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07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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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意点头,趁机转移话题,“二哥,那其他事情有结果了吗?”

    “成仰山和薄立辉那边是逃不过去的,连带着成家那边的狗皮亲戚都会跟着一块处理。”

    薄越明用湿巾擦干净手,给恋人剥着鲜虾,“我听人说,前天下午一被带走,成仰山和薄立辉就在相互攀咬。”

    裴意听见这闹剧,冷哼,“还真是父子情深,狗咬狗啊。”

    果然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大难临头才会各保各。

    裴意咬了一口薄越明递来的虾仁,嘟囔,“成仰山这一大把年纪了,让他坐牢吃得下吗?他会找人想办法保释吧?”

    薄越明见小猫爱吃,继续剥,“他这些年积累的‘人脉’都是看在薄家的面子上才拥有的,这种节骨眼上谁还愿意给他找关系保释?”

    就算法律有明文规定,年满七十五周岁的老人可以适当减轻处罚,但成仰山就算再出来,还能剩下什么呢?

    裴意感慨,“唉,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是作茧自缚。”

    明明是成仰山自己在年轻时答应的入赘,结果时间一长就心存不满。

    拿着薄家给的一切,偏偏不知足、不感恩、还反过来怪“薄老先生”的头衔给了他诸多束缚。

    如果真有能力,大可以抛弃这一切去创作属于自己的事业,活了大半辈子又当又立,到头来还不是沦为了其他人的谈资和笑柄?

    不过话说回来,薄老夫人才配得上一句女中豪杰、敢爱敢恨!

    裴意看向薄越明,揶揄中藏着一丝真实羡慕,“二哥,真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奶奶。”

    薄越明纠正,“你也有。”

    裴意笑应了一声。

    别墅大门打开,林众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餐桌边上的两人,脚步微缓。

    “薄总,小先生,你们都在啊。”

    “怎么了?”

    林众回答,“哦,就是警方那边打电话来询问小先生的情况,问方不方便尽快过去配合做口供?”

    警方那边昨天就派人来问过,只不过裴意一直处在“昏睡打针”的状态。

    “我等一下就过去。”

    裴意轻咬了一下勺子,看着薄越明欲言又止,“二哥,你这两天都不用去集团?”

    “奶奶特意给我放的假,正好钟奕姐也回来了,薄娇那边也顶得上。”薄越明简单解释了一句,回应他的心里话,“待会儿我陪你过去,正好我也要找警方报案。”

    裴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薄越明提醒他,“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的车祸十有八/九是人为设计的。”

    “……”

    裴意脸色骤变,立刻意识到其中的蹊跷,“二哥,你的意思是,车祸也是薄冠成指使他们去做的?”

    薄越明猜测,“大差不差吧,就看警方怎么审,他们怎么招供了。”

    裴意迅速将小米粥扒拉完,起身时又猛地牵扯到了不可言说的某处,顿时闷着嘴巴、皱了皱眉头。

    薄越明看得发笑,“急什么?”

    裴意小声逼逼,“都怪你。”

    薄越明又反问,“谁招的?”

    “……”

    裴意没了话。

    目睹一切吃狗粮的林众也没了话,只是觉得自己的存在越发多余!

    …

    夜幕逐渐降临,裴意和薄越明从问询室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负责案件的警员停了下来,“薄先生,裴先生,请放心,等我们掌握了第一手证据就会开始上交并案。”

    被抓进来的李贵嘴硬,为了减轻罪行,其他事情他都不肯招供,只不过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还是出卖了他。

    至于李贵带着的两个小弟,在早第一时间就将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

    前天的绑架罪证据确凿,作为主谋的薄冠成是逃脱不了法律制裁的。

    只不过人为车祸这事还有待进一步地核实、确认,毕竟警方逮捕讲究的是证据。

    “多谢,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警员一脸正气,“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两位慢走。”

    两人走出警局大厅。

    呼啸而过的冷风携着夜色而来,室内外的温差又冷得裴意打了一个哆嗦。

    薄越明赶紧将拿在手上的围巾重新给他系上,“冷了?”

    裴意缩了缩脖子,笑回,“不冷,暖着呢。”

    薄越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像不烧了,“头还晕吗?如果累的话,我让林众先带你回去休息。”

    裴意好奇反问,“二哥,你还打算去哪里?”

    薄越明直言,“去医院再会会薄冠成,有些话,奶奶想让我代为转告他。”

    前天薄越明一时情绪失控,在众目睽睽之下揍晕了薄冠成,或者那种恶毒性格,指不定要借这事“弄”他一番。

    裴意想起这种可能性,牵起他的手,“我不累,我陪你去。”

    薄越明与他十指紧扣,“好。”

    …

    帝京市中心医院。

    薄冠成躺在病床上,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面色在短短两日内就蜡黄得难看。

    忽然间,开门声响起。

    薄冠成斜侧过视线,看清来人后,他一下子就从床上爬坐了起来,那张本就挂彩的肿脸显示出深深的怨恨。

    “薄越明,你们还敢来!”

    “……”

    有什么不敢的?

    现在谁才是那个失败者?

    裴意在心底暗讽,但乖巧跟在薄越明的身边不说话。

    薄冠成眼看着他们两人越走越近,猛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小刀砸了过去,“滚!”

    ——哐当!

    水果刀砸在裴意的脚边。

    薄越明脸色迅速一沉,将其踹回到了床底下,“薄冠成,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伤人?”

    “伤人?我做什么了?”

    薄冠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轻拍了两下自己挂彩的脸,“我这张脸拜你所赐,你就等着吧,我会去做伤情鉴定报告!”

    他绝对不会放过眼前人!

    薄冠成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眼底的恶意和张狂再现,“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会不承认吧?”

    裴意眼色微变,恨不得上去再冲薄冠成的脸上再揍两拳——

    对付这种人就不该心慈手软!

    明明自己做过了那么多下三滥的事情,只字不提,反倒逮着所谓的机会就想要反咬一口?

    薄越明察觉出恋人的冲动和气愤,轻蹭了一下他的手腕。

    裴意察觉到他的无声安抚,勉强冷静下来。

    薄越明直视着满心恶意的薄冠成,一脸无畏地承认,“做过的事情得承认,那你当初设计的车祸、前天设计的绑架案,也足够下半生牢底坐穿了。”

    薄冠成咬牙,牵动着伤口,“你……”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后悔对你的动手,更不怕你后续的起诉手段,我们两人之间到底谁更严重?你心里没数”

    “……”

    薄冠成笑容微僵,一时答不上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自己和鬼哥之间的勾当才是更严重的,至于薄越明揍他的那几拳,到时候随便找个“正当防卫”的理由就能翻篇。

    “薄越明,你别以为仗着薄家的保护就可以无法无天!你说我设计陷害?证据呢?你有足够证据吗?警方有吗?”

    他做事一向很隐蔽,也从来不亲自动手。

    要是薄越明在车祸这事上有证据,恐怕他早就不该待在这里、而是要面对冷冰冰的审讯了!

    薄越明看见他可笑的自我挣扎,淡淡转了话题,“薄冠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奶奶最中意的继承人是你?”

    “……”

    薄冠成一愣,可笑哼声。

    “她曾经和我说过,你的能力胜于你父亲,为人处世足够的圆滑、必要时也能下狠心。”

    比起薄越明这种不苟言笑的冷沉脾性,身为长孙的薄冠成才是薄家几个孩子里最适合接任的。

    “我的出身免不了遭受非议,奶奶早就和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她实在干不动了,她会让你接替她的董事长位置,让我辅助你办事。”

    薄冠成将错愕压了回去,失口否认,“你骗谁呢?你会心甘情愿给我协助?”

    “当然不会。”薄越明也不撒谎,“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从来合不在一块。”

    这些年,他之所以愿意待在集团做事,只是为了孝敬薄老夫人、不愿令对方失望。

    薄越明从未觊觎过薄氏董事长的位置,甚至还想着等到薄冠成接任后,他就自行离职、宁愿和好友晏岑一起管理G.M。

    薄冠成还是不信,“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将位置留给我?你又怎么可能不跟我争?”

    薄越明反问,“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想想你的名字。”

    薄冠成、冠成。

    虽然这个名字是成仰山带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取的,但在薄老夫人的心里——

    当年的她确实是希望薄冠成肩负起薄家家业,以及接过丈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点志气。

    只可惜,薄冠成的心思越长越歪,最终令她彻底失望了。

    薄冠成摇头,一味否决,“不可能!你休想诓我!她最看重的孙子只有你!我就是个摆设!摆设!”

    裴意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断定接口,“你如果只是一个摆设,以薄老夫人的性子会给你进入薄氏集团的机会?”

    她会在一开始,从在源头上断了薄冠成的希望!

    薄越明将事实摆在眼前,“薄家长孙、薄家大少爷,我还没毕业时,你已经成了薄氏最年轻的总经理。”

    “当初她拿着一个近十亿的项目,只为了让刚毕业的你好好历练,哪怕亏本都无所谓,这些还不够说明问题?”

    “……”

    薄冠成抓着被子的手放了又紧,脸色像是活活被人扇了好几个巴掌。

    裴意瞧见他变化的神情,可笑又可叹地摇了摇头——

    放着最大的靠山不要,非得和那软饭男同流合污!

    薄冠成要是能少点心思、专注做事,说不定今时今日董事长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

    薄越明不愿意和他继续掺和下去,见好就收,“我今天来这儿一趟就是转告奶奶的意思,你好自为之。”

    说着,他就带着裴意离开了。

    关门声狠狠敲在了薄冠成的心坎上,敲碎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我认知。

    薄冠成只觉得推进了一方没有尽头的深渊,在急速下坠的失控中如梦初醒。

    原来薄老夫人是看重他的吗?原来以前的他也曾得到过偏爱吗?

    薄冠成捂住自己的脸,任由伤口的痛疼肆虐,他癫狂地、毫无章法地笑着,却在指缝中溢出了一丝水光。

    是不甘?还是后悔?

    他分不清内心深处的滋味,只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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