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风波四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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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亲家却是做不成了,前些年何家伯父被调派到了会稽成了当地刺史,何沅也定了一门会稽本地的清流世家,两家也就渐渐不怎么往来了。

    早前何沅成婚的时候,兰因曾让人送去一些添箱礼,人却有好些年不曾见过了。

    “主子。”

    时雨见她一直怔怔看着前方,不由轻轻喊了她一声。

    兰因回神,知道小舅舅暗中都有派人看着,她便也没有多此一举派人去查,等吹完风回到宴席,再度瞧见表哥和舅母,她也只当没有先前那桩事,夜里陪着外祖母回屋等人歇下后,她临窗而立,看着窗外的月亮,临近月末,残月如钩,她手里握着那支白玉平安簪,大半个月没见到齐豫白了,虽然书信不断,但她还是想他了。

    而此时的临安。

    齐豫白也在临窗望月,想着她。

    早前兰因送他的那粒红豆被他小心钻了孔又编了手绳,如今正戴在他的手腕上。

    自从范昭带走夏本初和秦无涯后,齐豫白便入主临安知府衙门,这些日子,他暂且担任临安知府统管临安各项琐事,其余临安的官员见他铁血手段连夏本初都敢收拾,自是各个夹着尾巴过日子,可以说这阵子的临安是近些年最清明最太平的时候了。

    竹生进来的时候,齐豫白正抚着自己手绳上的那粒红豆,听到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只问,“西宁怎么样?”

    竹生答,“我们派出去的人说有人前些日子进了西宁王府,但杜诚之并没有什么表示,这些日子他日日待在府中,偶尔出门也只是去校场练兵。”

    对于这个回答,齐豫白似乎并不意外,“继续盯着西宁那边。”又叮嘱一句,“杜诚之为人小心,不要与他正面交锋。”

    “是。”

    竹生应声离开。

    *

    西宁王府,一间古朴且颇具民趣的院子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穿着一身轻便的短打拿着锄头翻地。

    “爹!”杜诚之的长子杜厉走了进来,看到这副画面不住皱眉,却还是朝人先拱手问安,见老人依旧怡然自得,到底忍耐不住,“夏本初都被押到汴京了,您怎么还坐得住!”

    &nbsp ;老人依旧不语,只冲老奴发话,“给他倒杯茶。”

    老仆应是。

    杜厉一看到那茶杯里的茶叶就直皱眉,他实在想不通他爹,明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要过这种苦日子,在军队和将士吃一样的饭菜,回了家里,也放着富丽堂皇的正屋不住,非住在这破地方,吃喝也不讲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堂堂西宁王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但再不高兴,他也不敢拒绝。

    从老仆手中接过,他也只是意思意思抿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看着背对着他翻地的老人喊道:“爹!”

    “你这性子就是不如老二沉稳。”西宁王杜诚之被人扰乱兴致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农具放到一旁,他边走边放下先前卷起的袖子,老仆见他过来立刻递上帕子,他随意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接过茶碗喝了半碗,方才看着杜厉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我让你不要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杜厉脸色难看,“我哪里知道夏本初会这么不小心。”

    “你还有脸怪别人?”杜诚之怒斥,“怀明原本是个造福百姓的好官,你非要逼着他去做这些事,如今东窗事发,你不想想怀明的家人该怎么办,只想着自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杜家……”杜厉为自己辩解。

    被老人那双锐利的目光盯着,到底不敢再狡辩,“您先别训儿子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夏本初和秦无涯,要是他们说了什么,我们可就完了!”

    杜诚之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蠢货儿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嫡妻所生的唯一一个儿子,他怎么可能会把管家的权力交到他的手上?叹了口气,他握着手中茶碗和人说,“派人和怀明、禄光去说,不必担心他们的家人。”

    杜厉眼睛一亮,顿时明白父亲的言外之意。

    他当即就要起身去吩咐,却听杜诚之说,“这事让你二弟去做。”

    杜厉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还未说话,杜恪便过来了,杜诚之便看着杜恪说,“你来得正好,有件事你去办下。”

    杜恪也不问什么事,语气谦和垂首答应,又与杜诚之说,“儿子这有封信要交给您。”

    杜诚之接过后,脸色微变。

    杜厉原本还在不满杜恪的到来,忽见父亲这般模样,不由询问,“爹,怎么了?”

    杜诚之却不语。

    他握着手里的信,沉声问杜恪,“这事你去查了没?”

    杜恪恭声,“事情紧急,儿子接到信便立刻来与您说了,还未派人去探查。”

    杜诚之唇角紧抿,“你立刻去查。”

    “那先前您说的事……”

    “老大,汴京那边你派人走一趟。”杜诚之斟酌之后如此说道,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行事,他又厉声叮咛一句,“要是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杜厉本就不满他们不告知信中之事,此时又被自己父亲当着一个庶子教训,自是更加心生不满。

    他干巴巴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掉头离开。

    杜诚之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目露无奈。

    杜恪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等脚步声远去,方才继续与杜诚之说,“父亲,若是找到此人的话……”

    “格杀勿论。”

    短短一瞬间,先前温和的老人再也瞧不见,留下的只有历经几朝权势滔天的西宁王。

    ……

    半个月后,汴京皇宫,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大周天子赵乾忽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康礼听到动静,执灯过来,看到这副情形不由吓了一跳。

    “陛下,您怎么了?”

    他寻了帕子要给人擦拭额头的汗,突然被赵乾握住胳膊,“我梦到非池出事了,有人在追杀他,长白,长白先生也死了。”

    康礼心下一个咯噔,却还是温声劝慰,“您别担心,梦都是反的。”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传话,“陛下,龙影卫首领庞牧求见。”

    赵乾忙道:“快让他进来!”

    庞牧一路冒雨过来,这会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但此时他却已经顾不得了,看到赵乾的那一刻他便双膝着地说道:“陛下,太子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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