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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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如果她跑去跟她们说‘阿哥和福晋才是天生的夫妻,她们这些格格应该自惭形秽,自我批判,当个安安分分生儿育女的小妾就好’,那她们一定会觉得她脑子进水。

    如果她再说‘道德感更重的应该直接去自杀,再不济也要保持身体和心灵的纯洁,在后院当尼姑就好。如果要追求爱情,应该选择没有成亲的男子——前提是有手段从阿哥的后院完完整整的出来’。

    这就是天方夜谭了。

    就连李薇都感觉如果她对人说前半句,反而更像奴性坚强。难道这么快就把当一个合格的小妾当成终身职业了?而后半句,就算她再脑残也不会去做的,那纯粹是神经病。

    上学时,她很喜欢老师讲的一句话:人的立场,应该是由条件和环境决定的。

    通俗点儿说,在哪个山头就要唱哪个山头的歌。

    李薇打算向五阿哥的两个格格学习,生命不息,斗争不止嘛。对她来说,争与不争已经不是问题了,争到什么程度,才是她要把握的问题。

    等秋天第一茬韭菜下来之后,李薇就跟膳房说要吃猪肉韭菜馅的饺子。

    第一茬的韭菜,多嫩啊。她是见膳房给的粥菜里放了腌嫩韭菜才知道,哦,原来韭菜已经下来了啊。

    必须吃饺子!

    玉瓶去说过后,马太监就苦笑摇头:“这个李主子,人不大,花活儿可不少啊!”有现在就吃饺子的吗?想吃这个馅咱吃包子不行吗?

    刘太监道:“废什么话啊?主子要什么还要跟你商量?赶紧麻利的去!挑最嫩的韭菜,找两个好手来拌馅。”

    最后送来的是三种馅的饺子。

    李薇点的韭菜猪肉,素馅的韭菜鸡蛋,三鲜的虾仁、海参、干贝。

    结果她点的韭菜猪肉没吃几个,却把三鲜的几乎给包圆了。李薇吃的内牛满面……味道好鲜甜!

    屁民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她也是今年才进宫,在李家时这种等级的饺子馅也不是他们能吃的。皇宫里还是有好东西的。

    李薇突然觉得她是空守宝山却一点也不知道!居然一直拿民间小吃来调戏宫中的御厨们。

    等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了,就看到她一脸满足。

    “有什么好事?”他笑着拉着她的手坐下,目光扫了下她的肚子。

    李薇忍不住跟他说:“四爷,今天膳房送来的饺子特别好吃!”

    四阿哥倒是门儿清,反过来问她:“你中午要的是饺子?”他在宫里住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说过膳房这个时间包饺子的。

    肯定是她要的。

    “我早就想吃了……”她拉着他的手指撒娇。以前想吃饺子出门买两袋,什么口味吃不到?不爱吃速冻的也可以自己包,别的不敢夸口,她调饺子馅可对味儿了!

    在李家时,想吃这个也要对着阿玛额娘撒娇,所以她也多少知道,这个东西不到季节吃是有些怪。

    但也不是一点都不行。饺子还没那么神圣。

    宫里规矩大她心里有数,但想想看,不过一道饺子而已。她在四阿哥身边如此受宠,吃盘饺子不算特别出格,于是就跟膳房要了。

    最要紧的是,这东西不难得。她要是吃道菜要杀七八十条鱼,只吃鱼鳃上的那一疙瘩嫩肉,那叫奢侈,只是一盘饺子,就是四阿哥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

    果然,四阿哥说:“什么饺子那么好?让他们晚上也进一份上来。”

    等膳房晚上把饺子送来,他尝了一个,一脸平常,对她这么喜欢反而奇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不得了的饺子?”

    他的表情太不可思议,李薇就着他的盘子吃了一个,那股鲜甜在嘴里弹射开来,整颗的虾仁,包含浓汁的贝肉,她瞬间又被征服了。

    他被她逗笑了,把一盘子都推给她道:“既然喜欢就都吃了吧。真是,可见你是没见过多少好东西。”后来他在一旁看着她把一整盘都吃了,边看边笑。

    晚上,他又拉着她消食。两人在帐中如观音对坐般面对面坐在一起,她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被他掐着腰上下起伏。

    她的腿酸的连他的腰都夹不住,只能抱着他哭着求饶。

    “四爷……四爷……呜呜呜……饶了我吧……”

    她哭的靠在他的脖子根不停的蹭他,最后用发抖的牙咬住他的肩膀。

    早上,四阿哥起来时,李格格自然还睡的人事不知。苏培盛在旁边盯着小太监小宫女侍候阿哥更衣,只隔着一道屏风,李格格轻浅的呼吸声,偶尔带着不适的娇软闷哼时不时的传过来。

    四阿哥就一脸小得意,直到顶着星星往上书房去的路上还嘴角微翘。

    虽然是太监,但苏培盛也不是不能理解四阿哥得意的心情。把一个挺喜欢的小美人儿弄的下不了榻,是挺值得骄傲的。

    中午在上书房用膳时,四阿哥只捡几道还算清淡的菜吃了两口,米饭是就汤干咽了两碗。吃完后上膳太监撤膳桌时,他对着膳桌上一道鱼翅螃蟹羹看了几眼。苏培盛正纳闷,四阿哥小声对他道:“让膳房备上这道菜,晚上我看书晚了要用。”

    吹牛。

    苏培盛侍候四阿哥有十年了,最清楚这位爷不吃这种稀糊糊一样的羹,每次看到都要皱眉。

    这菜是给谁的他一猜就知道,悄没声的下去传话了。这菜确实需要让膳房先备着,螃蟹要早点儿去领,鱼翅也要开条子进库房拿。

    晚上,四阿哥照例歇在书房,传了晚点上完膳后,赏给福晋四道菜,宋格格一道菜,李格格一道羹。

    苏培盛的徒弟张德胜小心翼翼提着食盒把这道鱼翅螃蟹羹送到李格格处,站在外边等着她吃完才去回去回话。

    他去的时候前面一个人正在说福晋很喜欢四阿哥赏的四道菜,说鹿筋做的尤其入味地道。

    四阿哥点点头,等前面的人都下去了,张德胜上前,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低头道:“李主子跪谢主子爷赏的羹,说以前从来没尝过。”想了想,眼角瞄了苏培盛一眼,又加了一句:“李主子就着米饭全吃完了。”

    四阿哥几乎能想像到她把这道名菜当汤泡饭吃了。

    想着那稀糊糊的汤羹泡在米饭碗里他就没胃口。张德胜看他脸色不愉,顿时害怕的腿都软了。

    苏培盛见他这没出息样就生气,使眼色轰走张德胜后,上前悄悄给四阿哥换了碗茶。等了一会儿,才见四阿哥回神喝茶。

    见四阿哥没精打彩的看着窗外欣赏月色,苏培盛觉得主子爷大概是还想到李主子那里歇,只是若是去了又要做那事。

    何必呢?年轻阿哥喜欢女子又不是什么缺点?皇帝每夜都召妃嫔伴驾也没什么啊,有时一夜能召两三个人呢。龙马精神嘛,是好事啊,显得勇武。

    何况四阿哥还年轻,就是每日都幸李主子又怎么样?说不定李主子还高兴呢。

    偏四阿哥自己非要管住自己,今天做了,就非要歇两天。也不见他累,没事还发怔还想。苏培盛实在不明白。

    李薇这边一气吃了两碗米,顶的胃有些涨,就站起来练字,一边还在回味刚才那汤羹鲜美的味道。

    玉瓶在旁边给她的新旗袍绣领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突然李薇冒出来一句:“现在是吃螃蟹的季节啊。”

    玉瓶头也不抬:“那东西寒性重,不能多吃,您可快到日子了,吃了非肚子疼不可。”

    也是。李薇略有些可惜。

    宋格格还怀着孩子,福晋虽然不管她们每天吃什么,但也有个大概的范围。李薇平常点的羊肉并不出格,满人吃牛羊肉比猪肉的时间长多了。但她要是想吃螃蟹可有点问题,这东西不是份例里的常备材料。

    要不是四阿哥今天送了螃蟹羹来,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想起以前在李家时,河蟹挺便宜可以随便吃。进了宫反倒吃不上了。

    结果李薇晚上做梦都是螃蟹,小河蟹的脚细,壳又嫩,她最喜欢把小河蟹的脚用油一炸,再用辣椒一爆炒,直接咯嘣咯嘣的嚼着吃啊!

    早上起来,梦里的口水流了三千尺。越吃不上越想的厉害。中午玉瓶问她吃什么,她却想现在跟膳房说晚上吃蟹黄包子来不来得及?

    最后还是点了个百果虾仁解馋。

    玉瓶问还要不要别的?

    她想着螃蟹,道:“……再来个溜鱼片吧,来个鱼丸汤。”

    玉瓶后知后觉:“格格是想吃鱼吗?”

    “嗯,差不多吧。”

    等玉瓶去膳房的路上还在想着,李格格没精打彩的是想念四阿哥了?今天四阿哥一定来,到那时格格就该高兴了。

    想起四阿哥对格格的心,玉瓶心里也美滋滋的。

    倒是膳房的刘太监听到这份菜单时明白了,旁边的马太监没话找话:“原来李格格爱吃鱼啊。”

    牛太监也跟着奉承:“那我去给李主子挑两条肥点的鱼。”

    刘太监呵呵笑,等没人时跟牛太监交待了一声,让他跟庆丰司打招呼,最近阿哥所这边要几篓秋蟹。

    牛太监满口答应,立刻就要去,摩拳擦掌的道:“现在正是吃它的时候啊!前天我去庆丰司的时候都瞧见了!个顶个都有七八两重呢!”他心里不由得想,要是哪个阿哥吃着好了,他也能卖个好!

    下午,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后,先去了正院看福晋。

    福晋这段时间天天抄两卷经。四阿哥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他让她抄一卷,她偏要抄两卷。知道上进是件好事,但……也略有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四阿哥不是不明白,福晋这是为了讨好他。

    以前他刚进上书房时,师傅布置十张大字,他回来要写二十张。皇阿玛说每讲一篇书要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他每次都要挤出时间来多背个三五十遍的。

    他当时是想努力再努力,表现的比其他人更好些,好让皇阿玛和师傅看到,夸奖他,喜欢他。好把其他的兄弟比下去。

    但现在看到福晋这样,他却觉得这人不听他的话,有些生气了。

    这让他想到或许当年,他也做错了。

    现在宋格格已经有了孩子,他不由得想像一下,如果以后他的阿哥每篇书多背三五十遍,他是会觉得他努力用功呢?还是会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有些……笨?

    不然,别人读背一百二十遍就能记住,他就要比别人多花三五十遍的功夫?

    不过福晋是为他才辛辛苦苦的抄经的,他只要想起她的心意,那一点火气就都散了。

    只是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比起宋格格以夫为天的柔顺,福晋是有大主意的人。

    这样的福晋……让他想起曾经的满蒙女子,她们手握丈夫帐中一半的权力。而做为一个阿哥,他还想起了入关后的科尔沁和永福宫……

    vip章节7第6章

    从世祖起,宫中女子的权柄就在不断的被限制。曾经权倾朝野,左右皇权的科尔沁也在世祖和当今两代皇帝的努力下,从后宫中渐渐消失,退回草原。

    做为一个已经开始办差的阿哥,胤禛在开始记事起,皇阿玛就已经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影响力减到了最低。

    但是从上书房的师傅嘴里,那寥寥的几句话就把胤禛惊的一身冷汗。

    堂堂世祖,竟然两次皇后都是科尔沁的女子!后宫大半全是蒙古族人!在摄政王死后,世祖居然也只能用冷落全宫女子的方式来保全满族人的江山。

    他印象里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只是两位普通的老妇人。谁能想像当年的世祖在她们面前也无能为力?

    有世祖前车之鉴在前,当今的做法给了胤禛很大的启发。

    满族女人从嫁人起就有着很大权力,曾经的太宗数位大福晋就是战败后带着无数的牛马奴隶嫁进来的。

    比起汉族女子的温柔和顺,她们天生就有野心,也有能力成为丈夫的助力,掌握丈夫的权力。

    胤禛却并不打算给他的福晋这样的权力。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满清入了关,他们不必再牧马放羊,不必再逐草而居。他们来到中原大地,占领了这个如画的江山!

    他的福晋,应该和汉族的女子一样以夫为天。而不是想着分享他的权力,建立属于她的权威。

    和他一样的阿哥不在少数。

    不然,为什么太子冷落太子妃?宫中对太子妃的赞誉越胜,他只会更加的冷落她。

    而跟他一同迎娶福晋的五阿哥为什么纵容两个格格凌驾在五福晋之上?

    他为什么让宋氏先于福晋有孕,为什么独宠李氏?

    他们都要让福晋们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贤、明、智、慧,她们绝不能拥有比自己的丈夫更大的名声。

    看着太子妃,胤禛就像看到了他的福晋。这两位福晋都太好名了。

    太子妃是贤,四福晋是孝。

    而像大阿哥和三阿哥的福晋,人们提起她们反而毫无印象。

    至于五福晋,虽然他没见过她,但看五阿哥在她一进门就开始整治她,大概……这位福晋也是手伸的太长了。

    胤禛在福晋这里用过晚点,然后先去看了宋格格,最后还是在李薇这里歇下了。

    正院里,福晋听着石榴站在下面回禀,四阿哥留在李格格那里了。

    她知道石榴正在担心的偷偷看她。

    挥挥手:“……下去吧。”

    福嬷嬷小心翼翼的进来:“福晋,天不早了,您累了一天了,歇了吧。”

    她道:“……嗯。”抬头看到福嬷嬷把她抄的经书搬出去,叫住道:“等等。”

    福嬷嬷见她看着经卷,就把托盘放到了她面前的炕桌上。

    一天两卷经,短短一旬,她就抄了二十卷,就是整整两托盘。她拿起一卷展开,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她的心血所化。

    “明天,拿到额娘宫里的小佛堂里供起来。”她轻轻抚摸着还散发着墨香的经卷,轻声喃喃道:“这全都是我的孝心……”

    第二天,永和宫的小佛堂里就供上了四福晋亲手抄的祈福经卷。

    德妃早起先在小佛堂诵了两卷经,捡了一个时辰的佛豆,然后才用的早膳。这时十四阿哥已经去上书房读书了,她叫来奶嬷嬷,细细问了一遍十四阿哥昨夜睡的如何,早膳吃了什么之后,在小佛堂打扫侍候的妙文嬷嬷进来了。

    妙文嬷嬷比德妃还要早进宫七八年,也是当宫女出身,但据说从小就有佛性,不会认字时就会念阿弥陀佛。到了该出宫的时候,她求了当时已经是德嫔的乌雅氏,进了永和宫的小佛堂。平时从不出佛堂半步,每日茹素,穿缁衣,曾经还想剃度,但被乌雅氏给拦住了。

    她平常也会到乌雅氏这里,两人一起说说因果。

    可今天乌雅氏刚从小佛堂出来,她这会儿就过来,肯定是有事。

    所以挥退十四阿哥的奶嬷嬷后,德妃叫着妙文嬷嬷去了西侧的厢房。

    “坐,尝尝这茶,是皇上使上送来的。说是在活佛跟前供过的呢。”德妃坐在上首,端着面前的茶道。

    妙文嬷嬷双手合什施了一礼,笑眯眯的端起来尝了一口,大加赞叹道:“果然是好茶呢!一尝就满鼻子的佛香。”

    她为人诙谐,德妃平日最爱她这样。

    见她这样就笑了,道:“得了,你既喜欢,我就分一半给你。”

    说着就使宫女去拿茶来。

    等人都走了,妙文仿佛闲聊般道:“若说对佛祖的虔诚,没有人比四福晋更用心的了。这些日子以来,每旬都供上二十卷亲手抄的经书。”

    “哦?是吗?这孩子也是个懂佛的。”德妃笑道。

    妙文双手合什再一笑,两人转口就谈起了别的,这时去拿茶的宫女回来了,妙文拿了茶就告辞了。

    送走了妙文,德妃身边最信重的方姑姑道:“妙文莫不是在小佛堂里呆腻了?怎么没头没脑的跑来拍四福晋的马屁?”

    德妃被她逗笑了,点了点她。

    方姑姑掩口一笑。

    笑完,德妃道:“……不过又是一个傻子罢了。”方姑姑悄悄比了个‘二’,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沉默下来。

    女人嘛,既然一身荣华都寄在那个男人身上,不思量如何巴着他,光想着自己立起来有个屁用?你立得再高,没男人撑着,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四阿哥的院子里正好是午膳时间。

    正院里,福晋指着一盘蟹粉狮子头道:“这是今天进上来的?”

    福嬷嬷赶紧亲手用小碟子挟了一颗狮子头捧到她面前的炕桌上,笑道:“这可是膳房特意进上来的。他们那里有上好的肥蟹,福晋可以晚点的时候试一试?”

    福晋小口吃了半个就放下碟子,好吃是好吃,但是……她左手轻轻捂住小腹。宋格格了有好消息之后,她一直期待着也能早日听到自己的好消息。虽然以前在家里时也爱这一味儿,可螃蟹性寒……

    福嬷嬷心疼福晋,劝道:“福晋喜欢,不如就让他们晚点的时候进两只,以前在家里也是常吃的。等四阿哥回来,温一壶黄酒,你们二人可以小酌几杯,四阿哥也能松快松快。”

    在府里时还看不出来,进宫都快一年了,她亲眼看着福晋小小的一个人,把自己是越逼越紧。她过了年才十五啊,还年轻的很呢,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暮气沉沉呢?

    四阿哥不爱亲近她,未必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她却不敢多说。只能暗地里心疼福晋,她让‘四福晋’这个位置逼的太狠了。这么大的帽子,家族的期望,皇家的威严,压得她幼小的脖子都快支不起来了。

    原本要说‘不’的福晋听到福嬷嬷的后半句话就改了主意,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挑好的蟹蒸上,晚上进几只来。”

    福嬷嬷高兴的答应着,转身就要出去喊人到膳房说。

    福晋叫住她又添了句:“让人给书房传话,等四爷回来,就说我这里备好了新鲜的螃蟹,请四爷赏面。”

    “好!好!”福嬷嬷喜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专门派葡萄去书房传话,又盯着人去膳房要螃蟹。等屋里没人了,她忍不住对福晋说:

    “福晋,等晚上见了四阿哥,软和些。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软和些的。”她想说,福晋在四阿哥面前,大可不必摆‘四福晋’的架子,要‘端庄’、‘威严’。那可是她的丈夫,在自家男人面前,服个软,撒个娇,没有什么丢脸的。

    福晋脸一红,道:“嬷嬷,我都知道的。”

    但福晋一见四阿哥就紧张,就想到要跟他的身份地位相配,要做‘四福晋’。

    她只会在四阿哥面前当‘四福晋’,却不会当小女人啊。

    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后,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找太子说一说,马上就到新年了,他想求个差事。不知道皇阿玛打算让他们这几个年长的阿哥什么时候开府,但也差不多了,年纪小的阿哥都快长起来了,从三阿哥往下到七阿哥,就算不会一起开府,前后总差不了一两年。

    快的,今明两年就该有修府的旨意下来了。

    为了开府的时候好看点,他打算这两年好好表现。

    放下功课后,他坐下拿起刚发出去的邸报看,见苏培盛进来,刚好想起一件事,就对他道:“去跟你李主子说一声,今天晚上我要歇在书房,让她把膳送到这边来。”

    现在四阿哥每逢懒得自己点膳,又不想让苏培盛安排,就让李薇点好给他送到这边来。

    苏培盛迟疑了下,弓身道:“四爷,福晋那边传了话来,说备好了今年的秋蟹,请您赏面。”

    四阿哥一愣,想了想还是放下邸报站起身。福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正好,过年的时候也有些事要跟她商量,给额娘和五妹妹准备的礼物还是要提前跟她说说。

    正院里,福晋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但四阿哥来的太早了,膳房那边还没有把螃蟹送来。她赶忙起身迎接,四阿哥拉着她的手一同坐下。

    幸好,四阿哥提起了给德妃和五公主准备礼物的事。过年也算是个大日子,虽然他们是同母所出,但宫妃们的眼睛总是死死盯着德妃和他,平时哪怕是他多亲近永和宫一点,过不久肯定会有闲话传来。

    四阿哥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前不懂事时,以为宫中生育多名皇子的妃子也不止是德妃一个,他就算曾经是孝懿皇后的养子,但生恩也不能忘,所以总是想亲近德妃一系的人,还曾经对德妃待他太过冷淡而伤心生气。

    但渐渐长大后,他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现在的四妃中,育有一个以上阿哥的妃子只有德妃和宜妃。

    宜妃早在五阿哥被送到皇太后处抚育之后,几乎等于放弃了这个阿哥。不管小时候五阿哥的满语有多糟,功课有多坏,她仿佛一点也不在乎。

    而德妃在孝懿皇后收养他之后,待他也是格外冷淡,哪怕孝懿去世后,她也不曾表现出哪怕多一分的亲近。

    不必细究,只看结果:宜妃和德妃都成功养大了两个阿哥。

    而除她们以外没有人养活了两个亲生的阿哥。剩下所有的宫妃,最多的只保有一个亲生子。

    四阿哥从模糊猜到什么之后,就慢慢不着痕迹的疏远了德妃。但他还是希望能让额娘和弟弟妹妹们记得他这个哥哥,所以抓到机会就会用力表现。

    ……主要是自从十四出生后,他觉得额娘待他是越来越冷淡了。

    以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跟额娘的关系只是暂时这样,等以后他长大了,就可以亲近额娘了。等他建府,或者当了贝勒之后,就没有人能小瞧他了。

    但是十四阿哥出生后,德妃在后宫的威信越来越大,待他却越来越敷衍。明明他们母子都在慢慢变得更强了,只要他对皇阿玛忠心,对太子忠心,他们母子难道不可以变得更好吗?

    德妃的态度让他不安。他不敢相信额娘是真的没把他当亲生儿子看。

    翻着手中的库房册子,给五公主的东西倒是很快就挑好了,倒是给德妃的他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合心意的。

    福晋看他拿不定主意,劝道:“四爷,离新年还有两个月呢。就是现让人去江南买也来得及,不如先用膳吧。”

    一刻前,福嬷嬷就示意膳房已经把螃蟹送来了。

    四阿哥也因为想起德妃,为她的态度不快,听福晋这么说,就放下册子道:“福晋说的是,咱们去用膳吧。”

    两人来到堂屋,在八仙桌前坐下,桌上满当当的摆着两大盘的蒸蟹,个个肥满。四个上膳太监站在一旁,备好了蟹八件。

    四阿哥有心好好捧福晋的场,就道:“让人侍候着反倒没了风味,不如让他们都下去,咱们自己动手,吃起来还自在些。”

    福晋笑道:“四爷说的是呢,我也不爱让人侍候着吃蟹,不自己动手还有什么意思?”

    她这话刚好说中四阿哥的心,从小让上膳太监侍候,他最烦的就是别人挟什么他就要吃什么,太监、嬷嬷们一句话这菜就要撤下去,他却连吭一声都不敢。

    “正是!”他抚掌大笑,遣退宫女太监后,堂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两个看守灯烛的的宫女。余下的人都在门外听候吩咐。

    福晋净过手,先给四阿哥取了一个螃蟹,再给自己拿了一个。四阿哥虽然从小都有太监侍候,但为了在宫宴上不出丑,他也学过怎么用蟹八件,手上功夫还是很漂亮的。福晋看到还有些惊讶。

    而福晋学规矩的时候,怎么吃螃蟹可是嬷嬷专门教导过的。

    四阿哥看福晋动作熟练,还笑了句:“看来福晋也爱这一口儿啊!”

    两人成亲已经将近一年了,四阿哥平常却很少在福晋面前调笑,主要是福晋一见他就如对大宾,当着一个总把他当‘阿哥主子’尊重、侍候的女人,四阿哥也实在是调笑不起来。

    慢慢的两人就越来越端正,夫妻之间总是少了那么一味亲近。

    福晋乍一听这话,脸上一红。想起嬷嬷的话,她开始学着跟四阿哥在一起时放松些,就道:“在家的时候,一年只有秋天能吃到蟹,所以每到秋天,我都缠着额娘要螃蟹吃。额娘总说这东西性寒,女子不易多吃,却总是经不住我歪缠。”

    她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的分蟹。可分出来的蟹肉却都放到一个干净盘子里。她想着一是当着四阿哥的面吃蟹多少有些不雅观,再者侍候四阿哥才是要紧的。她就等一会儿随便吃点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每当她想吃一口的时候,就想起如今怀着身孕的宋格格。性寒的螃蟹……到底对女人的身体不好。

    “……一家人一起吃蟹的时候,一个总是不够我吃。额娘和阿玛都知道,总把他们的螃蟹让给我替他们吃完。”想起在家时额娘阿玛对她虽然管束严格,但却也总是心软放过她。

    螃蟹不能多吃,额娘虽然管着她每次只能吃一个,但看她每次都吃不够的样子,就总是借口自己吃不完让她帮着吃,阿玛更是每次都留给她。

    说是只能吃一个,可吃到嘴里的却是三个。

    “……吃完螃蟹,额娘就盯着我喝姜茶,怕我伤身。”额娘总是事后埋怨阿玛,说让她吃多了螃蟹日后遭罪,直到她月事无碍才能放下心。

    她嫁给四阿哥后,儿子才是立身之本。

    额娘耳提面命,生怕她不放在心上。

    四阿哥本来吃得开心,跟福晋也难得这么亲近,心情正好,却一转眼看到福晋分了两只螃蟹,自己却没吃一口,分出来的蟹肉全都给了他。

    听她说以前也是很爱吃螃蟹的,怎么今天不吃?

    想福晋大概是为了侍候他,四阿哥给她挟了一只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道:“福晋吃吧,不必再紧着我了。”

    他自己吃了两只,福晋分了两只,四只全进了他的肚子。

    四阿哥倒了杯温好的花雕酒,慢慢的喝。

    一转头却看到福晋只卸了两只蟹脚吃了,就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这就不吃了?

    四阿哥眉头一皱。福晋刚才说了那么多在家时如何如何爱吃蟹,怎么?难不成都是说来哄他的?

    他放下酒杯,平静的看着福晋。

    福晋笑道:“四爷,只吃螃蟹到底不顶饿,要不要让他们上点饽饽,还是下碗面?”

    她面前的盘中,那只还算完整的螃蟹就这么搁着。

    四阿哥:“福晋不吃了?”

    福晋看着特地送来的螃蟹少了一半,挺高兴今天四阿哥吃的开心,想着一会儿让福嬷嬷赏膳房的人,笑道:“螃蟹到底不能多吃,还是让他们撤了吧。四爷若是还不足,就让他们再上些别的垫垫。”

    四爷却直接站起来道:“福晋说的是,我也饱了。福晋歇着吧,我回书房了。”

    他不再多说一句话,抬腿就走。福晋惊讶的赶紧站起来跟着送出门口,见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福嬷嬷见四阿哥就这么走了,福晋面色不对,上前扶住她担心道:“福晋,可是惹了四阿哥不快?”

    福晋不解的摇摇头,刚才吃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大概是书房里有要事,毕竟快要过年了。”福晋道,“今天四爷还跟我说给额娘和五妹妹备好年礼。”

    福嬷嬷扶着她回到屋里,堂屋里上膳太监们正在收拾桌子。

    福晋站住看了一眼还剩下五只的螃蟹,仔细想想还是放了心。

    四阿哥确实吃的很多,应该没问题。

    大概真是有事吧。

    回到里屋坐下后,福晋漱过口,让人上姜茶来,一时又想起四阿哥正在为给德妃送什么年礼发愁,就叫福嬷嬷帮她想想,到底送什么合适。

    福嬷嬷道:“如今阿哥和福晋都在宫里住着,没什么进项,与其想着送什么贵重难得的物件,倒不如送些贴身之物,好好的把孝心尽了,永和宫那边想来也是会高兴的。”

    福晋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四爷和我都还年轻,在额娘跟前还是孩子呢。之前大福晋给

    惠妃娘娘准备的也不过是几样家常小菜就让娘娘高兴了大半个月呢。”

    福嬷嬷感慨一笑,说:“惠妃娘娘进宫也有二十年了,还能再吃到在家时常吃的那口小菜可不是要高兴坏了?就是奴婢现在都快把家乡的事忘干净了,还记得奴婢额娘亲手做的红薯丸子是什么味儿呢。”

    她这么一说,倒让福晋想起在家时最爱吃的是奶嬷嬷亲手做的羊奶饽饽,后来渐大吃烦了,喜欢外面街上同福斋卖的羊奶饽饽,天天都让人买回来吃。奶嬷嬷就不再做了。可等她进宫来之后,同福斋卖的饽饽是什么味的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用膳时看到宫里御厨做的奶饽饽,却只想着奶嬷嬷做的。

    福嬷嬷看到福晋神色消沉就不敢再说话,她赶快换了个话题,问道:“福晋,刚才四爷真的没有生气吗?”

    福晋原本也在忐忑,听她再问更不能肯定了。

    福嬷嬷还是有些担忧,道:“刚才……见四爷走的时候,也实在是太匆忙了些。”

    要真是书房里有急事,又怎么可能福晋一请就过来?既然来了,让他们退下时明明看着两人的气氛还可以,怎么走的时候像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呢?

    福晋让她问的害怕了。

    福嬷嬷见福晋这样,赶忙出了个主意:“不然……让人去书房看看?”

    书房里,四阿哥兴致勃勃的去,吃的开开心心的,然后一言不发的回来。苏培盛早察觉不对,当时他在门外,听着两人说着话好好的,突然四爷就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福晋哪句话说的不好。

    他是个下人,逢到这种时候是恨不能把自己塞到墙壁里,让四爷看不见才好,省得被当了出气筒。

    这时,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苏培盛以为是李格格那边送来的,不由得想这位主子今天算是来的不巧,谁知是福晋给的。

    苏培盛听了回话,提着食盒进去,顶着四阿哥‘你很烦’的视线把里面的一盘子奶饽饽端出来,低头小声回道:“四爷,福晋说刚才您只用了几只螃蟹,那东西不顶事,还是再用些饽饽的好。”

    不提还好,一提四阿哥又生气了。

    福晋编故事也没什么,宫中女子编一两个或温馨,或悲惨的故事用来邀宠乞怜很正常。让四阿哥生气的是,他当时居然当真了!真以为福晋在家很爱吃螃蟹,还为她的阿玛、额娘对她的严厉和宠爱而感动,结果看到福晋只吃那么两口就不动了才知道她只是在编故事!

    当时一气之下直接出来,回到书房后才想明白他是为什么生气。

    四阿哥正为自己一时的发蠢而生气,心里羞恼不已,福晋送来的饽饽又提醒他了。

    他居然在福晋面前犯蠢……

    四阿哥再三告诉自己,福晋这么做很普通,他见多了。但他还是气的红了眼,瞪着桌上那盘奶饽饽,低沉道:“……扔出去。”

    苏培盛腿都吓软了,一声也不敢吭,捧着饽饽飞快的闪身退下。

    vip章节8第7章

    李薇听说四阿哥又生气的事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还是玉瓶出去还膳盒时听说的,回来就小脸发白的小声跟她说:“格格,听说四爷最近发火呢。”

    这也不是四阿哥第一回发火生气,这位爷有个习惯,就是爱生闷气。他一生气,不管是谁惹的他,是外面的人还是阿哥所里的,他也不冲人发火,也不找人吵回来,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

    这段日子,院子里的气氛就会特别压抑。

    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来去匆匆,见面都不敢多聊,全用眼神打招呼,就是说话的声音都会压低。

    因为他爱闷着发火,不爱找解语花神马的排解,所以李薇等后院女子的消息就慢上一两天,等到后院里人人都知道了,她也知道了。

    玉瓶平时是很想要四阿哥多来找李格格几次,但现在她却最怕四阿哥突然想起她家格格。李薇就看到她在偷偷求菩萨,求四阿哥千万别来。

    李薇是挺能理解她的,就连她自己也害怕现在的四阿哥。

    原因很简单,四阿哥一句话就能要她的命。谁知道他生气时有没有理智?会不会拿她撒气?一句‘杖毙’,她的小命就葬送了好吗?

    就跟玉瓶为什么一心一意的侍候她一样。

    她进宫时是没从家里带丫头的,进阿哥所当然也是光杆司令一个。玉瓶在内的侍候她的太监和宫女全都是内务府分来的。

    这些人为什么心甘情愿的侍候她?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就跟她怕四阿哥的理由一样,她也是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的命。玉瓶侍候她时事事都为她着想,可不是因为她的人格魅力感天动地,而是她的一条小命全寄在她身上而已。

    李薇在大学一班的同学二百多个,女生各有各的性格,却从来没有跟谁像跟玉瓶在一起那么舒服自在,还不是因为玉瓶在她面前完全没有自己的性格?

    所以,有时想想虽然也挺害怕玉瓶的,一个陌生人侍候自己到完全没有自己的脾气,那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她怎么知道啊?

    但同时,玉瓶也算是给她上了一课。

    她在李家时,上下尊卑没有宫里这么严苛,毕竟外面人家不会动辄就用‘杖毙’来杀鸡给猴看,最多是卖出去。所以李家侍候她的丫头、奶娘、姑姑,她感觉上也就是职业素养更高的高级保姆。

    她身边的大小丫头还常常斗嘴呢。

    进宫后这些却全都看不到了。当时跟玉瓶一块由内务府分来的是宫女四人,太监四人,按制是贴身宫女二人,其中主管一人,剩下三个都要低一等。太监四人也是主管太监一人,剩下三个再论。

    但太监再说是无根之人,看起来还是男人样子。李薇能接受玉瓶等宫女,却无论如何习惯不了一个看起来十二三或十六七的‘男人’侍候她。

    所以四个太监全让她闲置了。

    宫女四人中,玉瓶是不知不觉跟她熟悉起来的,之后也就一直让她侍候着。

    按说,李薇这种做法其实很容易造成矛盾,下人反水神马的,宫斗里不是常说吗?但这样之后,她惊讶的发现剩下那七个人面对她时反而更贴心了。偶尔她叫个人帮忙传个话、做点事儿,那个人能激动的双眼发亮!

    李薇就觉得冷落他们有些愧疚,这种事也不好跟玉瓶商量——别看玉瓶在她面前软的一推就倒,这么长时间没人能越过玉瓶冲到她面前来,就证明这姑娘的手段也是很不错的。

    所以,有次她悄悄问了四阿哥,说那些她使不着的宫女、太监要不要退回内务府,另给他们安排差事。

    四阿哥问她:“怎么?他们侍候的你不如意?”

    李薇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解释道:“我老冷落着他们,他们在我这里也出不了头,时间长了不是怕出事吗?再说人往高处走,我这边也要不了这么多人,退回去再换个主子,说不定就出头了呢?”

    四阿哥一脸‘你在玩我?’的表情,后来发现她是认真的就嗤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你这里不是高处了?”

    然后教她,刚才她说的全是没用的东西,下人敢不忠的打死就好。

    “你使不上他们,那是他们没本事。不然你现在那个贴身宫女是怎么来的?她能在你身边站住脚,剩下的就都是没用的。他们要想侍候好你,自然会努力上进。不必你替他们操这份心。”

    当时两人都躺在帐子里,四阿哥搂着她,说:“不过你这样,也算错有错着。你只管安坐,等着那几个人怎么对你表忠心吧。这会儿,着急的不是你,是他们。”

    然后,李薇算是想明白了。

    此刻,手握他们生死的人是她。

    所以,这些被内务府分来的宫女、太监,是被分到她这里的同时就捧着一颗忠心向她了。

    就像四阿哥院子里的女人们,不受宠被冷落的全都想的是怎么让四阿哥喜欢她,而不是扭头就去找其他阿哥投靠。

    在死的面前,一切威逼利诱都是纸老虎。

    所以她这种人才能轻易得到一院子下人的忠心。而四阿哥能让这一院子的人对他的喜怒如此紧张,凭的也不是他的人格魅力,而是他天然的地位。

    李薇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四阿哥待她另眼相看,她就可以在这时跑去他面前找死。她还是很怕死的!

    于是李薇最近格外乖巧,用膳时也不专门要菜了,有什么吃什么。

    膳房的刘太监拿着最近一旬里阿哥所各院的叫膳单子进行月末结算。紫禁城里各处宫院都有独立的膳房,都由御膳监统管。膳监是一年清一次库,各膳房由各膳房总管太监主管。

    刘太监习惯一月一小结,三月一大结,半年一汇总。阿哥所算是紫禁城里事最少的一处宫院,膳房侍候起来也不像宫妃处那么提心吊胆。

    所以刘太监常感叹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但再平静的地方也有事非,刘太监连睡觉时都竖着一只耳朵。

    他拿着叫膳单子翻来翻去,心中把几位阿哥的院子数了个遍,然后叫来徒弟,嘱咐他下个月,四阿哥和五阿哥院子里的叫膳要格外留心注意,怎么小心侍候都不为过。

    徒弟心有不解,但也恭敬的应下来了,回身就去叮嘱他的徒弟。

    刘太监翻着四阿哥院子里李格格这一旬的膳食单子,心道:最近这是起风了啊。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但宫里却早早的就热闹起来了。摊子太大,事情太多,不得不提早准备。

    阿哥所身处禁宫,也算是提前一步染上了这股年味儿。

    首先就是四阿哥开始早出晚归了,上书房还没停,听说四阿哥最近倒是常去太子那里。阿哥里太子的腿是最粗的一条,四阿哥能抱上这条大腿,李薇还没反应过来,玉瓶他们倒是说起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听玉瓶的意思,下头的宫女太监最近嘴里都是太宗时的四大贝勒,近的也有现在的裕亲王和恭亲王。

    他们嘴里倒是没虚话,盼的也是四阿哥能当个旗主,再往上一步封个贝勒,日后是个亲王!

    李薇的感想十分复杂:童鞋们,你们的目标太浅薄了。日后咱们这位主子,可是要当皇帝的!

    想到这个连她也有些小激动。因为四阿哥是‘胤禛’的关系,她就不觉得四阿哥现在给太子打工有什么好激动的。

    另一边,则是因为四阿哥开始忙,回来也是在书房歇的多,后院这边的气氛终于轻松起来了。

    就连算是‘深受宠爱’的李薇都很没良心的盘算四阿哥这一忙,怎么着也要一口气忙过年了,一直到过了元宵才算把这个年给过完——好几个月呢,到那时他的闷气肯定就消了!

    这些日子不必害怕了哦耶!

    放松下来的李薇发现,她现在好像变成小透明了。

    福晋略忙,不说天天去见德妃,三五日里总是要去一次的,也常常跟三福晋、五福晋她们串门,大概也是在忙过年的事。

    宋格格有身孕,不但四阿哥嘱咐过要照顾好她,连福晋那边也是一天一问。所以,虽然宋格格还是那么安静,可她那里最近也很热闹。

    就剩下李薇了。

    四阿哥在后院里的时候,她有宠爱,自然引人注目。现在四阿哥不在,她就突然显得特别没人搭理了。

    虽然李薇从不出阿哥所,但也觉得最近门前冷落。以前虽然没人找她,但找玉瓶的人很多,各种刷好感搭关系。这几天她看下来,发现都不来找玉瓶了。

    李薇还担心人心浮动,谁知玉瓶却每天热火朝天的带着宫女们给她做过年的衣裳。其他的宫女、太监也加倍的体贴关爱她。

    今天午膳后,玉盏——当年李薇取名全都从了玉字,她觉得不管什么东西,加了玉字立刻就有气质了。

    事实证明不错,四个宫女,玉瓶,玉盏,玉烟,玉水这四个名字品起来都挺有味儿吧?

    她起名也不是胡起的。玉瓶是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虽然人瘦,但瘦的很有婉约的味道,腰身那线条挺像细颈瓶的。玉盏就胖胖的,而且是梨型身材那种胖,旗袍这种筒状的衣服,她穿身上总像怀胎五月一般,肚子那块比较显眼。

    当时李薇在玉杯、玉碗、玉梨三个名字中间犹豫了半分钟,最后取了玉盏。

    在玉瓶成为她的贴身宫女,拿了这院子里的大权后,剩下的三个宫女几乎没在李薇这边露过脸,主动说话是很少的。

    但今天玉盏居然主动找李薇说话,还提议说小太监里一个叫赵保全的会学口技,学的鸟叫别提多好听了。

    李薇用‘姑娘你胆子很大嘛’的鼓励目光看她,再说这就像四阿哥说的,这些人在想方设法对她表忠心。人家努力表现,她也不好拒绝,就笑道:“既然这样,就叫他来吧。”

    赵保全是个看起来十二三,事实上应该有十四五的小太监,他来到李薇面前时,看得出来衣服是新的,还没下过水,颜色挺鲜亮,靴子的鞋帮雪白,估计是今天刚上脚。这一身说不定都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虽然离了有三步远,她也闻到他身上新鲜的皂角味。他大概还特地洗了个澡,宫女太监想洗澡可麻烦了,不到年节非要掏银子不可。

    这份心意让李薇的心情更加复杂,脸上更加温柔,柔声道:“你就是赵保全吧?听说你会口技学鸟叫,这里也没外人,你试一试。”想想又特意加了一句,“学个小鸟的,别声音太大,咱们院子里自己玩乐没关系,引来外人就不好了。”

    赵保全激动的脸上阵红阵白,深吸好几口气才道:“主子,您瞧好吧!”

    他略冷静了一下,也不见他是如何开始的,一阵悦耳的鸟叫就响起来了。一开始李薇根本没发现是他,因为也没见他张嘴啊,还抬头往院子里的树枝上和天空中望,等回过神来想起是他还不敢相信,还是往院子里找。

    他学完一串,屏息凝神的停下来,肃手站在原地,等着李薇说话。

    李薇忍不住感叹:“好家伙!真是太像了!”她一笑,赵保全像是背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肩膀也放松了,脸也敢抬起来了,小心翼翼的看了李薇一眼。

    李薇赶紧抓住机会对他安慰、鼓励的一笑。

    ……被人这么费尽心血的讨好压力好大啊。

    赵保全的眼睛亮的真像灯泡啊,简直就像中了五百万。

    李薇压力更大了,喊玉瓶拿东西赏他,想想马上就要过年,干脆全院的人都加赏一个月的月钱,赵全保和玉盏多二两。

    现在外患较多,李薇也是想加加恩,一院子的人齐心共渡难关。

    哪知晚上,玉瓶竟劝她趁机收服赵全保和玉盏。

    李薇半真半假的问她:“那你就不酸?”

    玉瓶假作叹气:“我一个人也没长八只手,能把主子身边的事全干了,多几个能人来搭把手也好。”然后认真道,“格格,外院的事,还是要靠太监。赵全保人看着也机灵,让他多跟外面的人套套交情,咱们这边也不会什么事都慢别人半拍。”

    赵全保确实够机灵的,不然他怎么就敢搭上玉盏,一口气跑到她面前来了?

    玉盏这段日子看下来是个有些缩的姑娘。不是说她没手段或没心眼,而是人比较爱缩,就算有想法也没胆子去做。

    玉瓶的意思她也明白,上次四阿哥发火,她们这个院子得到消息是慢了些。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李薇不是没放在心上,只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打听,又怕打探到四阿哥那里,再不小心摸了老虎屁股怎么办?

    既然不会做,干脆不要做。

    之后两天,她就常常喊赵全保进屋来,去膳房传膳这样的事玉瓶也交给他了。赵全保又趁机把另一个太监叫许照山的给带了出来,玉瓶这些天也开始带着玉盏进屋侍候。

    小小一个院子,不算她才八个人,这就分了好几帮。

    李薇看得头痛,但这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过了这么长时间,又经过了这些事,内务府分来的这八个人的性子,她算是大概都摸清了。看得准不准且不说,哪个是哪个算是不会认错了。

    四阿哥教她的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她不必急着去摸清这些人,他们自己就会跳出来的。始终没跳出来的,她也不必去管了。

    赵全保为人机灵,许照山口舌甜滑,两人去膳房叫膳还没几次,上上下下都混了个脸熟。玉瓶来膳房时,到底还是有男女之别,所以只进过膳房第一进的屋子。赵全保和许照山就全无顾忌,进门后爷爷、爹爹、哥哥口中不停,千儿打的利落极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趋奉,太监无根,所求无过名利二字,赵全保和许照山跟膳房的太监走的又不是一路,人人都乐意跟他们结个善缘。

    结果没几天,李薇就在膳盒里又看到了‘孝敬’。

    有四阿哥在的日子里,膳房总是会特意给她留一些不在膳食单子上的东西。如今倒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了,现在四阿哥没来,赵全保倒是有那个本事。

    有时候倒不是就缺那一口吃的。只是这份与众不同是面子上的东西,当所有人都不给面子的时候,通常都意味着事情已经糟透了。

    赵全保拿回来的是两盘子糖,一样金黄色的加了松子和核桃的麦芽松子糖,一样乳黄色的花生牛轧糖,一律都是二指长一指宽三分厚,包着糯米纸。

    他端出来时不好意思道:“膳房现在正在做过年的糖,这些是做坏的,都是小的嘴馋才借着主子的名儿拿回来的。主子赏面,能赏小的两块,小的就知足了。”

    李薇看到糖时,心里连她都没发现的松了口气。

    赵全保这话说的也挺漂亮,李薇让玉瓶一样包了一半给他,道:“拿去给你的兄弟们都分分,让他们借你的光也甜甜嘴儿。”

    赵全保高高兴兴的下去了。宫里的糖是有数的,这种做出来的好糖一般都是主子享用,下人们是没份的。他们能吃到一般也就是主子赏的。

    打这天起,赵全保隔三岔五的都能从膳房多要回点东西,还没过年,膳房做的糖李薇就尝了个遍。放茶叶的那个小柜子里,单腾出来一层专门用来放糖,芝麻糖、龙虾酥、杏仁糖等等,还有羊羹和各式蒙古奶酪、奶豆腐。

    闲在屋里没事干的李薇很快吃胖了,玉瓶给她试新衣服时,表情太严肃让她很不好意思的说:“是不是尺寸不太对了?”

    玉瓶仔细量了量道:“是有些不对。”

    李薇立刻挺胸吸肚子……确实胸口有些紧啊。

    玉瓶道:“格格长高了,袖子和下面都要再放个二寸才行。”

    李薇示意她看看腰身,问:“腰不用再放放?”她都快吃出双下巴来了。

    玉瓶站远一步打量,摇头说:“不必,紧些显腰身。”

    脱下新衣的李薇坐回炕上,不自觉的就拿了一块奶豆腐吃,吃完再拿,吃完再拿,一会儿没留神一盘八块全进肚子了。

    奶味儿太香浓实在忍不住。再说她现在不吃东西还能干什么?

    玉瓶似乎也不觉得她吃这么多有什么问题,空盘子拿下去,问她:“格格要不要用点茶?”

    配着茶,她又吃了几块杏仁酥,几块核桃酥,几块豆面酥。

    李薇管住手,捧着茶感叹,秋天就是贴膘的时候,她还是不要跟身体本能做对了。等到了春天,自然就会瘦下来了。

    再说她还在发育期呢。

    vip章节9第8章

    仍在发育期的李薇快乐的养着膘,身上的肚兜一天比一天紧。

    等四阿哥过来的时候一看,这小格格红润的小脸蛋更加圆润了,气色好极了!她笑盈盈的迎上来,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劲。

    这让最近正意气风发的四阿哥见了非常高兴,破天荒刚进门就露出个笑模样,一手扶起她,两人携着手一同进屋坐下。

    一坐下,李薇这段日子养起来的膘都被越来越显紧小的旗袍给绷出来了,一对儿小胸鼓鼓的喜人,四阿哥难得看怔了半秒,转头就对苏培盛吩咐:“让他们把膳摆到你李主子这里来,我今天歇在这儿了。”

    啊?

    苏培盛答应的挺快,出去时还纳闷,刚才在书房时还看四阿哥对着书桌上那份正在拟的折子深思呢,不是说要交给太子爷吗?

    四阿哥觉得这段日子他也辛苦了,今天打算好好松快松快,也不摆架子,让人拿出他特地带来给李薇的茶砖,道:“这是藏茶,前段日子进上来的,想起你也爱贪这口腹之欲,我才让人均出来了两块。”

    李薇很捧场的立刻连声叫玉盏把茶砖拿下去,现在就泡一壶来!

    玉瓶现在只管她身边的大事,贴身侍候这样的小事已经分给了玉盏。本来以为她初接手要忙乱上一阵子,谁知玉盏上手极快,简直就像早就做过千百遍一样,特别是她的一些小偏好小爱好都记得清清楚楚,简直比玉瓶还要贴心。

    李薇感叹,果然没一个简单的人啊。

    不一会儿,玉盏将煮好的茶汤奉上,选的是最近李薇最爱用的大茶碗,最少也是400毫升的容量。这些日子赵全保拿回来的各种糖果摆了个八仙盘一起拿了上来。

    四阿哥一见这么些糖就笑了,点着她道:“你这里就吃上糖了?哈哈哈!”他还奇怪怎么用这么大的茶碗。

    李薇笑眯眯的先拿银筷给四阿哥挟了个她认为最好吃,还不粘牙的麦牙松子糖,“四爷试试,这糖可香了!”

    一边自己也挟了一块,不忘说:“四爷不知道,吃甜的东西时就着茶最好了,一点都不腻。”

    四爷姿态优雅的挟起尝了一口,听了就道:“我怎么不知道?傻姑娘。论起茶来,你还没我喝的多呢。”

    李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满蒙都因为食谱是牛羊肉多,而少青菜,所以茶对他们来说跟水一样是每天、每顿都少不了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开始让其他的糖和点心,每个在她嘴里都好吃的不得了!

    后来还是四爷道:“好了,再吃下去,晚点你还吃不吃了?让他们撤下去吧。”

    玉盏赶紧上来把盘子收下去了,里面已经空了一半。

    见没了人,四阿哥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长指从她的耳根划到了领子里,她顿时这半边身上都麻麻的又热又烫,眼睛都水润了三分。

    四阿哥本来就素了快半个月,见到她后这心就不安分了,刚才没忍住动手摸一把解个馋,一见她的样子,低声又说了句:“我瞧你这身上都是吃糖吃的吧?”视线狠狠在她胸口刮了一下。

    李薇的胸口应景的跳了跳——其实她只是被四阿哥调戏的坐不住了而已。

    四阿哥立刻瞪了她一眼。

    ……人家不是故意勾引你啦,根本是你淫者见淫嘛。

    于是一顿晚点吃的李薇一点印象都没有,明明今天四阿哥来,膳房殷勤的送来了上好的热锅,嫩嫩的小牛肉和小羊肉都片的薄如蝉翼,她居然都没吃几口。

    用了晚点,李薇看才八点,四阿哥就急火火的让人备水洗漱。

    等上了榻,四阿哥搂着李薇,就觉得犹如摸着滑腻的凝脂,触手无骨,心头的火腾的一下就烧的像上了房,以前看的这会儿都记起来了,嘴里开始胡乱叫道:“乖乖……我的乖乖……”

    李薇进入情况显然没他这么快,见他喊‘乖乖’,头一个念头是:今天没喝酒啊?怎么醉的说胡话了?

    一整晚,四阿哥都显得有些激动,他不是让李薇坐在他腰上动,就是让她趴下。那对儿刚养肥的小胸让他揉的通红,肩膀脖子让他啃了个遍。

    对李薇来说……前一刻钟时她没入神,光顾着心惊胆战了。大概是四阿哥半个月没回后院,就……略快。

    她心道:他不会生气吧?

    不过四爷根本没注意这回事,人家是刚开始有点快,但年轻无极限,再起也很迅速啊。等把她压趴下从背后上来时,她已经被他冲撞的腿都跪不直,是四爷提着她的腰自给自足的。

    当她被翻过来,四爷举起她的腿担在肩上,透着茜素红的纱帐,灯火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全身泛起一层光晕般的粉色,可口极了。

    四爷一边向下压着抽|动,汗水滴在她布满淤红指印的胸上,目光随着那被他吸的都快破皮的小奶|头,心口胀的都快炸了,他只觉得耳边都听不见声音,快速抽|动了一阵,死死抵在她的深处抽顶着射了出来。

    这次射完,四阿哥脑海一片空白,浑身战抖了好一会儿才力竭倒在李薇身上,一边不足的不停亲她的耳朵和嘴。

    从她身上翻下去后,虽然已经累的动不了了,但心里那股劲还没散,就用手指继续弄她。

    李薇受不了,想翻到远点的地方去,被他拖回来压在身下,两指并起深深的一下下插她。

    “爷……爷……不行了……不要了……”她被逼的埋在被子里哭起来。

    他继续从后面亲她的耳朵和肩背,等他缓过来又有劲了,从后面慢慢的又插|进来。

    这次他实在没力气,就趴在她身上一下下慢慢抽|插,时间拖的足有两刻钟,她从头到尾都在抽泣,他一边亲她的脖颈,一边玩她的胸,下面不停,最后终于射出来时,他直接睡着了。

    李薇也累的不行,发现他睡着了,她想的是:我也可以睡了。

    两人就这么叠罗汉似的睡了,外面等着的玉瓶和苏培盛也不敢叫。等到半夜十二点,四阿哥醒了,才叫人打水,再把李薇也叫起来洗漱,换过被褥,两人倒下继续睡。

    凌晨三点时,四阿哥起来,神清气爽,在李薇这里换了衣服吃了早膳直接去上书房了。

    等李薇醒来,就一个念头:四阿哥这是馋肉馋狠了啊。

    她昨晚让他提来抱去,早上无论如何起不来床了……腰都快折了有木有……

    于是让玉瓶和玉盏架着起来喝了两碗清粥,完了还是继续在榻上躺着,连午膳都是这么用的。一气躺到下午,眼看又快到四点了,李薇头一回有些害怕四爷不像以前似的不会连着来。

    要是他再来,要么她拼命侍候,要么让宫女顶上。

    李薇心里酸了一阵,觉得还是她拼命上吧。四爷虽然年轻,技巧或许不足,热情却足够弥补。虽然每次都把她折腾的有些惨,但绝对是先苦后甜!

    过一会儿,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在四阿哥‘疑似’发怒后,第一次进后院就是进的她的院子!

    李薇就觉得她身上像是盖了个大大的红戳:宠冠后院。

    又一次把福晋给比下去让她真想大喊一声冤枉啊!

    她真心从来没争过宠!从来没像宫斗里说的那样在四阿哥面前求表现!时不时送个汤啊绣个荷包啊写个小诗啊,她真的从来没干过。

    有时她真想扒开四阿哥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她不改,她就是想收敛点……

    赵全保消息灵通的过来跟她说,四阿哥一回来就去书房了,她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松了口气。谁知还没安心一会儿呢,赵全保又跑进来说:四阿哥从书房出来正往这边来。

    一会儿,四阿哥就进来了。

    李薇已经起来换好衣服,见他进来就福下身,结果腰不中用,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四阿哥眯眼一笑,挺自得的伸手扶她,头一回直接扶着她的腰落座。

    赵全保挺机灵的赶紧把比较碍事的炕桌搬下去了。

    李薇直接坐在四阿哥的一条大腿上,她的腰还不敢弯,她觉得——肯定是肌肉伤着了。

    四阿哥的两只大手扶在她的腰上来回揉,他揉的还挺地道,一会儿她就觉得紧绷了一天的腰松快多了。

    她长出一口气,四阿哥伏在她耳边笑,低声道:“你就不会让你的宫女给你按按?”

    她捂着他按在她腰上的手,带着他的手继续揉,边耍赖撒娇的冲他眨眨眼,整个人都软在他身上。

    四阿哥就直接把她搂在怀里,真的给她揉了一刻的腰,揉得她浑身冒汗,骨筋酥软,软绵绵的抱着他蹭来蹭去。

    他今天倒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任由她跟他胸贴胸的又揉又蹭,脸上倒是很享受,一直带着笑。然后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行了,晚上再揉揉就好了。”

    晚上还揉?揉鸟啊?

    李薇心道好甜蜜的负担啊你又来了!

    为了拖延时间,用过晚点后,她把之前打好的玉佩拿出来。

    四阿哥接过玉环,上面打的结倒是非常眼熟,这种吉祥花样也算比较常见。他明知故问:“这打的是什么结?”

    李薇给他佩到腰上,理着垂下的穗子,道:“是万事如意。”

    四阿哥微微一笑,万事如意吗?“好。”他道。

    倒让李薇囧了一下,万事如意算是玉佩上最普通的一种结了,她是想着不出错才打这个,居然也入了四阿哥的眼了?

    感到自己又一次被真·爱了下的李薇小羞涩了一把。

    然后就被拉上榻了。

    大概昨天四阿哥也累的够呛,今天虽然也是一副‘我还要做’的样子,但明显腰腿都还不给力,只来了两次,而且都是躺在一起慢条斯理的徐徐抽|动直到顶点。

    洗漱后睡下前,李薇看到四阿哥一脸意犹未尽,很想劝他:少年,这种事不能做太多。你有那个心,但没那个力啊。

    能不被折腾真美好。李薇满足睡去,三点时准时跟着一起爬起来,给四阿哥穿衣、布膳,然后目前他去上书房。

    再回去睡回笼觉。七点钟再起来时,玉瓶一脸‘有麻烦啊’的表情来禀告,福晋说要给四阿哥庆祝生日。

    福晋传来的原话是:最近事多,四阿哥也很忙,咱们不能给他添乱,所以就自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地点正院。

    玉瓶担忧道:“格格,福晋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应该……是吧?

    李薇想那句‘不能给他添乱’大概说的就是她。但她也想对福晋说,有本事你管住四阿哥去啊,他要来难不成她还能把人撵出去?对不起她怕死。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比起四阿哥,福晋对她的权力小的多,她是不能说句‘杖毙’就让人把李薇拖出去的。

    但明显四阿哥不太配合。他自觉回后院连歇两天已经够了,于是又全力投入给太子打工之中,等他再闲下来有空回来吃这顿生日宴,已经距离福晋通知的日子过去了十天。

    已经是深秋了,宴会的时间就是傍晚。李薇加了一件比甲,带着玉盏去正院。她到的时候福晋还没出来,下人把她领到了以前请安时常坐的西厢小厅里,宋格格正坐在里面。

    李薇也有两个月没见她了,一直听说她在养胎很少出来,为了避嫌她也没去看望她。这次一见,发现她看着跟之前一样。

    居然没胖。李薇有些惊讶,听日子不是已经六个月了吗?人至少该胖一圈了吧?

    宋格格冲她一笑,她坐下小声问:“你怎么还这么瘦啊?不是说有嬷嬷盯着你补养吗?”不能是嬷嬷不给她吃吧?难道怀孕了还有天生吃不胖这回事?

    李薇见的少,前后两世的同龄孕妇宋格格都是第一个。

    宋格格苦笑,拿帕子挡着嘴小声告诉她:“怕生的时候艰难,不敢让多吃。”

    这话听着不祥。李薇吓白了脸,更压低声音问:“可是……有什么……”她指指她的肚子。

    宋格格的一只手始终捧着肚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愁容。

    李薇没有再问,两人就这么安静下来。本来将要过年,也有很多事可以聊,结果现在谁也没心情多说什么。

    看着宋格格的肚子,李薇想起貌似李氏在历史上也是死过不少孩子的,一时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她也担心,以四阿哥对她的宠爱,说不定什么时候,她的肚子也会这么鼓起来。

    到那时她该怎么办呢?

    将近七点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可四阿哥还在书房没出来。福晋已经出来了,也把她们两个叫到了主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闲聊。

    论起来,李薇对福晋比宋格格更陌生,有很多时候她是感觉到有这么个人压在她的头顶上,存在感太大让她时刻不能忽视。但乍一见福晋,总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好像眼前这人跟‘福晋’完全不搭。

    福晋比宋格格还要坏一点,她不但没胖,反而瘦了,跟身上隆重华丽的旗袍比起来,更显得人小。

    李薇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大概是这些日子出入后宫的关系,福晋看着威严日盛,跟四阿哥越来越像了。

    不得不承认,四阿哥和福晋站一起才相配,换李薇或宋格格在四阿哥旁边,都会被四阿哥的气势压的找不着北。

    三人一直坐到七点四十,四阿哥才姗姗来迟。

    堂屋里早摆好了八仙桌,凉菜已经端上去了。福嬷嬷一见四阿哥过来就赶紧让人传话去膳房,可以做热菜了。

    李薇和宋格格侍候着四阿哥和福晋上座,她们两人坐在下首。菜一道道流水样端上来,福晋举杯祝过三遍酒后,席上就只闻吃菜的声音了。

    宋格格只喝面前的一碗汤羹,一勺吹半天,李薇是挟一片玉兰片嚼五分钟,两人都把头低到只看到面前自己的勺子筷子碗。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花时间最多的是各种上菜。

    李薇和宋格格都是上膳太监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抬头,也不跟四阿哥或福晋做眼神交流,说话就更不可能了。吃完终于上茶时,李薇终于松了口气。

    剩下的她们就可以先撤了,福晋侍候四阿哥就行了。

    这时,福晋把给四阿哥准备的寿礼捧上来了,是一条她亲手绣的腰带,腰带里侧特意绣了祈福的经文。

    李薇和宋格格都没准备寿礼,她们当然不会当着福晋的面求表现。见状,她们两个赶快离席,退后一步跪下磕头恭贺四阿哥万事如意,福绵寿长,祝四阿哥和福晋鸳鸯比翼,举案齐眉。

    祝完寿,两人功成身退。

    宋格格大概也实在是身体虚弱,走的时候两个宫女完全是架着她走的。李薇目前她走远后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今晚,福晋算是打了个挺漂亮的翻身仗。

    其实她是希望福晋能得宠,这样她也不会太显眼。但让她最不解的是,福晋一个纯的古代女子,按说不应该不知道怎么讨好四阿哥啊。她到底是怎么搞的让四阿哥离她越来越远的?

    难不成福晋在这方面真的是天生无能?

    李薇只祈祷今天晚上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宴也办了寿也祝了,四阿哥也留下了,福晋啊你可千万要把四阿哥侍候好啊。

    vip章节10第9章

    早上,李薇六点就睁开眼睛时不由内牛……**的统治阶级生活却比辛苦的大学生起的还早,这不科学!

    梳头时,给她梳头的宫女玉烟趁着左右无人时,悄悄告诉她:昨晚四阿哥在她们离开后,还是去了书房歇息。

    福晋又没成功留下四阿哥这事倒没让李薇太吃惊,已经习惯了好吗?

    让她惊讶的是身边的宫女们个个都开始点技能点转职了吗?

    可能赵全保和玉盏的成功刺激了其他的人,玉烟显然给自己找了个定位。在李薇用完早膳坐下打络子玩时,她坐在一边给她打下手,顺便说她半年前认了个弟弟。

    “……聊起来才知道,小贵跟奴婢的老家隔的不远,也就二十多里。他是从小被卖的,听乡里人说当公公是侍候皇妃娘娘的,正好他家养不下那么多张嘴,他又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稀里糊涂就让爹妈给送出来了。”

    玉烟最有特点的地方是脸颊上长了一些挺可爱的小麻点,看着有些小俏皮。她理着手里的丝线,一轱辘一轱辘的缠好,一边叹道:“当时咱们才分过来,奴婢运气好,被分来侍候格格了。小贵运气差点,被分去当了粗使扫院子。我见他冬天冻的十个指头没一个好的,就偶尔照顾他一下,后来论起出身家乡,才知道是同乡。”

    她说到这里,解释般对着李薇说:“奴婢也是个没爹没娘的,见跟他有缘,索性认了姐弟,日后也有个亲人朋友互相照顾。奴婢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今日大着胆子告诉格格,也是看您心善……”说着就要跪下去。

    李薇由着她跪,嘴里却道:“难道我这么不近人情?认了就认了。现在天气也渐渐冷了,回头你多领二斤棉花,给你弟弟做件袄吧。”

    玉烟感激涕零的下去了。

    剩下李薇坐在屋里心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玉烟显然是放长线,吊大鱼的。半年前就开始跟这个小贵套近乎儿,今天才找着机会跟她表功。这姑娘有天分。

    刚才玉烟也说的清楚,小贵是扫院子的粗使太监,不是哪个院里的,跟他结交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而且也要看他是在哪里扫院子的啊,听玉烟的意思,小贵平常管的就是从院门口到正院这条路的。

    所以,他才能知道四阿哥昨天晚上没有在福晋那里歇息,而是回了书房。

    李薇开始觉得她这个小队里各职业都齐了。

    嘤嘤嘤~~太无聊想玩游戏了……

    闲的厉害,李薇先打稿再画图,弄了张足能铺满书房长桌的双陆,这玩意简单,拿两个骰子就能玩,哪怕一个人也能玩的挺开心的,热闹的叫齐一院子的人也能玩的起来。

    双陆也不是她的发明创造的,以前跟小姐妹玩闺中游戏时就见过,她自己做的这个就加了很多她喜欢的元素。

    参加者有小姐、丫头、书生、将军、和尚、大官这几种角色可以扮演。

    比如上面她画了好几个庙,香火鼎盛的皇极寺就可以进庙烧香停一次,少林寺可以学功夫,但女子不可入寺,要退回上一格,兰若寺自然是有小倩啦,书生进来要被秒,退回原点。

    将军和大官不能去青楼,跳到青楼要收监,停一局才能继续玩,书生进青楼要赋诗一首,小姐、丫头进青楼要退回原点。

    和尚要进庙烧香,进兰若寺要除妖,遇到小姐和丫头要退三格,进青楼和酒楼要停一局。

    李薇做完自觉很有成就感,拉着没事干的宫女和太监玩的兴高采烈。宫女和太监玩了后又加了几个角色,大官遇到冤情要伸冤,将军跳到边疆就要打仗。

    院子里的八个宫女、太监都对这个游戏非常捧场,不多时都是高手了,李薇跟他们一起玩时,非常惊讶她既不会一路赢到底太顺利没意思,也不会被这群高手虐的找不着——没人敢。

    过一阵子她发现,这群人肯定在骰子上动手脚了。

    怪不得她玩的越来越爽,八个人都在让着她捧着她,能不爽不痛快吗?

    被人宠溺果然很棒!

    被宫女太监们哄得很开心的李薇很大手笔的开了箱子,过年除了内务府发的,她这个小院里一人多做一套棉衣棉鞋,再发五两过年费。

    小院子里喜气洋洋,外面却腥风血雨了。

    点了‘消息灵通’技能点的玉烟成了常常陪她聊天的人,过不久又给她带回来一个八卦。

    最近阿哥所的福晋们常常去后宫,像四福晋和五福晋这样妃母在主位上坐着的人自然更引人注意,所以最近宫里有个传言,说五福晋不受宠,五阿哥更喜欢两个格格。

    貌似是五福晋在宫里偷偷难过让人看出来了。

    李薇心里喊我的妈啊,五福晋你脑残了吗?

    传言自然更过分一点,什么五福晋在阿哥所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两个格格联手霸着五阿哥。

    虽然同在阿哥所,李薇多少也知道点,五福晋那边的事还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但有些事真的不能说出来啊。

    再过一阵,这流言还不见下去,赵全保从膳房也得了个消息,听说最近有人看到五阿哥回来时脸上颜色很不好看。

    好得了吗?都指着他鼻子说他宠妾灭妻了。

    不知怎么的,李薇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她希望这事最后不要再烧到她身上来。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吧?这种不好听的话,又是在过年前,应该会很快压下去吧?

    但事情不像李薇想的那么好。流言愈演愈烈!而且就像她担心的那样,开始向外扩散。

    先是七阿哥不幸中枪,据说他极为宠爱他的一个格格,然后话头就转到四阿哥这里来,说四阿哥有孕的是个格格,平日最宠的是另一个格格,连四福晋都要靠后。

    李薇终于听到流言涉及到她,吓得当天晚上就起了烧还开始拉肚子,不到一星期就瘦下来了,刚做好的衣服穿在身上直打晃。

    晚上一闭眼就是当时在储秀宫看到的被打烂打死的小宫女。她当时就知道这小宫女是特意找出来给她们这群秀女下马威的,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犯了要被杖毙的死罪?还是因为有人看她不顺眼,故意害她?

    她还记得那小宫女被拖出来时好像灌了药,连喊都不会喊。

    白天时她就躲在屋里,心里不停的咒五福晋,活该她一辈子无宠!就该让五阿哥冷落她!她起这个头不过是想借着外人的手压五阿哥一头,或者还想借宜妃的手压那两个格格。

    如今、如今把流言扩大的要么是宜妃,她要救五阿哥。要么是五阿哥,他要救自己。流言只是他一个人时叫宠妾灭妻,一口气拢进去三个阿哥就显不出来他了。而且这样也不会有人信之前的话了。

    李薇的脑子转的飞快,却想不出一个能救自己的办法。

    去求四阿哥明显不靠谱。不知怎么回事,就算她自信四阿哥在三个人中最喜欢她,可她就是觉得这时找四阿哥,他却最可能先把她给灭了。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福晋去了几次永和宫,宫中流言的风向就转过来了,开始各种夸四福晋贤惠大气不嫉妒。四阿哥宠爱的格格有了身孕,她一心照顾就盼着她能一举得男给四阿哥开枝散叶,有身孕的都不嫉妒,没身孕的就更不嫉妒了。

    这么一转风向,流言开始说五福晋嫉妒,各种她让五阿哥的宠妾跪着晒大太阳,站着打扇打一天的事都出来了。

    五阿哥不好跟她计较,才多护着两个格格些,免得她手重弄出人命来。五福晋还不知错,借着在宫中见外人的机会告黑状。

    焦点重新回到五福晋身上,其他人都解脱了。黑了她一个,幸福所有人。

    李薇听到流言风向转了,才放下心来,可身体却没好转,继续发烧拉肚子,人继续瘦下去。玉瓶问她要不要请太医看看,她摇头。

    玉瓶发愁怕四阿哥这时过来,一看她这样,万一认为她心里有怨怎么办?宫里对女人一向严苛,像李薇这次扫到台风尾,就该一脸圣母的表示怀疑我的人传流言的人我都不恨呵呵。像她这样一脸病容没精打采的很容易被诟病的。

    在‘暂时不见四阿哥’这一点上,李薇和玉瓶是一致的,怎么请个漂亮又没问题的假,两人商量了半天,觉得还是拿‘月事’来解释最好。

    月事这东西吧,它有时规律,有时不规律。再说,来一两天的有,来四五天的有,拖拖拉拉来半个月的也有。

    虽然李薇的月事数着日子还差十天,她还是决定从今天起挂红。

    玉瓶立刻把这事报到福晋那边去了。以前没福晋时,由四阿哥身边的大嬷嬷管。如今有了福晋,还是大嬷嬷管,但要在福晋那里报一报。

    大嬷嬷得了消息也不会跑来查李薇的月事带子,她只是在册子上记了一笔,什么时候李薇月事完了,她再报上来,她就再记一笔。

    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李薇假造月事,玉瓶也装模作样的把月事带子给她拿出来准备好,然后每天不假他人之手的清洗。消息紧紧的瞒着,除了她们两个没人知道。

    幸好又出了件事,让四阿哥暂时没空来理她。

    流言的事远离了四阿哥的后院,不知是福晋为了显示自己真的不嫉妒,还是四阿哥为了表现他的后院真的没问题,没过几天阿哥所又来了一位格格武氏。

    还不到选秀的时候,这位格格是哪里冒出来没人知道。只打听出来不是宫女子出身。

    是德妃赏的?福晋求来的?四阿哥看中的?

    武氏没进来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大嬷嬷带着宫女太监们收拾屋子,小小的三进院子里波涛汹涌起来。

    内务府很快送了人过来,按制也是贴身宫女一人,太监一人,送来了八个人。

    一批批的宫女太监似乎也讲年资来历,新的宫女太监们一来,玉瓶和赵全保他们就开始去套关系来历了,不到两天这些人叫什么、家乡哪里、怎么进的宫、以前在哪里侍候就全打听出来了。

    李薇后知后觉的,还以为当初她进来时悄悄的谁都没注意呢,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元旦前,武氏悄悄的被人领进来了。她先去见了福晋,又在宋格格那里问了好,最后到了李薇这里。

    武氏一看就比李薇大一点,大概十五岁左右,两人叙了年齿,果然她比她大一岁。随意聊了两句,武氏就告辞了。晚上就听说四阿哥叫了她侍候。

    见了武氏之后,李薇奇迹般的退了烧,第二天拉肚子也停了。

    李薇囧囧有神的想,大概人一安逸就容易有各种毛病,一紧张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听说有的渔船怕运鱼时鱼会死就故意在船仓里放几条凶恶的鱼,仓里的鱼被天敌追着紧张了,有活力了,死的就少了。

    可当玉瓶问她要不要去消掉月事时,她的月事真来了。

    只好苦逼的等月事过去。

    这时院子里的气氛再次奇怪起来。以前李薇也没发现后院的气氛有多怪,但有了赵全保和玉烟后,消息灵通的他们每次都能让她第一时间感受到院子里的风吹草动。

    这次的事是新人武氏,从流言传播起来开始四阿哥就没进后院找人了,等流言转向后,四阿哥还是没进后院。

    这就有些奇怪。宋格格怀孕,李薇‘月事’,但福晋是好的啊。

    等武氏来了,四阿哥开始天天歇在她的屋里。

    还是不去福晋那里。

    不算武氏,四阿哥已经不去福晋那里有一个月了。

    这很明显,是四阿哥在给福晋脸子看。

    院子里各种猜测都有,李薇却怀疑起了上次流言扩散后扯上四阿哥的事。虽然四福晋确实冒出来救了她,但事实上她却谁也没撇清。

    她证明四阿哥没有宠妾灭妻了吗?没有。她证明的是她的贤明大度。这反而证明了四阿哥确实,宠妾灭妻了。

    这算不算踩着四阿哥给自己显名?

    当时李薇就觉得不太对。这样到最后,流言开始是五阿哥宠妾灭妻,但现在五阿哥洗白了,五福晋黑了。而四福晋贤明了,四阿哥却真·宠妾灭妻了。

    想通这点,李薇没有‘福晋倒霉我好开心’,只是这次她是想劈开四福晋的脑袋看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正院里,福晋正手拿佛珠,跪在观音像前捡佛米。屋里鸦雀无声,只有福嬷嬷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侍候着,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念一句佛,捡一粒米,一晚上也只能捡小半碗。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福嬷嬷才小心翼翼的劝道:“福晋,该歇了吧?一会儿您又要起来了。”

    四阿哥三点起,福晋也是三点起,不管四阿哥来不来她这里。

    福晋被她扶着站起来,看到福嬷嬷一脸的不安和担心,笑道:“嬷嬷这是怎么了?”她安抚的拍拍福嬷嬷的手。

    洗漱过后,福晋躺到床上,合上床帐后,世界像是变小了一样。

    她看着帐子顶上的瓜瓞绵延,心道:你终究要回来找我的。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进我的屋子。

    一时半刻得了宠爱不算什么,她求的从来不是那个。所以,一时半刻得了他的厌恶也不要紧,她有更多的时间哄回他。

    她要做一个就算丈夫不喜欢也离不开的‘四福晋’。

    福晋闭上眼,很快入睡了。比起前一段日子为他的宠爱辗转反侧,整夜无法安睡,为他去李格格处难过,为宋格格有孕而失落。现在的她却平静多了。

    她给自己找了一条新的路。这条路或许走起来艰难,比起身家、荣辱、喜乐皆系与一人之身,却要更加适合她。

    她本来就不是个小女人。

    福晋嘴角微勾,仿佛在梦里已胜券在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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