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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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都能自然说成一家人了。

    越临牵着他:“走。”

    楚寒今:“看尸体?”

    “对,既然周少爷暴毙,那他的死应该有蹊跷,尸体应该会有蛛丝马迹。”

    楚寒今轻轻拂开他的衣袖:“我能走。”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拉拉扯扯。

    事态紧急牵一次就够了,还想不停地牵。

    被他拂开手,越临侧头看了一眼,唇角勾了勾,倒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优哉游哉:“牵怎么了?”

    “……”楚寒今不想跟他计较。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走道,往来着客人和帮工。楚寒今往人多的地方走:“来的客人会吊唁死者,人多的地方就是停棺材的地方。”

    这个猜测没错。

    棺材不在正堂而在偏堂,堆满了纸人、花圈和丧葬用品,前堂一位妇人扶着棺材拭泪,不停有人进来安慰她,又不断有人出去。

    楚寒今仔细一看,这位妇人,正是今早遇见的妇人。

    楚寒今正要往里走,脚步又顿住了。

    前堂,也就是停放棺材的地方,隐隐泛滥出黑气,极煞。

    而妇人几乎被黑气包裹,浑然不觉,继续拿着手帕拭泪。

    楚寒今说:“这里不对劲。”

    越临赞成:“没错。”

    “黑气从棺材里用出来的,证明尸体有煞。”楚寒今想了下,“要是能仔细看看就好了。”

    仔细查看尸体,说着很简单。

    越临想了想:“直接上去跟这位夫人说,尸体有问题?”

    “这合适吗?葬礼上太引人注目了,万一没查出问题,还有了侮辱死者之嫌。何况,这夫人似乎并不太待见修士……”楚寒今看了看越临,“让我再确定一下。”

    越临一点头:“走。”

    他俩走进停放棺材的前堂,夫人见有人来,连忙拿着香站起身:“二位——”

    待看清是上午折花的修士,她动作微微一僵。

    楚寒今扶住她的手臂:“夫人节哀。上午我和朋友刚到贵地,不知道规矩,冲撞了夫人。下午便听说令郎去世,内心伤感,特意过来吊唁。”

    楚寒今长了一张非常有说服力的脸,他容貌俊美,眉眼清正,衣衫雪白不染尘,身上还时时散发着异香,站在人群中便是一派神仙姿态。

    何况他书读得多,说话又文雅,辞藻又斯文,极招少女夫人们喜欢。

    那夫人听他道了歉,又长叹一声气:“早晨,老身并不是生你的气,而是,而是……”

    她说不下去了,眼眶又微微泛红,拿手帕拭泪。趁这个间隙,越临装作上香的模样,往前跨了一步,将目光方向了棺材之内。一般来说,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才会将棺材盖合拢,平时都是半开着,方便亲戚朋友瞻仰遗容。

    越临的目光一放上去,便看见一张苍白的死人脸。

    生前似乎很俊朗,鼻子眼睛都长得好看,只是嘴唇发紫,唇紧紧地闭着。越临目光向下,看见黑气从胸口蔓延上来,大概是症结所在,只不过被寿衣牢牢地遮挡住了。

    越临确认妇人没有看过来的迹象,将手往棺材里一摩挲——

    接着,他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自己手腕。

    很冷很冷,冷到极致,像一团冰。

    且手不像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要小一些,骨骼分明,留着尖锐的指尖。

    越临反手一搅,响起折断的声音,他将对手的手指扭断。

    接着,他感觉对方尖锐的牙齿咬了上来。

    什么东西?

    正在此时,前方那妇人牵着楚寒今的手:“仙长,也烧一炷香吧,吾儿在泉下,仰仗仙长庇佑。”

    说着,那妇女缓缓转身。

    越临猛将手抽出来,意识到一阵锐痛,是被这东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妇人双眼已看了过来:“这位仙长烧了吗?”

    越临将手放到背后,点头:“烧了。请夫人节哀。”

    他正要跟楚寒今说自己的手伤,不远处匆匆走来两道穿道袍的颀长身影,高挑笔直,单手握着拂尘,身旁跟了一众的侍妾和婢女,众星捧月。

    妇人连忙迎上去:“晨阳道长,落阳道长!”

    一双尖锐的眼扫过来。

    正是今天大街上纵马而过,向楚寒今砸了一支花簪的荣枯道仙首。

    叫晨阳的,是那位面相较为坚毅者,他看也不看周夫人,目光径直落在越临和楚寒今身上。那身旁那位眉眼几分阴柔的落阳咳了一声,语气温和:“二位从哪里来啊?”

    楚寒今要说话,越临先道:“百大家修士,云游经过这个地方。”

    落阳笑了一声:“我今早才见过二位,没想到现在又见面了。”

    越临斜看他一眼,唇角微微内勾:“我也觉得很巧呢。”

    话里的硝烟味很重。

    落阳目光在楚寒今身上再三流连,有些爱不释手,恋恋不舍放回越临身上,也颇感兴趣:“你背后藏着什么?”

    是指他被棺材内邪祟咬伤的手。

    落阳眼睛眯了下:“拿出来我看看。”

    楚寒今跟越临没这么天真,不会看见个修士就自认为一家人了。越临抬手,露出掌心的血口:“怎么了?”

    他身旁,晨阳眉梢微微一挑。

    落阳声音阴柔,总感觉阴恻恻的:“怎么弄伤的?”

    越临不紧不慢,看了一眼楚寒今:“我道侣咬的,怎么?我和他的私事,就不必向二位赘述了吧?”

    一口一个道侣,那叫落阳的道长点了点头,明白他话里的攻击性,但又道:“可我看血迹很新鲜呢。”

    越临:“当然,这是他刚生我的气,咬的。”他话锋一转,“不然,还能是什么东西咬的?”

    话说到这份上,落阳有些哑口无言。再逼问就显得知道些什么。他身旁的晨阳轻轻哼了一声。

    周夫人满脸无措:“这是,这是……”

    越临轻轻一按他肩膀:“无碍。我们先走了,夫人慢慢待客。”

    说完,和楚寒今走出前堂。

    到避开了耳目的地方,越临才将手重新拿出来。楚寒今接在掌心看了看:“怎么回事?”

    越临说了棺材里的异常。

    楚寒今应声,将他的伤口包扎完毕,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微微酥麻的触感,越临垂下眼睫:“怎么了?”

    楚寒今才冷不丁来了句:“叫你说是我咬的。”

    不过他现在心态比以前稳了不少,再听到越临胡言乱语,至少不会当面拆台,而是忍一忍,到没人的地方再和他秋收算账。

    这样很好。

    不知不觉,他俩已经成为一个阵营了。

    楚寒今仔细看他的手:“伤口无毒。还疼不疼?”

    疼不疼么。

    站在朱墙的桃树之下,越临垂眼想了一会儿。这点皮外伤对他来说没事儿,跟挠痒痒似的。不过听楚寒今这么一问,越临道:“……疼。”

    楚寒今不清楚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邪祟,眼看这手掌,咬得血肉模糊,便轻轻握紧了他掌心,传送灵气疗伤。

    他的灵气干净温润,宛如清风,让人心情微爽。

    而且那掌心白得跟玉石似的,触之温和。

    越临缓缓垂下眼睫,看着眼前的身影。

    楚寒今边传送灵气,边思索为什么越临一将手伸进棺材里那两位修士就来了,大概率是怕被人发现什么,也有可能是有东西通风报信。

    何况那周夫人,明明对修士印象并不好,可看见这两位来时依然笑模笑样,只是笑意中有着伪装。

    如果不是单纯的意外,这位周少爷的死,或许跟这两个修士有关系。

    至于具体是不是这样,还得再探。

    “越临……”楚寒今抬眸,准备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他径直对上了越临深金色的瞳眸。

    越临牵他的手,合了两手轻轻地握着,跟握住了什么宝贝似的,动作特别小心,指腹无意蹭过他光洁的手背。

    温热的触动感沿着手背,像火烧了似的,一下蔓延到心口。

    哪怕以前做噩梦,都是梦境,都是虚无,都非常仓促而且不真实,而且处于漆黑的深夜。

    那时候,总觉得触动感在黑夜之中,并没有真正抵达到心里。

    可此时此刻,郎朗的烈日之下,越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且在无意之间,似乎牵了好久了。

    “……”

    掌心微微起了一层潮湿的汗。

    越临的手指微微有些粗糙,包裹着他,指骨覆着伤痕,在他的映衬之下,楚寒今指节白皙修长,微微有种被欺.凌和压制感。

    不知不觉,已经牵了一段时间了。

    楚寒今刚想问:“还疼不疼?”

    才意识到这个话题也有点暧昧。

    楚寒今想把手收回来:“没事了吧?”

    他以为面对这种猝不及防的尴尬,越临也会松开手,没想到他做出抽手动作的一瞬间,越临反而牵得更紧,缓缓地上前,轻轻将他抱进怀里。

    楚寒今怔了一下。

    越临眉眼直直地看他,没有避开,也没有找其他的话,径直道:“你的手好软。”

    楚寒今:“……”

    越临看他的眼睛,声音有些感动:“谢谢……”

    楚寒今:“……”

    越临慢慢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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