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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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以后,迟拓在地下停车场给安也打了十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一个五年没怎么联系的人为什么要耍他,都成年那么久了,她未成年的时候都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而且她找他咨询法律问题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于是他靠在车边木着脸打了第十一个电话,并且在思考如果她一直不接电话他是不是应该给经纪人严万打个电话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号码他是早就存好的,借口也很好找,毕竟他们是发小,久别重逢的那种。

    第十二个电话,地下停车场的入户玻璃门那边叮的一声。

    迟拓闻声抬头,一个戴着红色毛线帽的女孩从玻璃门那里探出一个头,手里拿着手机,有些迟疑地看看迟拓再看看手机。来回确认了起码二四次,才跑到他面前。

    “您……稍等我一下。”红毛线帽看起来特别有礼貌,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手里的动作却一刻不停,拿起手机先拨打了迟拓的手机,看迟拓拿出手机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立刻挂上尴尬礼貌的笑,挂了电话再拨打了他的微信视频电话。

    两个都确认之后,她又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缩小放大缩小确认了两次。

    迟拓看到了那张照片,是他高二运动会撑杆跳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安久久拍的,她的得意之作,因为正好拍到他背跃腾空的瞬间。

    迟拓:“……”

    难为这位红毛线帽了,这张照片拍得五官都和地心引力没什么关系,她还得拿着这张照片辨认人。

    “这是我。”迟拓帮她解决问题,点着照片自我介绍,“我是迟拓。”

    “啊?”红毛线帽愣了一下,点点头,“啊!”

    她终于放弃了辨认,继续挂着她那个尴尬的笑容,十分礼貌地问:“那我,能看看您的身份证吗?”

    律师迟拓对这种信息比较敏感,没有马上回答她。

    “这是我的身份证。”红毛线帽仍然维持着她那个从灵魂尴尬到肉|体的笑容,开始往自己外套口袋里掏东西,“这是我的工作名片和工作证,啊对了我是安也老师的助理,叫兰一芳,你叫我小兰就行。”

    身份证、名片、工作证都交给迟拓以后,她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解锁点开微信递给迟拓:“这是我工作号,您看看上头的企业认证。”

    迟拓拿了一手的身份证明。

    兰一芳标准尴尬微笑眨巴着眼睛看他。

    表情很好懂,差不多就是您像我这样证明一下你自己就行了。

    迟拓:“……”

    作为安也粉头之一,他当然知道兰一芳是谁,只是从来没接触过,倒是真不知道安也这位贴身助理如此……实心。

    但是他到底没有直接把身份证给她,还留了个心眼没表明自己的职业是律师,只是从手机里调出他的身份证照片给兰一芳看了一眼,又从自己备份的

    相册里面挑了两张高中时期和安久久的合照——他们合照不多(),刚入驻秘密基地的时候拍过两张?()?[(),穿着校服两人笑得傻兮兮。

    不知道是身份证还是迟拓提供的照片五官终于没有乱飞,兰一芳确认了身份,又左右看了几眼似乎是在确认没有其他人了,才拿着门卡打开玻璃门放迟拓进去。

    安也住在十九楼,顶层,带着大露台最贵的那一层。

    一梯一户,电梯里也需要刷卡或者密码才能摁相应楼层,兰一芳表现得比迟拓还要紧张局促,一直用电梯门的倒影观察迟拓。

    全程无话,兰一芳是紧张,迟拓是因为兰一芳紧张,紧张到他稍微挪动一下,她都得抖一抖。

    电梯门打开,出去就是门厅,兰一芳遮遮掩掩地输入了入户门的密码,在玄关给迟拓找了一双酒店里的那种厚实的一次性拖鞋。

    “您……进来吧。”里头黑漆漆的,兰一芳进去以后感应灯亮了,迟拓站在门口没动。

    “您先进来。”兰一芳转头看着迟拓,“要不然这猫就跑出去了。”

    迟拓这才发现玄关角落里蹲着一只白猫,蓝眼睛,有点瘦,此刻非常防备的肚子贴地瞅着他。

    迟拓反手关上门。

    安久久养猫?

    “它耳朵听不见。”兰一芳看到迟拓还盯着那只白猫,解释了一句,“安姐在楼下遇到的,生了病刚救回来没多久,再养几个月身体完全养好了就要送养了。”

    “她自己不养?”迟拓随口问。

    她那么多年微信头像和昵称都没变过,朋友圈偶尔的日常照也会看到她逗路边野猫的样子,应该还是很喜欢猫的。

    这本是非常随意的一个问题,是迟拓觉得兰一芳太紧张,耐着性子一直没问她安久久的事情,想着先等她没那么紧张了再说,不然他怕问出来的话也是颠二倒四。

    可就是这么一个像是随口问出来的问题,兰一芳却突然沉默了。

    她瘪着嘴站在那里看着迟拓,脸上尴尬的笑容消失了,似乎因为迟拓这个问题,刚才所有刻意维持的镇定都消失了,下一秒就能马上哭出来。

    迟拓:“……”

    他终于放弃了不管怎么样也要照顾安久久身边工作人员心情的这个想法,直接问了:“安也在哪?”

    放下伪装镇定的兰一芳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在睡。”

    迟拓一顿,问:“睡多久了?”

    这也是个保守的问题,不知道内情的人听起来也不会太奇怪。

    兰一芳却一下子塌了肩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傍晚……的时候。”她估计憋狠了,一下子发泄出来话都说不清楚,“不过……还没有睡太熟。”

    “王阿姨不在……”

    “她又不……不能告诉……”兰一芳打了个嗝,理智回炉一点点,意识到太深的话题不能说,于是哇哇哭了两声换了个话题,“一开始没睡太熟……还给你留了……”

    她起身赤脚吧嗒吧嗒

    ()    地去了一个房间,又吧嗒吧嗒地跑出来,手里攥着两张纸递给他。

    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两张纸。

    有点像王珊珊当时在安久久睡着后在冰箱门上留的便利贴,她这纸上的内容也是东一点西一点明显是想到什么写什么的,也肯定不是睡着了以后写的,她睡着了没那个耐性,最多起来上个厕所吃个饭,多说一个字都会嫌烦。

    字很小,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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