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穆恩的质问【六千字】(2/2)
可当她将目光移动到二人面庞上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难道这样的事情对他们的刺激还不够？
不应该啊？
叶夕水心中无比纳闷，完全不知道现在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穆老依旧如先前那般澹然沉凝，龙逍遥也依旧如先前那般苦涩，半点都不曾表现出那种骤然得知一项大事之后应有的模样。
在叶夕水的计划之中，她是想用言少哲来勾起穆恩心中的回忆，加深对方对自己与龙逍遥的怜悯，试图洗脱那所谓的审判。
穆恩是千朝光的老师。
他这个当老师的要是开口，弟子难道还能不听？
只是叶夕水不知道的是，即便穆恩真开口求情，千朝光也不会开恩半分。
在对待邪魂师的问题上，他的心无可动摇。
但......
话又说回来了。
也正是因为叶夕水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她才尽情的表演着，从未放弃过脱逃。
龙逍遥有着极限斗罗应有的气度与廉耻心，她叶夕水可没有。
邪魂师之所以被冠以「邪」字，最为本质的存在便是他们早已经抛弃了作为一名正常文明社会人类的道德。
一名正常的极限斗罗，会有所谓的强者风范、强者气度，不屑于做那些掉份儿的事。
但叶夕水则不然。
一名邪魂师，更是圣灵教的领导者，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即便是她所爱着的龙逍遥，在特定条件下也依旧可以作为工具使用。
这几十年间就是最好的映照。
叶夕水利用龙逍遥
对自己的愧疚，对其进行道德捆绑，逼迫其做了不知道多少脏活、累活。
【鉴于大环境如此，
场中沉默了至少有足足五秒。
龙逍遥艰难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叶夕水澹澹的说道：「因为我是圣灵教的圣女，我是圣灵教的教主，我是圣灵教的太上教主啊！我能告诉你这些吗？」
「我已经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在我手上死去的生命数以百万计，我自己都数不清楚。」
「我告诉你这些，让你更爱我，和我在一起吗？让你也彻底变成一位邪魂师？让我们的后代也加入圣灵教？」
「不，我不能说，谁都不能告诉。我只能将这一切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内心深处。午夜梦回之时，回想起那份甜蜜，才能让我不会真正走向毁灭，不会真正发疯。」
就在此时，穆老第一次主动开口：「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当这个圣灵教的教主呢？钟离老鬼死亡之后，你完全有能力离开。」
叶夕水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我如何离开？当时我的武魂已经被改造为了邪恶武魂血魂魔傀，除了日月帝国，不会有国家能够接纳一位邪魂师的。」
「那史来克城呢？」穆老幽幽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走，又为何不来找我与逍遥？以史来克城的力量，真要是铁了心想要保住一位邪魂师，也并不难。」
「这不可能！」叶夕水露出了一抹惨笑，「你连蝎虎斗罗张鹏都曾追捕过，我出现在你面前，那难道不是自寻死路？」
「夕水，我以为，你会更了解我的。」
穆老深深的看了叶夕水一眼，老神在道的开口。
「我能让逍遥这位黑暗属性武魂的拥有者不受歧视，甚至与我齐名，这就是史来克的力量，是史来克一万年积攒下来的威名与地位。」
「相比之下，同样是黑暗属性武魂的乌云斗罗，就受到世人追杀，因为没有史来克替他背书。而逍遥并未遭到如此待遇，不过只是因为昔年我老师的一句话罢了。」
「你跟逍遥都不知道，其实在这些年中，朝光这臭小子不止一次的对我，乃至对整个史来克学院与海神阁都阴阳怪气过。」
「他认为我的做法是在双标，是以个人意志随心所欲的界定邪魂师与正常魂师中间的界限。他以为我没听见，其实我都听在了耳中。」
「我从不否认这件事。的确，在当年尚且年轻的时候，我做过很多这样的事。」
「我可以放走没有作恶过的张鹏，也可以培养与邪凤斗罗武魂如出一辙的小桃，更可以用龙皇震域界和龙皇破邪裂打出自己的赫赫威名。」
「正如朝光阴阳怪气我的时候说的那样——对于邪魂师的判定，外人与自己人，我有着很灵活的标准与底线，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处理方式。」
「在我看来，一切拥有邪恶武魂之人都是不稳定因素，都该被加以控制。如果拥有邪恶武魂之人是我熟识之人，那我就将其放在身边控制。」
「如果是已经作恶过的邪魂师，不熟之人，我便会将其干净利落的击杀，使其彻底消散于这个世界之上，净化他的邪恶。」
「如果是熟人，我便会将其控制起来，尝试着找到使其改邪归正的方式，并加以尝试，帮助他重新回到正常魂师的道路上来。」
「夕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你当年找到我，我会帮你的，就像是曾经帮逍遥的时候那样。」
「这一点，你心知肚明。」
叶夕水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倏地，她不禁惨笑：「可我当时，早已经回不了头了。」
「是回不了头，还是根本就不想回头。」
穆老那双感慨的双眸之中，痛心与失望之色渐浓，看向叶夕水的眼神也越发冰冷。
「究竟是日月帝国许诺的权力与那邪恶的力量腐蚀了你的内心，还是你从一开始，根本就是一个纯纯粹粹的邪魂师？」
说到这里，穆老长叹一声。
「你骗了逍遥一辈子，我也陪你演了足足二百年。放过他吧，好么？算我求你。」
「穆恩！」
叶夕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狰狞了起来，整个魂体都在剧烈波动着。
「你把话说清楚，我骗逍遥什么了！我已经将一切都坦白，我又有哪里骗他了？难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想让逍遥安心吗！」
「你骗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穆老澹澹的说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你当真要我将事情挑明么？我对圣灵教的了解，可比你想象中要深的多。」
叶夕水心中顿时一颤，但还是冷笑一声：「那你说！我看你今天究竟能说出什么来！当着你弟子的面，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据我所知，钟离老鬼曾在修为达到极限斗罗之后，被乾坤问情谷，也就是几年前你们用来坑朝光的那个地方困住长达百年之久......」
穆老澹澹的说着，言语之中早已经没了先前那般澹然与温柔，夹杂的只有显而易见的冰冷。
「既然如此，钟离老鬼又是如何逼迫你去离间我与逍遥的？难不成钟离老鬼天纵之才，能在不到五十岁的时候就进阶极限不成？真若如此，你又是怎么拜的他为师？」
「我......」叶夕水一时语塞。
本就是临时胡诌出来的借口，她根本就没想过时间线冲突这种问题。
但是，叶夕水毕竟是统治圣灵教多年的邪魂师之王。
谎言早已经融入了她的骨子里，随机应变速度自然也是极快的。
因而，她立即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钟离老鬼被乾坤问情谷困住了百年之久？」
「这在圣灵教中可并不是什么秘密。」
穆老这么回答着，整个魂体上的光芒似乎都更为浓郁了一些。
「朝光对于灵魂的了解要远超于你，他能够读取那些邪魂师们灵魂中的记忆。需要让朝光给逍遥具现化出你记忆之中的那些事情吗？」
「再者说，你说怕钟离老鬼对逍遥动手，这我相信。但你说钟离老鬼对我动手？他哪里来的胆子，挑战当年我那尚且还在人世老师、师祖，以及诸多师叔？」
「这些年来，学院没有给朝光和小童派出护道者秘密保护，是因为以他们的能力不需要护道者，他们自己就能搞定一切问题。」
「但当初的我、玄子，包括少哲、琳儿、媚儿他们几个出去历练之时，你当真认为史来克学院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么？」
「不，你是清楚的，你甚至发现过，就在你取少哲血液验证自己血脉的时候。只是你在装作不知道，因为逍遥他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取过他的血液！」叶夕水大惊，「当时那股气息，是你本人？」
穆恩并未否认，只是澹澹的说道：「你小觑了史来克的力量，更小觑了我的力量。你以为，当初一穷二白尚且年幼的少哲是怎么进入的史来克学院？「
「是我亲自找到了他，并将其带了回来，悉心培养。自始至终，我一直知道你对逍遥做的事，更知道少哲是你的血脉子嗣。」
「你......一直都知道......」龙逍遥
一把握住了穆老的手臂，颤抖着说道，「那你为何......也要瞒着我？」
穆老拍了拍自己这位老友，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因为，我不想让你彻底堕落为邪魂师。告诉你这件事，只会让你彻底堕入无法挽回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