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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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对方身上乱抓。

    “继绝世,举废国,这是怀诸侯为天下的义举。”陆子溶捉住身上的手扔到一旁,冷冷道,“傅陵,你扪心自问,配得上这名字么?”

    陆子溶起身便走。

    傅陵犹如被巨石砸落谷底,想上前去追,又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红了双眼,挣扎着起身,绝望地喊出:“你说过要娶我……”

    他看不见,不知道快走到门口的陆子溶脚步一顿,低头闭了闭眼,几不可闻地叹息,轻轻吐出一句:“抱歉。”

    说罢提步离开,再不回头。

    傅陵原地站了半晌,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抖的嘴唇勾起一个难看的笑。

    能得陆子溶一句「抱歉」,不枉他再将一颗真心揉碎一次。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心月楼的伙计敲开屋门,见他这样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外、外头下了暴雨,花公子若要回去得赶快,再不走的话路上积水,您就得在这儿等雨停了。”

    傅陵正试着站起来,却似乎忘了保持平衡的方法,再次跌回去,苦笑道:“我腿上伤了不好走路,便在这里过一夜吧。”

    当夜,心月楼不少客人选择留宿,房间挤得满满的。但花继绝这样的客人自然是自己一间,伙计还为他送去铺盖被褥,见他背对着不转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没敢跟他搭话,放下东西就匆匆出去了。

    深夜,心月楼留宿的客人们纷纷进入梦乡。突然,大堂里响起「咚咚」的敲击声,惊醒了众人。伙计连忙顺着声音上了二层,最后停在花公子的门前。

    一下接一下的碰撞敲打,伴随着嘶哑的低吼与呜咽,从屋里传出。伙计敲门,颤抖着叫了几声「花公子」,见无人应答,只得打开屋门。

    房间里,花继绝满头是血,正疯了似的捶打墙壁,口中含混不清地念着什么,隐约听出「陆先生」三个字。

    陆先生?是每日与他同来的陆公子么?为什么要叫「先生」?

    伙计不解,上前试图和他说话,对方却全似未闻,拳头沾满了血,仍固执地砸向墙壁。

    伙计没有办法,只得叫了几人将他制住。这姓花的声嘶力竭地挣扎,可他是个瞎的,反击毫无章法,仿佛只是在宣泄什么,只是在发疯。

    幸好此时暴雨已转小雨,花继绝被绑在心月楼的车里,送回了官府。

    官府中,花继绝的随从被半夜叫醒,将他们的主子送回房里。此时昏睡的人已不再挣扎,梳洗包扎又是好一通折腾。

    终于把主子安顿得睡去,两名门口守夜的随从一边擦汗一边交谈:

    “花公子也就刚来时会这样,有好一阵没发作了,今日是怎么了?”

    “那会大夫说是心病……难道今日公子受什么刺激了么?”

    “不该啊,那心月楼的说,公子下午和一名相熟的公子在茶楼坐着,什么也没发生啊……”

    他们正在絮叨,忽见不远处的墙后探出两个脑袋,鬼鬼祟祟看向这边。

    “那是知州的人。”一名随从拽了拽另一名。知州和花公子向来不对付,出点什么事都要来监视。

    另一名随从则冲那边大喊:“看什么看!花公子好着呢!”

    “听说花公子身子抱恙……”

    两名随从合力打跑了偷窥者。

    傅陵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身上疼得厉害。他摸到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这样的情形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是又发疯了吧。

    回想睡下之前发生的事,他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一会是陆子溶贴在他耳边,温柔而坚定地向他许下承诺;一会又是他摘下蒙眼布后,陆子溶冷淡疏离的语气。

    他抱着头缩进被子里,面容痛苦地扭成一团。

    他早该逃走的。既然并无接近陆子溶的目的,就不该接受对方的邀请,与他日日见面,情不自禁地吻他……自己是满足了,可陆子溶怎么办?

    听到对方许下那样的承诺,傅陵心里又甜又酸;那时他便知道,这一切该结束了。

    他终于确定,陆子溶动了真心。若他还要执意贪图虚妄的美好,秘密暴露之日,只会将心爱之人伤得更深。

    最终解下蒙眼布时,他有一瞬心存希冀,希望陆子溶的感情真像说的那般,只要他改过自新就能不计前嫌,接纳如今的花继绝。

    可下一瞬,他便嘲笑自己的痴愚。倘若陆子溶还能接纳他,当年他逃离猎户家后,就不会选择前往边境,而不是京城了。

    那是不可能的。早在他将陆子溶送到芭蕉小筑时,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停在这里也好。

    他的陆先生是越过火海尸山走到今日的,这点小事,伤不到他。

    只能伤到傅陵自己而已。过了这两年,陆子溶此人仍然能轻易摧毁他设下的心防。前往秦州会谈的日子大约是近了,但他不想去了,他怕再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会在殿上出丑。

    会对那些本该彻底掐死的东西手下留情,任由它们再度疯长。

    于是他叫来随从道:“去秦州的日子还有多久?和孔知州说一声,我身子不适,换个人带领使团吧。”

    随从道:“这不是巧了么?舜朝的陆太傅也身子不适,这些天都卧床不起,已将会面延期了。”

    “什么?他……卧床不起?”

    傅陵愣住。

    他竟也如此不想见到自己么?

    原是他方才太过武断了。

    他怎么能说这些事对陆子溶而言无足轻重?他以为陆子溶在逢场作戏,可哪有人会在逢场作戏时许诺终身?

    回去就卧床不起……原来陆子溶这么在乎他吗?那是不是说,只要他多努力一点,就还能看到希望?

    不……不管有没有希望,他都不能看着陆子溶因他而肝肠寸断,却置若罔闻!

    他立即吩咐随从:“备马,我要去趟秦州!”

    “可是您的身子……”

    “无碍!”

    那随从劝不动,只得替他忙活去了。留在屋里的另一名随从却嘀咕道:“花公子为何如此讶异……那天暴雨,陆太傅骑马冒雨从凉州到秦州,着了风寒发了热,卧床不起不是很正常么?”

    作者有话说:

    今天继续四更,时间和昨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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