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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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阎秋司走到断魂崖边,单手按住胸口。

    只见他手心闪过一道微弱红光,手便狠狠的按进了自己胸口血肉之中,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阎秋司的指缝中流出。

    却见阎秋司再张开掌心之时,一颗残破的魂丹从他手掌中飞出,停在了断魂崖之上。

    那块魂丹开始快速旋转,猛的碎成了一道道红光,纷纷散落在了断魂崖的结界之上。

    有了魔皇的魂丹,断魂崖结界加固,无人可破。

    魔物感受到了魔皇的气息,渐渐平息了吼叫,再次陷入了冬眠。

    噬魂岭之上风雪依旧凌厉,阎秋司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断魂崖边,再也不动了。

    ........

    林倾白从梦中惊醒,心口不停的起伏。

    这次的梦太清晰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真实,真实到甚至连阎秋司死后雪地中的鲜血都红的无比真实。

    林倾白眼前一片漆黑,他心脏狂跳。

    许是太压抑了,他出现短暂性失明。

    林倾白的手不断的在身侧摸索,直到摸到了身旁郗安热乎乎的小手,他拽紧了郗安的小手,翻过身一把将郗安拥在怀里。

    郗安的脸蛋贴在他心脏处,有了熟悉的温度,林倾白眼前的漆黑一点点的散去,胸口不正常的蹦跳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这是第多少次了……

    是第多少次他梦到了魔皇死的那一日......

    说来也奇怪,林倾白杀了无数的恶鬼,无数的魔头,正如阎秋司所言,他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他自认为自己杀的是为民除害,杀的是问心无愧,从不曾在梦中梦到。

    独独在那个少年死后,林倾白总是能梦到。

    他会梦到那个少年在疯魔之时,字字句句厉声质问的话语。

    他会梦到那个少年明明无心无情,却在将死之际拼命地站起身,用最后的灵力生挖出来自己的魂丹,护住了他的族人。

    他会梦见那个少年闭着眼睛跪在雪地里,面容清秀平静,身下的血却止不住的流。

    他更会梦见那个少年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眸,望着他的时候却充满了欲将他碎尸万段的恨意!

    这时郗安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林倾白的手将他压的疼了,他动了动身子,声音朦胧的喊了一声:“师父.......”

    林倾白松开了抱着郗安的手。

    郗安望见林倾白头上的虚汗愣了愣,立刻就清醒了,抬气手替林倾白擦着脸庞的冷汗。

    “师父,你怎么了?要不要喝点热水?”

    林倾白摆了摆手,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郗安,他看见了郗安眼底浓浓的担忧。

    这一刻林倾白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郗安眼睛和阎秋司的眼睛有几分的相似,都是少年俊烈的眼眸。

    而阎秋司眼中只有彻骨的血腥恨意。

    但是他的徒弟郗安望着他时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泊,除了关切与温和再也望不见其他的杂质。

    林倾白忽然很想问一问郗安对那件事情的看法。

    “安儿。”

    “师父,怎么了?”

    “今日说书的那个故事你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林倾白顿了顿,声音难得有些犹豫的问:“你觉得......清元仙尊将魔皇杀了,做的是对的吗?”

    问完这个问题,林倾白便静静的望着郗安,等着郗安的回答。

    他的心情有些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想从一个孩子身上寻到令自己安心的答案。

    郗安愣了一下,歪了歪头眼里带笑着反问道:“那师父觉得呢?他该杀吗?”

    林倾白正色道:“我在问你,不许嬉皮笑脸。”

    郗安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他沉默的看了林倾白一会,说:“我觉得......该杀。”

    从郗安的口中得到这个答案,林倾白的心脏猛的一松。

    他垂下眼眸,如释重负的眨了眨眼睛,却听见郗安用很轻的声音问林倾白:“师父,我的这个回答是对的吗.......”

    林倾白抬眼望向了郗安,他看见郗安也在用探究的表情望着他。

    那个模样像极了林倾白在检查他功课,郗安说出自己对文章的理解,又生怕自己说错了答案,小心翼翼的问林倾白自己回答的对不对。

    然后只用林倾白给他一点肯定,郗安就会开心的笑的眼睛弯弯。

    这次林倾白也像是往常一样,说:“恩,是对的。”

    郗安的眼眸猛地一闪,他的眼眸很亮,却只是目光浅淡的看着林倾白。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的眼睛弯弯,只是过了半响他忽而垂下眼睛低沉的笑了一声,说:“原来师父也觉得他该死........”

    房内寂静,时辰还早,林倾白方才做的那场梦耗尽了他的大半的体力。

    他抬手摸了摸郗安的脑袋,对他说:“还早,再睡一会吧。”

    林倾白头脑昏沉,阖上了眼睛,没多一会,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郗安却一直没睡,他等着林倾白睡熟后,缓缓的坐起身子,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躺在他的身侧,眼睛紧闭,脖颈又白又细,喉结随着呼吸上下轻动。

    郗安目光紧盯着林倾白的脖颈处,从衣袖处摸出一只指甲大小的小铁片,轻轻的按了一下,唰的一声从铁片中弹出了一只钢针。

    郗安握紧了那只钢针,将针尖抵在了林倾白细嫩的脖颈处,眼中露出了嗜血的精光。

    ——连他都觉得你该去死,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你对他那么好,而他呢!

    ——他和那些伪善之人有何区别?他也该死!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那个声音又来了,如同从深渊中传来,不断的郗安的脑海中回响。

    郗安眯了眯眼,眼睛里泛出了赤红的光,他勾起嘴巴阴冷的笑了起来,抬起手腕狠狠的用力。

    是的,这个世上所有觉得他该死的人,他都会杀了!

    从没有例外。

    正在钢针要刺破林倾白脖颈皮肉之时,林倾白握着郗安的手忽然紧了紧。

    郗安一惊,手猛地顿住了。

    林倾白像是又做了噩梦,他的额头冒出了层层的冷汗,眉心皱了起来,嗓音艰难的叫出了两个字。

    “安儿......”

    郗安肩膀一僵,眼底那破涛汹涌的杀意仅因为林倾白的这两个字,便瞬间平复了。

    他上下打量着林倾白,钢针一点点的远离了林倾白的脖颈。

    罢了。

    现在大中午若是杀了人,血流了一床也不好收拾,等着晚上夜深人静再杀也不迟。

    反正他要杀的人,从未有人能活着过夜。

    正在郗安思考之时,房门忽然被人重重的敲响,门外响起了下人急切的声音。

    “王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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