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引蛇出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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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传不出去 吧?”

    “自然不会。”夏本初朗声笑道,“江南有一大盗滋扰民生已久,本官不胜其扰,未想中秋佳节,此大盗胆子这么大竟直接带人闯入太守府中,陈知府得知消息立刻带人过来,可惜,最后虽然抓住大盗及其同伙,却连累众位官差不幸殒命。”

    他面露愁苦,似乎真的在可惜此事。

    “你!”

    “你想杀了我们?”

    “不,我不想死,太守大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求求你不要杀我们。”

    院子里纷纷扰扰,不等太守府的府军动手,齐豫白带来的官差便已成了一团散沙,竹生等人看着这群官差的面目,心生唾弃,正要发话,却听其中一名年轻官差怒声喝道:“你们求他有什么用,他和那姓陈的狼狈为奸,陈明既然把我们送过来就没想过我们能活着回去,与其求他,倒不如跟着齐大人闯出一条血路!我就不信他一个太守还真能只手遮天!”

    齐豫白听到这话,方才侧目朝那年轻官差看了一眼。

    他虽然年轻,但在这堆官差中却很有威望,先前还一盘散沙的官差被他三言两语竟又重新变得团结起来,他们护在齐豫白身旁,长刀紧握,神色凛然。

    对于这番变化,夏本初并未多看一眼,似乎在他眼中,这些虾兵蟹将早已是一具尸体。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看着齐豫白,此时,他颇为遗憾道:“齐大人,我真的很欣赏你,可惜了。”

    他话下最后三字便抬手,静候在一旁的府军纷纷冲上前,夏本初颇为惜才的留下一句,“给这位齐大人留个全尸。”他说完便打算转身进去,可就在此时,大门轰然倒塌。

    夏本初止步回眸。

    尘埃飞扬间,庐州守备军范昭领着一众将士走了进来。

    看到这张脸,夏本初的脸色终于变得苍白起来,他看向从始至终都神色镇定的齐豫白,终于明白他能如此自若的原因,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

    范昭的到来让原本的局面立时有了变化,不说他手下都是些精兵强将,就说他的身份,庐州守备军的参将,夏本初即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到把范昭也一并拿下。

    被范昭和临安官差拿下的时候。

    夏本初没有反抗,只是对齐豫白说,“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和我家人没有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先前以为要死的官差这会有了靠山,自然不怕夏本初,他啐一口,“刚才要杀我们的时候,你们不是……”声音在夏本初回眸看向他的那一瞬戛然无声。

    夏本初自三十进入官场,至今二十余年,一个眼神就让先前不停说话的官差双股颤颤。

    直到肩膀被一个年轻官差拍了拍才回过神。

    “崔哥。”

    他颤着嗓音喊来人。

    崔岸嗯一声,他看着夏本初,“我来吧,你去帮其他兄弟。”

    那人忙不迭点头,离开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趔趄。

    齐豫白看了眼来人,正是先前那位官差,听他喊“齐大人”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被人询问“其余人怎么处置”的时候,方才看着夏本初说道:“先关押起来,余后再审。”

    说完又添了一句,“还未有结果之前,不必拷问。”

    崔岸点头。

    夏本初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没再挣扎,任范昭的人带着他往前走,听到身后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与夏迟柏交待一句,方才在他们的泪目下转身离开。

    “齐大人。”

    范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齐豫白面前,压着嗓音说,“您猜的没错,江南守备军秦无涯真的是杜诚之的人,他手里拿着夏本初送过去的令牌,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守在城门口,现在已把人扣下,可惜他身上并没有能联 系杜诚之的信件,想要借此拉下杜诚之恐怕不易。”他神情严肃,面上犹有不敢置信,“我和这位秦无涯也接触过,他深受长兴侯信任,当初长兴侯想举荐他去汴京,他还不肯,非要守在临安这个地方,没想到他竟然是杜诚之的人。”

    “这些年他和夏本初多有争论,没想到这两人私下……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范昭好奇。

    “早些时候探查到一些踪迹,不过此前,我也只是怀疑。”齐豫白手里握着令牌,对此番结果也不意外,杜诚之老谋深算,他信赖的这些人也各个聪明绝顶,他上辈子没少在这几个人手上吃亏,如果不是这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也没法借此拉下夏本初和秦无涯,“劳烦范将军跑一趟汴京,把这两人交给陛下看管。”

    范昭自然没有二话。

    “事情重大,将军这一路请务必小心。”齐豫白神情严肃叮咛人。

    范昭一笑,“放心,我一定安安全全把这两人交到陛下的手中,倒是你,临安这个圈子被你一下子拉下三个人,两个还都是杜诚之的亲信,等那姓杜的知道此事必定不会轻饶你。”

    两人话别。

    目送范昭离开,竹生请他回去歇息,齐豫白走前又让人问了那个年轻官差的名字。

    *

    兰因得到临安的消息已是七天之后的事了,彼时王成玉已经去贡院旁边的府邸准备科考,而王家其余人还是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日子,得知临安传来的这则消息,众人都变了脸,夏本初的背后是杜诚之,现在齐豫白动了夏本初,杜诚之会怎么想?那可是连当今陛下也敬怕的人。

    兰因的三舅母程氏更是不止一次犯起嘀咕,担心齐豫白出事连累王家,被王老夫人听到后自然好一番呵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这一天,王老夫人挥退一干仆从之后,问兰因。

    兰因也知瞒不过她便点了点头,“他走前便与我说过陛下要对夏本初动手的事,您放心,敬渊不会有事的,更不会连累王家。”

    王老夫人蹙眉,“你别听你三舅母瞎说,她就是这么个人,既看重利益又怕担风险,可姻亲历来便是同舟共济,难不成我们王家出事,豫儿会坐视不管?”

    “自然不会。”

    兰因知道齐豫白的性子,在他能力范围内,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这不就对了。”王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说,“所以你放心,就算豫儿之后有事,我们王家也不会坐视不管。何况既然是陛下发的话,想来他们早有准备,那杜太尉便是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豫儿动手。”

    祖孙俩说了会话,王老夫人让兰因别多想,便让她先下去。

    兰因走到门外,又见到一个人,她小舅舅王观南。

    王观南手里拿着一封信,看到她就说,“正好,齐敬渊派人给你送来的。”

    兰因想着齐豫白这阵子应该会给她来信,跟人道谢之后便伸手接过,见小舅舅面有踌躇,本想回屋看信的步子停下,她问人,“怎么了?”

    “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没有异样。”

    王观南虽然这样说,但长眉微蹙,显然心中已信了兰因当日所言。

    兰因其实早就想跟小舅舅讨论下这件事了,只是先前小舅舅不肯让她插手,她也不好多问,这会,她沉吟一会,忽然开口,“小舅舅若信得过我,不如听我一言。”

    王观南看她,“你说。”

    “您查不到异样不过是因为王家如今无风波可争,与其如此,我们不如添一把火,引蛇出洞。”兰因这阵子闲暇之时也曾细细想过前世的事,她记得外祖母离世之后,她曾问过玉莱等人。

    那时玉莱曾提过说是外祖母走前,王家起了几次争执,只是都是些烦琐的小事,她那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想想这世上之事,哪个不是一件件小事积压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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