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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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男的都没有。没背景没权势,不会有什么麻烦。”

    听完这话,赵益民一歪头,随口把嚼得没味道的口香糖吐到了地上。

    小弟伸手一指,打探的语气:“哥,怎么说?”

    “今晚找机会堵了。”

    “堵了然后呢?”

    赵益民没答话,和几个男生交换眼色,而后便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

    这天刚好轮到许芳菲做清洁,晚自习后,杨露家中有事先行离去。许芳菲打扫完卫生已接近九点。

    班主任见状,安排了班上一个同天做清洁的男同学送许芳菲回家。

    男同学斯斯文文,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叫鹏宇。

    许芳菲和鹏宇并肩走出校门。两个都不是健谈的人,同路几分钟愣是安安静静,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盛夏的夜晚,边陲小城平地起了阵大风,略微驱逐开闷热暑气。紧接着,滴滴雨水从天上落下来。

    “下雨了。”鹏宇抬手挡了挡眼睛,思索一番后对许芳菲道:“你家住喜旺街,是吧?”

    许芳菲点头。

    “我知道一条近道,去喜旺街就几分钟。”鹏宇说。

    许芳菲没说话,有些犹豫。

    鹏宇口中的近道她当然知道。只是……

    “我们都没带伞,抄近路吧。”鹏宇再次开口,说道,“而且我们两个人一路,不会有事的。”

    听见这话,许芳菲终于选择点头,“好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然后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喷瓶紧紧攥在手里。

    鹏宇好奇:“这是什么?”

    许芳菲笑了下,“没什么,走吧。”

    近道是一条小巷子,不知修建于哪年哪月,硬是生生从各色沧桑建筑间打通穿过,好巧不巧,连接着喜旺街与凌城中学所在的街道。

    许芳菲和鹏宇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

    巷道逼仄,狭长幽暗,唯一的一盏路灯犹如风中孤蝶,在肆虐的炎夏风雨中飘飘摇摇,挣扎着投落下丁点微光。

    行至巷道半途时,耳边传来阵脚步声。

    许芳菲心一沉,抬头便看见几道黑影已经拦住了他们去路。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老灯飘高,照亮那几人的行头打扮。都是少年人的模样,有的拿铁棍,有的拿碎了半截的啤酒瓶,吊儿郎当站没站相,为首那人剃着劳改犯同款光头,嘴里嚼着泡泡糖。

    “赵益民?”尽管已经努力镇定,但鹏宇的声线还是止不住有些抖。他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

    赵益民举起铁棍指过去,恶狠狠道:“我找她,和你没关系。不想死就滚远点。”

    雨珠混着汗水从鹏宇脑门上滑下去。他腿都开始打颤,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个男生嗤笑,作势挥舞棍子就要揍他。

    鹏宇见状吓破胆,心虚地瞟许芳菲一眼,最后咬咬牙,狠下心转身跑了。

    雨势又大了些。

    许芳菲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竭力冷静,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发抖。然后稳住声线道:“几位同学,我身上没有钱给你们。”

    赵益民哈哈大笑,用方言问:“不是吧美女,你觉得我们堵你是为了刮你钱?”

    短短几秒,许芳菲已经洞悉这几人的下作意图,整个人霎时如坠冰窟。她咬了咬嘴唇,看了眼距离自己最近的赵益民。

    然后,她忽然举起喷瓶朝他脸上喷去。

    一声痛苦的鬼叫撕裂雨夜。

    趁着几人愣神的功夫,许芳菲回身拔腿就跑。

    “操!是辣椒水!疼死老子了!”

    “抓住她。”

    ……

    后背衣裳吃透了雨和汗,贴在皮肉上,一片冰凉。

    许芳菲不敢回头,用尽全力死命朝前狂奔。然而背后的几只恶鬼穷追不舍,许芳菲体力不支,加上雨天路滑,她被一块砖头绊倒,紧接着便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

    “妈的三八!敢用辣椒水滋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赵益民单手捂着左眼,恼羞成怒,说话同时就要去踹地上的少女。

    许芳菲整个人缩成一团,下意识蜷起两条胳膊护住脑袋。

    几秒过后,没等来赵益民等人的怒火宣泄,却等来了一句完全陌生的嗓音。低沉好听,轻描淡写,略含三分笑意,却一点不显得和善,只教人觉得阴沉沉的,散漫又狠戾:“合伙欺负一小姑娘,现在的瘪三这么没种?”

    周围的风好像忽然停了。

    缩在角落的许芳菲惊疑不定,缓缓,试探着,放下了挡住视线的双臂。抬起脑袋。

    苟延残喘的昏暗路灯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男人。

    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简单的深色衣物,勾勒出一副高大且修长的身形,肩宽腰窄,双腿格外长。逆着光,站姿很随意,脚上踩着双蓝色家居拖鞋,这副打扮,就像刚睡醒之后出来遛弯儿的老大爷,懒懒散散,事事没所谓。

    许芳菲倏的一愣。

    是错觉吗。

    这个背影……好像有点眼熟。

    没给她深思的时间,对面的赵益民已经狠狠啐了口,扬起铁棍指向挡在她身前的男人,恶声道:“臭小子,你他妈骂谁没种?敢这么跟爷爷横,混哪里的?没挨过打?不知道疼?”

    赵益民骂完就挥棍砸去。

    仅仅一息光景,那人一句话没说,反手便钳住赵益民的胳膊狠劲一拧。只听一声骨肉碎裂的闷响,哐当一声,铁棍落地,赵益民喉头溢出痛苦的哀嚎。

    再下一秒,男人随手拧住赵益民的后领。

    一米八几的壮汉体育生,被他像拎鸡仔似的拎起来,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赵益民霎时头破血流,虚软地从墙上滑落在地,接着便开始讨饶。

    其余几个平日为虎作伥的男生见此情形,瞬间心惊胆寒——这人身形之利落下手之狠辣,一看就不是寻常角色。

    总之,绝对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主。

    那边厢,许芳菲也被眼前这过分血腥的一幕给震住了。

    而更令许芳菲惊骇的是,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的左手手背上,分明有一枚弹孔伤痕。

    夜雨稀薄。

    不远处,年轻男人慢条斯理地弯下腰,蹲在不住求饶的赵益民面前,伸出手,拿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听清楚。”

    光影变化,于是那副坚毅冷感的侧颜轮廓被剪裁出来。五官英俊出挑至极,像民国旧画报里混不吝的公子哥,狭长的双眼漂亮到近乎凌厉,沉黑深邃,肆无忌惮。

    是种介于颓懒和狠戾之间的强烈冲撞感。

    他微侧头,冷冷吐出几个字音:“我一般不打架,只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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