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向云试挽雕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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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或者你有的,我没有。”

    谢云潇从容不迫道:“依你之言,你我私下相处时,倒也不必藏私……”

    他还没说完,华瑶就如同被诱饵吸引的一尾活鱼,离他更近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能听见河浪击船的水声,她清浅的呼吸声,以及,接下来,她的指尖在他的脖颈处轻缓抚摸的几近于无的声息。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行了,殿下,到此为止。”

    华瑶莞尔一笑道:“别急嘛,我根本没怎么碰你。”说完,她起身离开,似乎连一丝留恋也无。

    *

    掌灯时分,船上开宴,华瑶和谢云潇的属下们把酒言欢,闹作一团。他们聚在一起玩起了牌局。依照京城的俗规,大家赌了一点小钱,京城与凉州双方皆是有输有赢。

    燕雨输了两百枚铜币,心疼不已,含恨道:“见鬼了!真真岂有此理,凉州人赌钱的本事不小 。”

    齐风道:“不是他们太强,是你太弱。”

    燕雨恼羞成怒:“休要胡说,我比你这种从头到尾都没上过牌桌的人,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夜间行船并未减慢,白帆高高地悬挂于桅杆之间,船头的风浪更大了。宽广的河道上浮起一重又一重的薄雾,每只船舱的灯火错落不齐,全被遮掩在夜色与雾色的深浅不一处。

    幸好船工都是凉州本地人。他们在水上漂泊多年,无须罗盘也认得路,船队又往前行了几里,齐风忽然说:“不对。”

    燕雨问:“哪里不对?”

    他们站在船尾,齐风举目远眺,眉头越皱越深,右手握住剑柄,道:“有两艘船跟了我们一整天。”

    燕雨陡然清醒过来:“我立刻去禀报公主。”

    话音未落,远处飞射一道白色的信号烟,燕雨高声喊道:“急报!急报!全船备战!”

    喊完这一嗓子,燕雨又喃喃自语:“完了,我不会游水。”

    他转过身,正好望见杜兰泽迎风而立。她的衣袖全被乱流吹开,露出纤弱瘦削的腕骨,他忙说:“你快跳船,乘小舟先跑,不然真没救了。待会儿我们可顾不上你。”

    杜兰泽却说:“等等。”

    燕雨道:“等什么!河上有水贼!”

    二人谈话间,那两艘高阔的贼船破开雾色,越来越近,从不擅长水战的皇宫侍卫全都如临大敌。

    贼船上黑压压一大片人,船头竖着两门大炮,炮口粗约三尺。那水贼对官船势在必得,疾速追击,尚未发炮,又有一名身穿银色盔甲的首领立在船头,朝着燕雨、齐风喊话。

    那水贼的首领年约二十来岁,身材颀长笔挺,容貌异常俊美,又不乏豪迈英气,眉目暗含一股肃杀般的刚毅,腰间挂着一把沉重的长刀,刀鞘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凛凛寒光。

    他道:“烦请二位把谢云潇叫出来!”

    燕雨道:“这贼人,认识谢云潇,怕不是来寻仇的。”

    齐风没作声,杜兰泽声嘶力竭地回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跳船,顺着风浪奔向杜兰泽所在的官船。

    燕雨立即拔剑出鞘,杜兰泽把他挡住,厉声骂道:“切莫草率行事!他若有敌意,早已开炮!”

    浪头渐高,华瑶和谢云潇终于从船舱出来了,燕雨便告状道:“殿下,十万火急,杜小姐拦着我,恬不知耻的水贼正要……”

    燕雨的话没说完,那水贼跳上了甲板,冲着谢云潇喊道:“我叫了你好几声!你装没听见吗,耳朵被人打聋了?云潇?”

    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的谢云潇是个没种的,他被水贼蹬鼻子上脸地吼了一句,不仅没有拔剑相对,反而与水贼攀起了交情:“听烦了你的声音,我难得清净。”

    那水贼便说:“你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

    燕雨指着水贼问道:“你究竟是哪位?”

    那水贼爽朗一笑:“我姓戚,名归禾,是谢云潇的大哥。”

    燕雨欲言又止。

    夜色浓重如墨,戚归禾身上的银甲依然雪亮。他坦诚道:“我带着凉州水军在河上演习,白天一直在船上操练,没得空闲,赶不及前来拜见公主,只好远远地跟着你们。刚整完军务,我这就来了!”

    华瑶鼓掌大笑道:“原来是谢云潇的大哥啊!久仰久仰!”

    “云潇他……”戚归禾问,“可曾与诸位提过我?”

    谢云潇从未谈及他的家里人。

    不过,华瑶一向伶牙俐齿,总有话讲:“你是镇国将军的长子,戚归禾的大名如雷贯耳。”

    她知道,戚归禾是谢云潇同父异母的兄长。她从戚归禾的只言片语中察觉,他不像谢云潇那般博览群书,于是,她也讲起了大白话:“你吃过晚饭了吗,跟我走吧!船上宴席正盛,有酒有肉!”

    戚归禾大步流星地跟上华瑶:“好!烦请你带我去而见公主!我得先跟公主行个礼!讲点规矩!”

    华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我就是公主,姓高阳,名华瑶,在家中排行第四。”

    戚归禾以为皇族一贯高高在上,不曾想眼前的少女就是公主本人。他虽然吃惊,却也单膝跪地,有礼有节道:“卑职不知殿下驾到,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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