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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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咽声,乖巧地低头吃下烤肉,她小声嘀咕:

    “皇上说得那么严重,吓死嫔妾了。”

    时瑾初擦了擦手,冷呵:“朕瞧你胆子大得很。”

    邰谙窈不理他了,乖顺地将盘子中烤肉吃完,觉得有点腻,又咽了两块水果,杏眸才敢挪到时瑾初身上。

    而这时,周嫔的烤兔肉才姗姗来迟。

    时瑾初扫过去一眼:“给周嫔送去。”

    邰谙窈瘪唇,不敢有意见。

    不远处的周嫔见烤兔肉原封不动地送回来,眼睛都瞪大了,尤其在听过宫人的回话后,她郁闷地看了眼皇上。

    什么嘛,难道她还会给仪嫔下毒不成?

    敬妃将身边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她神情不变,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和煦,但或许是烤肉有点凉了,叫她吃得有点不是滋味。

    高台下,邰家人离得很近。

    邰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圣上身边的小女儿,她沉默了一下,才说:“看来,仪嫔很得皇上喜爱。”

    邰尚书喝了口酒水,也抬头看了高台上的情景。

    他身居朝堂,比邰夫人的消息要灵通一点,例如良妃娘娘恩宠渐薄,在小产后,皇上从未在蔌和宫留宿过。

    但怕夫人担心,邰尚书并未将这件事告诉邰夫人。

    良妃娘娘恩宠渐薄,仪嫔如今能得圣眷,对于邰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余光觑见夫人眉眼的愁色,邰尚书替她夹了一块肉,问:“这是好事,夫人在想什么?”

    邰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许久,她低声道:

    “我有点担心

    娘娘。”

    知女莫若母,她当然知道良妃娘娘对皇上的心意,若是见到这一幕,良妃娘娘是否会觉得难过?

    闻言,邰尚书皱起了眉头,他打断了邰夫人的话:“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

    他看了邰夫人一眼:

    “尤其是在仪嫔跟前。”

    他提醒道:“仪嫔久居衢州,本就是你我二人亏欠她,送她入宫,也是家中的提议,被仪嫔听见这话,恐是要和家中离心了。”

    本就对仪嫔亏欠,如今仪嫔得意,家中却不替她高兴,而是全部心思都在替良妃担心,以己度人,仪嫔怎么可能会觉得高兴?

    但亲疏有别,即使邰尚书知道对小女有愧疚,若论亲近,自然是在膝下长大的长女更为亲近。

    邰尚书沉默了片刻,他道:

    “宫中人手都在娘娘手中,我会让人照看娘娘的。”

    只要娘娘不再做错时,在宫中安稳度日还是不难的。

    他握住了邰夫人的手,低声道:“你别担心。”

    邰夫人敛了敛情绪,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妥,但情谊二字可是理智能够左右的?

    许久,她呼出了一口气,犹豫道:

    “仪嫔渐渐得宠,也会招了别人眼,是不是该给她一些人手?”

    说这话时,邰夫人皱着眉头,显然是在纠结,夫君宠爱已经被分走,若是再将长女手中的人手也分给小女,长女会不会多想?

    邰尚书没有和她接着讨论这些,只道:“我会处理的,你安心吧。”

    邰夫人只好不再说,但她没有忍住,下意识地抬头又看了一眼仪嫔。

    其实仪嫔和她眉眼极其相似,两人站在一起时,别人一眼就能认出仪嫔和她是母女。

    她坐在圣上跟前,眉眼姣姣,或蹙或敛,小女儿姿态微显,那点亲昵和乖顺,让人看得不自觉心底一软。

    邰夫人有点恍惚,如果仪嫔自幼长在她膝下,她恐怕也会忍不住地宠惯于她。

    邰谙窈不知道邰夫人的想法,若是知道,只怕会觉得作呕。

    邰夫人只顾得其长女会不会觉得难过?其中何曾惦记过一点她?

    她不知道,所以她脸上还能透着点依软的笑。

    晚宴散后,邰谙窈被绥锦和秋鸣带回了营帐,宴会没发生什么,她落得一身轻快,唯独那位钟家姑娘在她心底落了点痕迹。

    她受伤,不能侍寝,帐内没有外人。

    待四周安静下来后,邰谙窈才问向秋鸣:

    “你对钟家姑娘有了解?”

    秋鸣整个人一愣,她有点懵,不解其意:“钟家姑娘是谁?”

    秋鸣年少入宫,其实对宫外消息也不了解,她只是在中省殿待过几年,才会清楚一些宫中妃嫔的家世罢了。

    至于主子说的钟家姑娘,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状,邰谙窈轻眯了眯眼眸。

    秋鸣在宫中待了数年,都没有听说过钟姑娘的半点

    消息,要么是她想多了,要么就是有关钟姑娘的消息藏得很深。

    邰谙窈想起当时敬妃和时瑾初的反应,不觉得是她多想。

    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有意思了。

    ********

    翌日要回宫,秋鸣一醒来就开始收拾各种物件,琳琅地装了一整个箱子。

    回去时,邰谙窈终于坐了自己的马车,绥锦和秋鸣都在,陪着她闲话,其实要比在銮驾中待得自在。

    路程要数个时辰,中间一次休整时,周嫔上了她的马车:

    “我一个人待着无聊死了。”

    邰谙窈觉得周嫔有时候真的一点也不忌讳,死不死什么都也敢挂在嘴边。

    秋鸣又把棋盘扒拉出来,邰谙窈扯了下唇角,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和周嫔这个臭棋篓子下棋。

    但勉强算是打发时间,邰谙窈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傍晚时分,外间夕阳余晖将要落尽时,队伍才回到了宫中。

    皇后还是带着众位妃嫔在神武门等待。

    瞧见邰谙窈和周嫔从一辆马车内下来,不少人都是一惊,眸色闪了闪。

    时瑾初好像很忙,只露了一面,就赶去了御书房。

    其余妃嫔自然也跟着散了。

    邰谙窈坐了半日的车,车马劳顿,也没有耽误地回了闻乐苑,闻乐苑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

    一踏进来,就听一声:

    “仪嫔安康!仪嫔顺遂!”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那只鹦鹉踩在杆子上,朝着她们叫唤,众人一乐,小柏子立刻道:“鸟主子也知道主子回来了呢!”

    鹦鹉是皇上赏赐的,勉强也要算上一个小主子。

    它也有名字,明明浑身不见几缕白色,偏名字叫做念白。

    闻乐苑中欢笑一片,而其余宫殿却是不同。

    长春宫,周嫔和姚美人一路回来,姚美人穿着浅绿色宫装,人被衬得格外温柔,她偏头问:

    “怎么觉得出去了一趟,周嫔和仪嫔关系渐好?”

    周嫔被问得有点心虚。

    倒不是觉得面对姚美人心虚,她压根没这条神经,她只是想起了曾经在姚美人面前说过仪嫔的坏话。

    她轻咳了一声,不自在道:

    “我就是发现,仪嫔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姚美人掩住唇,笑而不语,只是她眸中的情绪仿佛有一刹间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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