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尴尬的除夕夜(2/2)
但他又无法从哥哥那里得到证实，这正是他的苦恼所在，也是对父亲的恼怒所在。
父亲冲他的每一个笑脸和讨好动作，都让他坚定自己的判断，父亲确实有亏心事瞒着自己；母亲的死，父亲绝对有失一个做丈夫的职责！
敬完一轮酒，嘴拙的丁祥贵已经说不出新的客套话，酒桌上只剩下奶奶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絮叨。
“唉，这要是代芬在该多好啊，一家人团团圆圆，吃着这么好的年夜饭。”
爷爷立刻把话巧妙接过去：“对，不喝了，咱就吃饭。”
没想到，这时丁小鹏突然说：“爷爷，我单独敬个酒。”
说着，就站起身，用那只右小臂和下巴去拿桌上的那瓶酒；丁祥贵好意伸手过去准备代劳，被儿子用头轻轻撞开了。
丁小鹏用腮和那只右小臂配合着，先给爷爷倒上一杯酒，又转向父亲。
丁祥贵赶紧把杯子端起来，凑到丁小鹏面前。
丁小鹏不说话，也不倒酒，也不理睬父亲，就那么看着桌上的菜，直到把父亲熬得醒悟过来，尴尬地把酒杯放到酒桌上；他才绕过大半个桌面，走到父亲面前，俯身倒满一杯。
最后，才给自己倒上，也是满满的一杯。
爷爷微微一笑：“哦，小鹏今天也要喝一杯？”
奶奶的话马上连珠炮一样打过来：“凭什么就你们爷俩喝，我们宝贝小孙子就不能喝？小鹏虽然小，比你们爷俩都强，他能给咱老丁家争光，让村里人高看一等！”
奶奶说这话时，丁祥贵只是不停地尬笑。
丁大鹏的脸色却涨得通红，目光躲闪，头低得几乎钻到桌面下。
爷爷则直摇头，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瞎胡闹，瞎胡闹。”
丁小鹏赶紧打断奶奶的话：“爷爷，奶奶，我现在事比较多，过了年可能就要去鸢城集训了，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家里的事就靠你们了。”
他看了看哥哥，看哥哥依旧低头不语；最后才看向父亲，见父亲讨好地端着酒杯冲自己微笑着说：“你放心走就行，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丁小鹏冲爷爷一举酒杯，张开嘴，把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一条火线穿过胃肠，直达心底；让他惊讶酒如烈火，烧穿了他的心事。
奶奶又是抛来一句无遮无拦的高声：“看俺这小孙子，不服不行，就是能，一口就是一杯！”
丁小鹏不能再让奶奶把话说下去了，而是瞥了哥哥一眼后，赶紧抢话说：“奶奶，我和哥哥都饿了，咱们吃饭吧。”
奶奶闻听后立刻把一嘴话都咽了回去，摇晃着身体去厨房张罗着上馒头。
丁祥贵也赶紧起身去帮母亲。
回到自己家里，丁小鹏关切地劝慰哥哥：“哥哥，奶奶就是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
没想到哥哥立刻嘤嘤哭泣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我，我就是个废物，家里人，谁，谁也看不起我。”
窗外断断续续的爆竹声，让丁小鹏几乎一夜没睡。
半夜时分，外面的爆竹声突然密集起来，隐隐约约传来前邻人家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午夜钟声。
恰在此时，睡梦中的丁大鹏突然惊叫：“别问我，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