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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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宋黎呜哼着声,探头都不敢。

    一声口哨从盛牧辞唇间吹出,他从容不迫地笑:“十四。”

    宋黎讷了一讷。

    这声十四,蕴着几分罕见的温柔,能觉出其中的亲密,因被她拖着,他腰只能稍稍下弯,似乎是在摸它。

    宋黎脸贴在他光滑的外套,呼吸到的是布料洗晾后余留的清凉皂香,细微间,还有属于一个男人的,淡却迷人的烟草味。

    慢慢地,宋黎冷静下来,透过他手臂抬起的空隙,脑袋略略探出去。

    这只德牧还真是很乖,蹲坐在盛牧辞跟前,尾巴不断摇摆,吐着舌头任由他摸。

    但宋黎依然害怕。

    它体型过巨,尖牙,立耳,毛发主色亮黑,混杂深褐,瞧着威猛如狼。

    “它不咬人吗?”宋黎怯怯地问,都被吓出了一丝奶音。

    盛牧辞低头,去看胳膊下那颗小脑袋,笑说:“你咬它它都不会咬你。”

    “……?”

    “不过你咬我的话,难讲。”

    “我咬你干嘛?”宋黎虚声说话,怕动静大了惊扰到德牧,随后又纳闷:“为什么不能咬你?”

    “试试?”他伸出手腕,唇边笑意狡黠。

    宋黎瞪了眼过去,真是想头也不回地走掉,可她担心动作大了,要成德牧的狙击目标,相比还是盛牧辞身边安全些。

    “摸摸它。”盛牧辞提出。

    宋黎先是用“你疯了吧”的眼神看他,再别过脸:“不要。”

    她这模样怂得不行。

    盛牧辞拖着懒腔:“怎么不喜欢小动物呢?”

    “谁说我不喜欢?”

    “嗯?”

    “糖醋鱼烤鸭牛排,我都喜欢啊。”

    听起来理当如此,盛牧辞低头一笑。

    今天为止,这姑娘的性格他基本摸透了,她其实很简单,脾气简单,心思也简单,就是个总逞强的小女孩,而且不太爱服软。

    偶尔脑回路还挺清奇,特别是回他嘴的时候,很有些意思。

    “阿辞来了?”一道欢喜的声音响起。

    宋黎循声抬起眼,见一位阿姨扶着走下楼,她戴一副老花镜,头发灰白,穿着中式,看着应有五十来岁。

    “舒姨。”盛牧辞含笑回应。

    这只叫十四的德牧见到舒姨就跑过去了,看到宋黎时,舒姨明显惊喜了下,她没走过去,手轻轻按在十四的脑袋,防止它乱跑。

    “小姑娘,怕不怕?”

    她的语气太过温和,宋黎支吾着,话倒是不好说了。

    “关一会儿吧,她胆小。”盛牧辞这才走开两步,捡起地上宋黎扔掉的外套,拍了拍,没递还她,挂到了自己臂弯。

    宋黎是个有教养的姑娘,不用谁提醒,主动乖声乖气地应答:“麻烦阿姨了。”

    舒姨人很和善,连声说不会,将十四暂时关进一楼的储物间后,再回来,问他们有没有吃过饭。

    盛牧辞一只手勾着她的外套,一只手插兜,言语间不见往日冷淡:“这不是特意过来尝您的手艺。”

    “姑娘有什么忌口的...

    ?”舒姨十分体贴,看着很高兴他们过来做客。

    当时宋黎还不清楚情况,忙摆摆手:“我不挑食的,谢谢阿姨。”

    盛牧辞带宋黎走上天台。

    那里仿佛一座露天小花园,栽种着各种鲜艳的花卉,玻璃护栏旁有一张方桌,铺着白色餐布,登高远瞻,风景一览无遗。

    “穿着,这里不热了。”盛牧辞云淡风轻地抬了抬胳膊。

    他帮她拿外套,那一瞬,和给女朋友拎包的行为莫名异曲同工。

    宋黎恍然,局促地将外套抱回到自己怀里,耳朵羞窘地红了些:“……谢谢。”

    盛牧辞拉开椅子坐,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双眸半睁半敛,望着海面,思绪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时他很安静,脸上也没过多神情。

    说来奇怪,宋黎情不自禁想起他在夜色中抽烟时的画面,慢条斯理的,和现在一样。

    眉眼间都浸着一种风流后的消沉。

    宋黎穿上羊绒外套,坐到他对面,想了很久,不由问道:“她是你的谁?”

    “嗯?”盛牧辞敛回视线,兀自掏出烟盒敲了根烟出来,像是故意要曲解她意思,唇间叼着烟,说:“十四?和我一起退役的战友。”

    原来十四是曾经跟着他的军犬。

    难怪他前面的意思咬他危险,忠诚的军犬是要护主的。

    宋黎往前靠着桌子,双手托腮,看他弹开打火机的金属盖,拢着火点烟。

    “舒姨呢。”

    话一出口,宋黎当时其实有些后悔。

    她不该好奇他的。

    可有的事一旦有了开始,似乎就很难结尾,就如这一天,她没耐住了解他的欲望,开口探知他的过往。

    一支烟点燃了,再熄灭,怎么都回不到最初的无痕。

    沉默一阵,盛牧辞慢慢吐出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在风中顷刻弥散,宋黎清晰地看到他抬唇笑了下。

    说:“你身后,十点钟方向。”

    宋黎回望的时候,耳后的盛牧辞的话继而淡淡响起:“看见那艘沉船了吗?”

    看见了。

    破烂废旧的商船,沉在海岸边。

    “我有个战友,几年前执行任务,就牺牲在那艘船上,舒姨是他的妈妈。”

    他的声音裹挟在阵阵风浪声里,传入宋黎耳中。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我不会退役。”

    这一刻,宋黎感觉自己心跳都平静下来,她心情跟着渐渐沉重,轻声说:“退不退役,你们都很伟大。”

    这支烟盛牧辞只抽了两口,就不再往唇边递,夹在指尖,烟雾随风缕缕散开。

    他望进她的眼睛,忽而笑了。

    “你也很伟大,宋医生。”

    虽然外面都说盛老三狠戾顽劣,可宋黎发现,事实上,他是很爱笑的。

    只不过他的笑是隔了层雾的,朦朦胧胧,叫人揣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宋黎捧着自己的脸,垂下眼,回想进门时,十四见到他那兴奋扑过来的样子。

    片刻后,宋黎说:“你把十四放出来吧。”

    “得了吧,...

    就你这破胆儿。”盛牧辞胳膊往后搭在椅背,人吊儿郎当地倚着,眼里融起调笑:“还大哥的女人呢。”

    宋黎瞬地反应到,他看过微博的评论。

    “又不是我说的!”宋黎脸忽热,羞耻地瞥开眼,不满嘟哝:“你怎么还不去澄清呢,他们都误会我和你……”

    “要好。”最后两个字轻到几乎听不见。

    盛牧辞烟蒂咬到嘴里,向前倾身靠近她,也放轻了声。

    笑着问:“和我要好,很吃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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