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气笑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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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黄昏,薄时衍与汤幼宁才骑着马儿脚踏夕阳返回。

    他的马背上,驮着一臂粗壮的花枝,正是从流苏树上扯下来的。

    此花盛开时不仅极具观赏美,它的花苞和嫩叶还能泡茶喝。

    流苏树的花苞娇小精巧,含蕾待放时,外形颜色与糯米很是相似,被称作为糯米茶。

    既然去了一趟,当然要薅一些带走,尝尝它的清香滋味。

    汤幼宁带着花枝归队,苒松一行人已经选好了一块空地扎营。

    紫行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本就要露宿野外一晚,倒不是因为他们去赏花耽误了时间。

    晚膳是简单的蘑菇汤与烤馅饼,在前面的城镇买了干粮,天还没热,肉馅糖馅都不会坏。

    直接在火堆旁烤得焦黄,就着蘑菇肉汤吃,面香糅杂,还挺可口。

    汤幼宁对吃食不挑剔,只是介意没地方沐浴,都怪薄时衍……

    他倒是有点良心,让苒松几人烧热水提过来,尽量提供了清洁的条件。

    这样的野外环境,汤幼宁不好要求太多,勉为其难受了,在湘巧湘宜的帮助下擦身换衣。

    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马车内的场景照得一览无余。

    汤幼宁的腿侧和腰间红了一大片,前者是被磨蹭过度,后者赫然是被掐出的手印。

    湘宜不由皱眉,“王爷手劲大,也不考虑一下娘子皮肉细嫩……”

    这都圆房多久了,还经常犯下这种‘恶行’。

    可见是兴致涌上头,管不住自己的力道……

    汤幼宁抿着小嘴,煞有介事叹了口气,道:“成为妻子,哪有容易的呢。”

    光是夫妻敦伦这一条,就叫她好累了。

    湘巧闻言,忍不住扑哧笑了,低声道:“别家小媳妇的不容易,可不是因为这些。”

    新媳妇要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首先面对的,除了枕边人,还有他的长辈姐妹们。

    寻常感叹的不容易,是这些姑婆妯娌、人情庶务,谁还把房中事给算进去呢?

    不过,倒也有因为这方面而起的矛盾。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谁家郎君不行,最终都是遮掩不住,会被传出来,让新媳妇陷入另一个难为的局面。

    这点还是桐珠桐花说的,她们提点了湘巧湘宜,经过比对,大概知道自家主子是属于什么范畴。

    可别什么都不懂,闹了笑话。

    两个丫鬟未曾许配,隐约知晓一些,却不清楚内里的详细门道。

    看着小娘子因为时长而吃力,原来对别人来说,这样的例子并不多。

    甚至,这对一部分人而言,是‘很厉害’的‘好事’,她们可不能傻乎乎的去抱怨什么。

    否则落旁人耳朵里,还以为是在故意炫耀。

    湘巧湘宜自己被提点了,还不忘给汤幼宁交待明白。

    “咱们私下说说就好,娘子若与乐萝县主她们讲起私房话,须得遮掩着些。”

    汤幼宁深以为然,鼓着脸颊一点头:“叫大家知道了,摄政王好i色之名就要传出去了。”

    湘宜瞅着思绪简单的小娘子,摇头笑道:“不,是雄风大振的名头要传出去了。”

    “?”汤幼宁微微怔愣住了。

    所以,外界会依照她承受不住的凄惨程度,来揣摩薄时衍的能力?

    她越可怜他就越厉害是么?

    果然很可恶!

    汤幼宁捏起肉肉的小拳头,道:“我不会往外说的,若有人问起,就说很快结束。”

    她才不要做那个可怜的陪衬。

    湘宜张了张嘴:“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汤幼宁决心已定。

    “……”

    *******

    主仆三人在马车里擦洗更衣,自行说话,外面一圈被清场了,有十澜看着,安全得很。

    不远处就是一堆篝火,薄时衍在那里与舒楚对坐。

    舒楚抱着他的琴,素色雅袍,眉目低垂,他依然维持着他在乐馆里的装扮。

    一个自称姓谢的人找上来,寻求庇护,薄时衍让十璩去查,发现他还真出自船王谢家。

    但到底是谢家的哪一位,时间太短,尚且得不出结论,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可信度有待商榷。

    舒楚自称谢七,名为谢虹卿,他前头有六位哥哥姐姐,全都落在明裕郡王手中,生死未卜。

    当年谢家被卷进谋反一案,牵连甚广,最终以琰恩郡王被斩首落下帷幕。

    主谋和船王赴死,看似事情终结,实则里头还有明裕郡王掺和了一脚。

    谢虹卿是带着诚意来了,开门见山,一口气道出当年秘密。

    但是他这个说法,没能引起薄时衍多大的波动。

    齐凯桓早就露出过马脚,薄时衍命人调查过他,此时自然不意外,对于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也有过猜测。

    根据这位郡王爷暗地里的小动作,不难推敲出他的野心,以及大致的方向。

    任何不安分的人,背地里都该有些倚仗,来支撑他的不臣之心。

    第一条就是钱财,薄时衍命人深挖齐凯桓的家底,过程不算顺利,但不能说一无所获。

    野心又不是空口白话挂在嘴上,他既然付诸行动,难免会留下痕迹。

    薄时衍当时思索了一圈,很快就留意到当年船王的案子。

    这事闹得人心惶惶,从头到尾却有些滑稽仓促。

    那时候先帝已经沉湎于修仙问道,认为能够及时发现大堰的不安定因素,是上天的启示。

    他对身边的术士深信不疑,甚至动了立为国师的念头,遭遇文武百官反对。

    若是先帝长寿一些,说不准他所坚持的已经实现了。

    但在当时,国师一事被阻拦,谢家的其他人却在术士建议积德之下,被轻飘飘放过了。

    但凡换个君主,估计都不会这样算了,即便不要谢家的命,起码也会把远洋船的图纸纳入国库。

    可是一心成仙的先帝,对造船技术兴致缺缺,他压根没想过要扩宽水运一道,也对出海没想法。

    这东西对他来说,毫无价值,可能不如一粒仙丹来得实在。

    明面上看,是先帝糊涂荒唐,往深处一想,这其中未必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有那么些人,对此乐见其成,于是借着先帝的决定,保下谢家。

    保下谢家的人,很可能是齐凯桓,因为他动机充足。

    先帝对自己的手足并没有多好,从几位郡王的封号就能看出来了。

    不仅没授予亲王级别,还拘着人不给去封地,领着食邑在京城做个闲散王爷。

    平日里连表现兄友弟恭都懒得。

    同样生在帝王家,就因为长幼排序,错失大位,所过的日子天差地别。

    估计会触发一些不甘心,还有对荣华富贵的渴望。

    若是与船王勾搭上了,暗处操作起来,无疑会是一条源源不断的财路。

    明裕郡王必然缺钱,要谋大事,一座金山都嫌少。

    薄时衍稍一思索,已经想到了好几个能利用水运发财致富的路子。

    他潜伏多年,就是靠此来蕴养自己的野心。

    谢虹卿一看薄时衍面不改色的模样,便知自己抛出来的筹码,完全不够看。

    想借摄政王的势,岂是那么容易?

    不过……

    他垂下眼帘,轻声一笑:“我既然来找王爷,便意味着齐凯桓尚未得手,不是么?”

    倘若明裕郡王拿到了远洋船的图纸,谢家哪还有存在的必要?

    他又何必偷偷摸摸躲藏。

    谢虹卿认为,薄时衍哪怕是为了给齐凯桓添堵,也该帮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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