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回 兀术霸王争放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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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阿骨打开口道:「马大夫,你且继续说,宋朝国主,还叫你带什么话来?」

    马政连忙答道:「禀陛下,主上听闻贵朝攻陷契丹五十余城,甚为欢喜,因此遣我等渡海寻路,正是要和贵朝复通旧好。想那契丹,自耶律延禧登基,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本朝怜他国度生民苦楚,正欲行吊伐之事!如今贵朝国势大盛,我主愿与陛下共伐大辽,若陛下有意,待外臣回禀主上,不日自有国使抱国书来,商议结盟之事也。」

    阿骨打听罢,心中狂喜,面色却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贵朝国主之意,朕已悉知,然而两朝虽有旧谊,毕竟百年不通音讯,忽然说要结盟,须容朕细细考量,和大臣们共议。」

    国相完颜撒改起身笑道:「吾皇所说,乃是正理,这等大事,还需细议。贵使远来不易,且放怀饮酒欢乐,待我朝议定,再行相商不迟。」

    马政连连道:「应得如此,应得如此。」

    当下归座饮酒,席间有女真战将问及懿州战事,完颜娄室起身细述始末,又将曹操等人功劳大加夸赞,那些女真将军无不讶异,都道:「前番娄室捷报传来,说及宋使功劳,还道是娄室有意让功与远客,图个好看,如今这般说来,难道竟是属实?可是我等一向听闻,那宋国战力尚且不如契丹,如何能有这般好汉?」

    城外被阿骨打训斥的兀术,乃是阿骨打第四子,汉名完颜宗弼,忽然起身,冷着脸道:「既然娄室叔叔的战报尽皆属实,那我倒要明白问一句——姓()武的,徒单定哥当时在你麾下,他被辽军射死,岂不是你指挥不力之故?」

    曹操这才明了此人如何初见自己,便是一副有仇模样,却是要为徒单定哥出头。

    当即起身来,皱眉道:「当时情形,娄室将军方才已解说明白,我部千余人,萧干三万余人,战事一起,人人争先,连我自己亦不落人后,乱军之中,定哥将军中了敌将冷箭,英年早逝,我亦为此伤怀……然而刀枪无眼,吾辈既然上阵,谁敢自夸万全?」

    兀术眼珠都红了,连连冷笑道:「说得轻巧,定哥打了不知多少恶战,偏偏在你指挥时丧生,你岂能轻轻把自家摘脱干系?」

    曹操见这小子胡搅蛮缠,怒气暗生,亦摆下脸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大金国的规矩,原来贵国征战,出现死伤,便要追究主将的罪过么?」

    娄室亦起身来,不快道:「兀术郎君,让武节度指挥此战,原是我下的令,你这般说,定哥正亡,却是该我娄室来负全责。」

    兀术还待再说,阿骨打轻轻一拍桌案,低喝道:「兀术,住口!我知道你和定哥交好,但是诚如武节度所言,刀枪无眼,谁能保证万全,他这一仗打的极好,不该被你横加指责。」

    说罢望向曹操,微微笑道:「武节度,兀术虽已十八岁,却不曾真个上过阵,所说言论,令人发谑,实在体统大失。你为我大金出力打仗,乃是大金国的好朋友,还请体谅这小子的无知。我这个做父亲的,替他向你赔罪,我自会重重处罚他。」

    说着端起酒来,曹操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武某岂敢!兀术郎君之言,不过心痛朋友,我等都是少年时过来,男儿血性,如何不能体会?还请陛下海量,免于处罚。」

    阿骨打点点头,借坡下台,盯着兀术,冷声道:「你平日胡闹也就罢了,今日外国使臣在此,你竟也敢如此冒失,不惟丢了我完颜家的脸,更损了大金国的威风!幸好武节度宽宏,不同你计较,朕只罚你……」

    还未说出要如何惩罚兀术,忽然一个娇俏身影,一阵风般自后殿冲出,跪倒在阿骨打面前,大哭道:「父皇,你不要惩罚四皇兄,他是怜惜我做了望门寡,因此恼怒,以至于失态得罪了使者,我、我愿代他向使者道歉。」

    兀术把眼一瞪,跺脚道:「乌璐,谁叫你出来的?滚回去,父皇惩罚我,为兄受着便是,何须你向外人低头。」

    阿骨打仰头一笑,笑声森冷,目视众人道:「你们看,我这做父亲的,忙碌于战事,没能好好教导孩儿,以至如此丢人现眼!来人,给我把兀术拖出去,关进水牢,待我发落!」

    门口几个护卫如狼似虎冲入,扛起兀术就往外走,那个叫乌璐的女子愈发大哭,忽然伸手扯住护卫,不许他们带走兀术。

    要知女真人本就是化外野人,规矩远无汉人严谨,吵吵闹闹,都是常事。偏偏阿骨打生了一堆儿子,这才得了个女儿,自幼爱如珍宝,宠溺至极,若是寻常,乌璐便是闹得更厉害,他也不过一笑置之。

    只是此时宋使在堂,在阿骨打心中,宋朝乃是礼仪之邦,隐隐然便有些自惭,格外要把出大皇帝的架子来。

    然而此刻儿女先后大闹,让他大失颜面,一张瘦脸顿时冷得能刮下二两寒霜,心中怒气难抑,当即重重一拍桌案,便要连乌璐一起惩处:「乌璐!你……」

    谁知话刚开口,忽见宋使众人里,猛站起一个高大人影:「啊呀,陛下,请你莫要处罚这个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周通的错,你要打板子出气,我周通替她挨了,任你千百板打来,哼一声的不是好汉!」

    先前说过,路上行了几月,众人或多或少都学了些女真话,其中「或多」,说得便是周通——这厮没事便和娄室麾下众将吹牛打屁,那些()女真将领大多憨直,被他唬的一愣一愣,因此周通极乐意同他们结交,女真口语,早过八级,因此这番话说得流畅至极。

    周通忽然挺身而出,却是人人都大出意料,曹操吃了一惊:「兄弟,你这是要闹甚把戏?」

    连忙向阿骨打抱拳道:「陛下,我这兄弟是个粗鲁性子,今日喝多了酒,狂悖冒犯,望陛下宽容赎罪,我自当重重教训他。」

    他这番话说出,和阿骨打先前替兀术说话甚是相似,阿骨打眼珠一转,暗想道:我大金国初立未久,礼仪不全也是理所当然,他宋国乃是礼仪之邦,如今却做出不合礼法的举动,比我儿女更加丢脸三分,这般说来,大家打和——你也丢脸,我也丢脸,正是谁也不丢脸也!

    有分教:兀术挺身抱不平,周通当众现原形。只因初见难相忘,小命一掷生死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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