曲尺一顿,她不由得提醒道:「我虽然不清楚你在墨家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不简单吧,你若与我亲近,便是在背叛墨家。

    」

    秋双唇倏然抿成一条僵直的弧度,他一时没有吭声。

    等郑曲尺离开没多久,便有人送来一套被褥铺垫与伤药,他们自然不待见秋,只将东西随意扔到他旁边,完成了任务就走了。

    秋久久失神地盯着这些东西,然后挪动身躯,他用嘴叼着被子,费力地将东西扯了过来,然后一点一点顺平,将人躺了进去,久违的暖意一下就包裹住了他。

    「……尺子,墨家如今已经脏了。

    」

    不过你不用太烦恼,我会回去还你一个干净的墨家的……我不想跟你当敌人了,我想跟你像从前一样,我跟在你身后,你回头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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