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他和它不同的选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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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和我娘终于走了,待会我就去求舅舅,让他将我送到女校,到时候木已成舟,我爹娘奈何不了我……”

    秋千旁,瑜小姐对自己的堂姐道。

    “这应该很难,舅舅不会同意的。在洛城的时候,你求舅舅,他不是也没有答应。”

    萱小姐道出事实。

    秋千只是童趣时的玩物,长大了,偶尔才会生起一丝兴致去荡荡秋千。两个少女玩累了,萱小姐率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憩息,只留下了瑜小姐一个人。

    “什么时候才能到外面去?”

    少女侧坐在假山旁的一块矮石上,她自语道。

    刘宅的佣人不怎么多,往来无人。她颇感有些无趣,对着藤架上的万千紫罗兰花发着呆。她抬头摘下了一朵小花,朝发间别去。她佩戴的银丝扁笄已缀着浅紫色的流苏,此刻又别了一朵艳丽的小花,越显娇憨伶俐。

    灰白狐狸走近了这个少女。

    它在少女身旁蜷缩着,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到了一百二十岁的高龄,它心中并未有什么色心或者其它别的想法。多年的相濡以沫,它和老妻更像是亲人。有时候陪在亲人身旁,并不一定说话,仅仅是有她在,便会感觉到内心已有所慰藉……。

    时光荏苒。

    它和老妻的一切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映现。

    它的眸渐渐湿润。

    “我看到你了,小狐狸。”

    瑜小姐察觉到一团软绒绒的东西在触碰着她的脚。灰白狐狸隔了相当的距离,是她的脚来回的荡,这才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她见到了这只可爱的白狐,心中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屁股迅疾的从矮石滑下。她蹲在草丛间,轻轻的抚摸着面前蜷缩一团的狐,“小白狐,你怎么跑到了我舅舅家里?你要是被人抓到可不得了,你父母呢?”

    尽管灰白狐狸长大了一次,不再是幼狐,但它的身材仍然比成年的狐要小不少。

    徐二愣子蜷缩的身体瞬间有点惊骇了。它将狐狸脑袋从蜷缩的腹部中抽出,然后抬头望了一眼低头的瑜小姐,呦呦叫了几声,示意她不要乱喊。

    它尚记得,以前的徐从给刘昌达说过它的存在。只是刘昌达没有信。假使又有一人佐证,谁知道它会不会又一次再被人当成邪祟,镇压在上阳观中。

    吃一堑长一智。

    不过瑜小姐不是徐从,和它相处的时间只有这短短的一会,自然难以听懂它说的话。

    [我是狐仙]

    [保家仙]

    [别对其他人说出我的存在,其他人看不到我]

    徐二愣子连忙用前爪在地上写了这三行字。它不害怕世人对他的再一次驱逐,它害怕的是又一次亲人的伤害。

    “你……是狐仙?”

    “其他人看不到你?”

    蹲在地上的瑜小姐怔了一下,她开始打量这一只狐。这只狐和普通的狐并没有太多的异处,只是眼瞳更加深邃一些,毛发亦更加顺滑有光泽。

    但一个会写字的狐,怎么看都不是凡类。

    她的脑海开始思索。

    一只普通的狐,她只会怜爱。可若是狐仙,按照《聊斋》和一些话本故事,其中不乏害人的妖物。

    “你叫什么名字?”

    瑜小姐压制住内心的惊骇,做出一副平静的神色,询问道。

    既然会写字,那么就会有名字。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对这只有害人潜力的狐仙在心中并不敌对,仿佛内心深处有一种意识在告诉她,它是一只好的狐仙,不会害人。

    [徐……二愣子]

    灰白狐狸道出它真正的名字。

    除了县城外面的徐家堡子族人,城里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徐从原先叫徐二愣子。这其中的人包括刘昌达、路女士。

    少女看到这四个字,捂着嘴巴,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不论是哪个话本中的狐仙,叫的名字纵然再不好听,可也绝不会叫“徐二愣子”这样乡野间的贱名。

    哪怕是叫……小白呢。

    “徐二愣子……,我就叫你二愣子吧。”

    “二愣子,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你要是一只坏狐狸,对莪身边的人下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瑜小姐拦腰抱起灰白狐狸,抚摸着它的脑袋,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叮嘱道。

    徐二愣子连连点头。

    它怎么可能对老妻身边的人不利。

    此外,回答的同时,它亦暗自庆幸了起来。幸好它和徐从暂时分开,来到了瑜小姐这里,否则它哪有和瑜小姐独处的机会。

    夜,很快来临。

    它在瑜小姐的闺房,相伴其入眠。

    ……

    现代。

    通往新野县的火车上。

    “我和你娘相识在先生家的后宅,那是一片紫罗兰的花海。她是先生的外甥女,先生打着亲上加亲的想法,让我们见了面……”

    “你娘……她很有个性,是个人道主义者。”

    软铺上,徐二愣子眼眸深处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他和徐从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但很幸运,它仍旧陪在了老妻的身边。

    “人道主义者?”

    “这是……”

    徐蓉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一下子傻了眼。她以为的父亲、母亲和普通的父亲、母亲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仅是“人道主义者”这五个字,就打破了她固有的想法。

    “人道主义者?”

    “想不到太奶奶竟然是这样的人。”

    徐晴讶然道。

    她对姑奶奶徐蓉解释了人道主义者的含义。

    “对,你太奶奶这个大家小姐出行都不肯坐人力车,我记得我当时……还和她辩论了几句。我们的缘分……或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徐二愣子望向车窗边的辽野。

    早麦已经金黄,晚麦染上了一层金色。

    “太奶奶为人真有意思。”

    “比我们新潮的多。”

    徐晴闻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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