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御台所克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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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谁知道您竟还有闲情逸致在关东为我等做见证,真是大公无私。”

    义银冷笑道。

    “出使关东是足利将军赐予我的遗命,若是不做好此事,我哪有面目回归近幾,在她墓前交代。

    北条家不是在小田原城裹素悲泣,誓要为将军之死上洛复仇吗?你催我,是要带兵跟我一起回去?”

    北条家才不会出兵上洛为别人打生打死,北条氏政肃然道。

    “若是关东武家万众一心,北条家绝不甘于人后。”

    斯波义银用眼角瞅他,一脸不屑,哼哼道。

    “北条家有心了。”

    关东武家万众一心?上野,武藏,相模三国各家都是各怀鬼胎之心,更别提关八州其他各国。北条家说话不算数,找借口耍赖呗。

    北条氏政面无愧色,厚颜道。

    “足利将军之殇,天下武家痛失栋梁。怜惜御台所尚未嫁入御所,已然与公方大人生死相离。

    您出生入死复兴斯波家,为天下武家敬重。想来命格硬朗,自身无忧,还望节哀。”

    北条氏政话音刚落,殿内气氛瞬间凝滞,无数武家脸色大变。

    上杉辉虎双目圆睁,站起来骂道。

    “北条氏政!你竟敢胡言乱语!污蔑君上!”

    关东侍所在坐武家纷纷露出杀意,岛胜猛,山中幸盛,真田信繁无不手握刀柄。要用北条氏政的鲜血,来偿还她对主君的羞辱。

    北条幻庵也是大吃一惊,她都没想到,北条氏政会这么说话。

    一句御台所命硬,一方面羞辱斯波义银这个男人不守夫道,在外抛头露面。以男儿身行女儿事,不符合武家传统的贤夫良父形象。

    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暗讽足利将军福薄,消受不起这份美人恩,是被斯波义银活活给克死的。

    这句人身攻击已经越过了外交底线,等于是指着斯波义银的鼻子骂他克妇。这话要是传出去,让斯波义银以后怎么做人?

    北条氏政说完,也是额角冒汗。她这是剑走偏锋,赌了一把。

    要想用御旗当筹码,就必须先用情义堵住斯波义银的退路。指责他不重视与足利义辉的恩爱,逼他不得不付出代价,将御旗收回去。

    可斯波义银的形象太过完美,为君仁义,上阵无双,美貌过人,气质非凡。换而言之,他的人设太过正面高洁,很难抹黑。

    如果只是单纯把御旗拿出来,斯波义银要是装作舍身取义,为了大局忍痛放弃御旗,怎么办?

    北条氏政不但偷鸡不成,为了显示风度,说不定还要把御旗白白归还。

    思来想去,只能用最恶毒的言辞来贬低他和足利义辉的羁绊,让义银为维护自身形象,必然要硬气拿回御旗,这代价就省不下来了。

    所以,还有什么比克妇这恶毒的指责,更加有效?

    就算在场的高阶武家心智不缺,明辨是非,但这话传开出去,义银的名声就毁了。

    中下层可不管什么真相,她们最喜欢编排上位者的绯闻。像义银这种位高权重,肤白貌美的当权者,更是中下层渎自的发泄对象。

    到时候风言风语传遍六十六国,斯波义银就算不克妇,也变成克妇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难怪上杉辉虎面色大变,关东侍所诸姬恨得要拔刀砍人。

    北条氏政说得就不是人话,把她们心中的男神糟践到,全身是嘴都说不清的窘境。

    望着义银愕然的目光,北条氏政下意识移开视线,她心中也是有愧。对这天仙般的可人儿用此等下作的诅咒,确实恶劣。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可战争就是要不择手段去获取胜利,要怪就怪,我们是敌人。

    北条氏政压住心中不忍,不禁联想。若是有一日,外间真是谣言满天飞,让你无处容身。

    大不了,我来娶你!

    斯波义银可没有想这么多,他的三观是前世现代人的思路。什么克妇?封建迷信,完全不在乎。

    只是他越来越觉得北条氏政在给自己下套,一番交锋下来,别说旁观的上杉辉虎察觉不对,义银也感到蹊跷。

    北条家的火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和上杉辉虎谈判的意思。两个关东管领的死结不想办法解开,在自己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他一边思索北条家的意图,一边开始反驳北条氏政的克妇论。

    虽然他不在乎,但这话该反驳还是要反驳。不反驳,身后群情激愤的自家姬武士们就要拔刀了。

    别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算真把北条氏政一行人砍死痛快,但与北条家的外交沟通渠道,也被彻底斩断。

    双方之后沦为不死不休的局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义银既要把面子挽回来,也不能将谈判桌掀了。不就是骂人吗,谁怕谁!

    他面若冰霜,指着拔刀的关东侍所姬武士,骂道。

    “混蛋!都把刀放下!这是在八幡宫舞殿,八幡大神看着我们呢!

    怎么?被狗咬了一口,你们还要张嘴咬回去?不嫌丢人!”

    然后,他起身走下半步,把站起来的上杉辉虎按回坐席。

    “上杉殿下不必与这等杂碎生气,我自会让她明白道理。”

    上杉辉虎脸色不善,但还是忍着怒气被义银按了回去,只是双目瞪着北条氏政,冷笑不已。

    北条氏政亦是不甘示弱的对视,虽然是她先出言挑衅,但被人指着鼻子骂狗杂碎,也很不爽。

    义银一步步走下主位,走向北条氏政席前,边走边说道。

    “听闻天朝汉代之时,丈夫死了妻子,民间舆论会以丈夫福厚,妻子无福消受为其开脱。士大夫乐意厚礼迎娶寡妇,来彰显自身不凡。

    天朝宋代之时,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卑躬屈膝。士大夫苛责男儿丈夫,设置礼法禁锢摧残男性。

    汉代开疆拓土,威名远扬,从未将自身灾厄归结于一丈夫!宋代丧权辱国,对外失败只欺辱自家丈夫,将自身不幸解释为男儿克妇!

    今日之天朝,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皆以汉为荣,以宋为耻。

    傲称汉人,耻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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