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400雷加更二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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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古贺首席在沙发上坐下,仔细打量对面的年轻人。

    “老夫知道你想要什么。”古贺开门见山,“无非是想回到咒术界。”

    源柊月笑而不语。

    古贺继续说:“小子,目前的处境、困难,会面临怎样的压力,你应该相当清楚——既然你敢做出这一切。”

    源柊月呷了口乌龙茶。

    “嗯。”

    不仅是他,在他闹出一连串大事后,古贺面临的压力也非比寻常。

    原本是计划着,将一切过错推到‘诅咒师源柊月’身上,收下禅院家的好处,拉新人一把,双方满意,皆大欢喜。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单就一条——五条悟离开的事,被五条家一直压着,模糊处理,但如今摆到台面上,立刻能改变局势。

    更何况对方手里的牌,又不止那么一张。

    几个不可或缺的天才苗子,未来撑起咒术界天花板的存在,以及如果再僵持不下,总监部越发岌岌可危的名誉……与禅院家给到的好处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作为首席,古贺考虑的更多,也更长远。

    只说眼下,与六眼、咒灵操使交恶,得罪五条家,失去目前唯一的反转术式,太亏了。

    这笔账谁都会算。

    古贺说:“我能给你这个机会,源柊月。”

    “你换一个名字,重新入学咒术高专,就当‘诅咒师源柊月’已经死了……如何?”

    在此之前,咒术界从未向诅咒师如此让步过。

    源柊月假装不理解:“为什么要换名字,我的本名不好听么?”

    古贺敲了敲手杖,威严道:“因为你是诅咒师!”

    ——哪里有明面上重新接受诅咒师的道理?

    当然也可以有,但哪怕退让,总监部也绝不会退到那一步。

    如果真这么做了,不就相当于被人抽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人去给人打?

    太丢人,不可能。

    “这样啊。”源柊月莞尔,“虽然总被说‘柊月’像个女孩的名字,但我不愿意换掉它;至于改姓的事,很多人跟我提过,早在几年前全都拒绝了。毕竟,我很珍重母亲留给我的姓氏。”

    “哦……”古贺发出一记意味深长的感叹,“这么说,你不愿意?”

    “是的。”源柊月说。

    “小子,你可得考虑清楚。”

    古贺板起脸,外表垂垂老矣,而那深陷的眼窝中,眼神却如鹰隼般鲜明狠戾,“这是老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提出和平的解决方式。”

    “大家不想将事态闹得太难看(),也想给做错事的年轻人改邪归正的机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却不承情——你以为,你真的能接受惹怒总监部的下场?”

    他这一番话,抑扬顿挫,虎虎生威,恐吓敲打的意味深重。

    “——年轻人,别太嚣张了。”

    于是听得源柊月当场发笑。

    太好笑了。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这么威胁我的人吗?”

    上一个,就在几天前被僵尸生吃了。

    他心情很好,语气轻快,回敬道:“老东西,别太自以为是了。”

    古贺瞪大眼睛,怒不可遏:“你……!”

    ……

    和平谈判,就这么破裂了。

    见古贺首席一脸阴云密布地离去,其他人围过来,好奇地问:“你们聊了什么?”

    “他想让我换个名字,我不乐意。”源柊月风轻云淡地说,“走吧,今天收工了,你们先回去——我得去禅院家一趟。”

    说完,又拎起外套,风风火火地赶向禅院家。

    把禅院直哉吓了一跳,心惊肉跳地想难道他干的坏事被发现了上门问责来了?……不对,他也没干坏事。

    “没找你。”源柊月懒得多看他一眼,“让你父亲来见我。”

    禅院直哉完全没觉得这命令的句式有什么不对,唯唯诺诺地去找老爹,像个通报消息的侍女。

    而禅院直毘人见到源柊月,第一句是:“看直哉那么急,还以为是重要的客人,原来是‘十影’过来了——咒术界的罪人,诅咒师源柊月,你是来向禅院家请罪的吗?”

    ……真受不了他们家随地大小爹的口气。

    源柊月说:“来跟你谈一笔稳赚不亏的生意。有兴趣吗?”

    禅院直毘人:“……嗯?”

    禅院直毘人此人,虽思想封建,但多少带几分精明,他不满源柊月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他轻视这小子的能力,不如说,如果去掉立场和杂七杂八的一切,他相当欣赏对方。

    “那么,去西院谈吧。”他说。

    没人知道源柊月和禅院直毘人聊了什么,禅院直哉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聊完的时候父亲似乎相当愉快。

    父亲甚至已经彻底忘记了‘假十影’之仇,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而然地说:“直哉,你去送送客人。”

    “你们是同龄人,想必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禅院直哉:“……”

    和一个诅咒师做朋友?没事吧?

    但能当面对他这么说,想必是源柊月又在这一次短短谈话中,令他父亲刮目相看。

    于是,禅院直哉不敢顶嘴,一脸如丧考妣地目送对方到家门口。

    禅院直哉:“再见。”

    源柊月:“送人送到家啊,让你家司机开车载我回东京。”

    禅院直哉:“???”

    好理直气壮的要求!

    禅院直哉忍气吞声:“……好。”

    ()    私人轿车缓缓行驶到家门口,司机打着双闪,侍女贴心地拉开车门,恭候贵客上车。

    源柊月:“你也上来,陪我聊会天。”

    禅院直哉:“……”

    欺人太甚!

    但他根本不敢忤逆!

    一路上其实没聊几句,禅院直哉想问的,都被几句太极打回来。

    而对方想问的,禅院直哉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像跟领导汇报工作,顺带送领导回家。

    “行了,前面路口吧。”源柊月对司机说。

    他在距离新据点两个路口的地方下了车,还有一公里的步行路程。

    倒不是出于隐私和保密的目的,而是减少麻烦……

    等他再次回到住宅,开门的果然还是五条悟,一脸不满,开口就嚷嚷着抱怨。

    “怎么这么晚!”他说,“老子都快饿死了。”

    确实很晚了,接近十点钟。

    源柊月:“走吧,叫上大家出门聚餐。”

    五条悟:“他们都吃过了,就老子一个人在等你。”

    源柊月从善如流:“那我们两个去。”

    于是,两人去附近的餐馆,吃了顿便饭。

    源柊月谈起这两天的行程,大致告诉他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以及今天和校长、禅院直毘人的交谈。

    其实是很反常的,按照这人的行事习惯,总是严密掩藏自己的计划,时刻丢出烟雾弹,不到最后一刻所有人都不清楚他究竟藏着怎样的底牌。

    他以前从来都不主动说,哪怕问了也不一定坦白。

    怎么就今天话那么密呢……

    不如说,这两天都有点奇怪。

    在前天晚上之后,一直很奇怪。

    五条悟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妙的感觉,在两人路过便利店时达到顶峰,因为源柊月抬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梅子酒。

    五条悟:“……你又喝酒?”

    “嗯。”源柊月说,“有些事要向你坦白。”

    问酒精借点倾诉欲。

    五条悟:“……”

    霎时间,心悬起来了。

    被拒绝怎么办?

    ……

    不行,哪怕是否定的、不愿意接受的,也绝对得要到一个答复——不能让这家伙再逃避下去了。

    这时也很晚了,和前天晚上一样,是一个月亮星星都在明亮闪烁的美丽夜晚。

    回去的路上蜿蜒着一条小河,淙淙水声哗啦啦地演奏,像有序的心拍数,五条悟忐忑了整整一路。

    源柊月沿着河堤走下去,坐在青草葳蕤的河岸边,拍了拍身边的草地,告诉他:“来吧。”

    便利店送了迷你的塑料酒杯,印有‘梅见’的字样,旋开梅子酒的瓶盖,倒上半杯。

    在潺潺的水流伴奏下,源柊月喝掉半杯梅酒,告诉他:“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出口的却是:“——”

    他张了张嘴唇(),唇舌像被咒文封印∞()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吐不出半个成形的音节,没办法将真相说出来。

    五条悟越发不明所以。

    “你要说什么?”

    “……”源柊月换了个话题,说,“说一些你想听的。不是很好奇我以前的事吗?”

    五条悟:“!”

    五条悟:“快说。”

    源柊月:“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先说小时候的事好了。”

    从姓氏开始,他的经历注定不平凡。母族极其强势,父亲是地方家族不受宠的嫡子,于是入赘女方家中,他随了母亲的姓。

    后来母亲去世,经历了一遭劫难,又被接回父亲家。

    在家族中结交了一个同龄人……在谈到此人时,源柊月想了想,勉强给他一个定义——朋友。

    五条悟听出猫腻:“那难道是你暗恋的人?”

    源柊月嫌弃:“……绝对不,下辈子都不可能。”

    五条悟放心了:“哦……那就好。”

    放心之余,更不安了。

    为什么要忽然坦白这些?

    ……是为了某个目的做铺垫?所谓欲扬先抑……是这样吧。

    五条悟一边好奇地听着,一边忍不住心惊胆战。

    就着童年经历,泛泛地聊了很多,这些并没有受到挟制,被允许自由分享。

    在分享这些事时,他见缝插针地、以第三人视角剖析自己的心理,告诉五条悟:是这些经过,以及先天的个性,形成了我这个人。

    ——是个非常糟糕的家伙,从小如此,真是抱歉。

    五条悟心想:“难道是想用‘性格糟糕’这点回绝老子?不可能,老子难道好到哪里去?”

    这铺垫有些太过漫长了,东拉西扯地漫谈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讲到重点上。

    关于前天晚上的回应,五条悟还是没听见,也摸不准他的态度。

    “还有……”

    聊了很久,也喝掉大半瓶梅酒,源柊月稍微有些醉了,含糊。

    “我有必须做的事……必须……”

    他抱住双腿,身体缩着,下巴垫在膝盖上,流露出一种相当寂寞的神色。

    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旅人精疲力竭,回望过去,身后空荡荡,只看见天上一轮苍茫的月亮。

    被他这样哀伤绵软的眼神望上一眼,仿佛内脏都被烤化了,说不出半句硬话。

    对方沉默了,似乎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于是恰到好处的留白,引人遐想。

    ……应该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又被冷处理了。不想面对,不想改变,所以用这种态度示人。

    “……”

    五条悟沉默半晌,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地说,“老子知道了。”

    拒绝的话也不明说,光用软刀子扎人。

    太歹毒了。

    谁教他这种手段的?

    想要得到他的偏爱,又不愿意给一个定义吗?

    ()    把他当什么了?哪怕是回绝也好呢?

    “明白了。”五条悟说,“你希望怎样,我们就怎样。”

    说完,他自己都有点想笑,被拒绝了还在倒贴,自称什么最强,照样没骨气。

    到这个地步,反倒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大声嚷嚷着斥责对方——因为他看起来真的非常累,既辛苦,又可怜。

    五条悟继续陈述着他的投降宣言:“……你高兴就行了。都随你。”

    一败涂地的人已经熟练地开始安慰自己,就算不交往,也是好朋友,也不错嘛……算了。

    还能怎么办。

    源柊月盯着他,皱了皱眉,询问:“你为什么生气?”

    五条悟霎时提高声音,超级不爽:“老子告白都失败两次了还不能生气吗!……又没对你发脾气,别太过分了你!”

    源柊月更茫然了:“啊?……告白失败?”

    五条悟:“?”

    五条悟愣住半秒,小心翼翼地说:“……原来不是在拒绝吗?”

    “拒绝……?”

    源柊月看着他,润泽的瞳眸显得有些呆愣,也放轻了声音,似乎在认真地确认一件重要的事。

    “我们……不是从昨天就开始交往了吗?”

    “你亲口说的。”

    ………

    “……!!?”

    五条悟唰的一下站起来,由于过分激动,差点弹射起身摔到河里,“是、是这样吗?!是默认的意思吗——那时候?”

    源柊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不然呢?”

    虚惊一场,不过如此。

    被巨大惊喜的冲击涤荡了一番,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表情变化格外精彩。

    一会儿笑一会儿艰难忍住,摇头晃脑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嘴角始终是上扬的。

    半晌,也察觉到自己目前的状态诡异,他假意咳嗽两声,试图挽回形象:“咳咳。”

    明明高兴得要死,几乎都要脱离地面飘起来,但下意识的又开始顺杆爬。

    “还、还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忽然拉着我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害得老子瞎想……这么正式……”

    源柊月无语:“你是傻瓜吗?”

    “怎么还骂人。”

    五条悟脸在发烫,眼睛也亮得可怕,大声控诉,“都怪你没有明说!让人提心吊胆瞎猜了好几天!”

    “你说了交往,我也没反驳……这不算明说?”

    “……那就怪你这两天表现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

    可疑之处一条条被列出来。

    “突然给我带蛋糕。”

    “莫名其妙开始分享行程、想法和计划。”

    “还很正式地约我谈话,坦白以前的事……明明之前问你,都是一言不发装神秘。”

    五条悟超级大声:“总之!这些疑点串联在一起,怎么看都很反常吧!?很担心、很害怕也是合理的吧?”

    “……你果然是傻瓜。”

    “不然呢!”

    “……”

    “你解释啊!”

    “……”

    “心虚了?”

    “……”源柊月忍不住道,“因为正在交往!我告诉男朋友这些天经地义吧!?受不了你这个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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