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在教坊司悟出的道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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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道法则,但往往难以承受射日弓中意念的反噬,就说前国师裴无常,当年用了两次射日弓……罢了,此话不提。”

    卢晔及时打住。

    在心里,他觉得裴无常走火入魔,根本原因是为国使用射日弓付出的“牺牲代价”。

    但嘴上,他可不能给这个逆贼洗地。经历过半辈子的社会毒打,他已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骚年了。

    “话归正题,余无缺现身后,连续拉动弓弦,以无形的箭意连续射杀了叛军两大将领,随后便将弓弦瞄向了叛军首领、教主厉无极,第一次挽弓,击溃了厉无极的防御结界。第二次挽弓,射断了厉无极的一只手臂。第三次挽弓,箭意未出,叛军已经作鸟兽散了!”

    “我原称这五次挽弓为挽狂澜之神威,此一战之后,叛军兵败如山倒,甚至可谓满盘皆输、功亏一篑。此后,厉无极率残兵落荒逃离云州,遁入燕幽群山中,只能当缩地老鼠亡命苟活。朝廷官军也得以迅速肃清云州的叛乱,国运浩劫,转危为安。”

    “此后,国运一路逆势而起。北境那里,威远侯和北凉侯各显神威,将东宋和荒人的联军打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

    后面那段,大家却不太买账。

    “卢老,我们还是想多听听关于余闲的事迹,这个才有意思。”

    “是啊,威远侯北凉侯的厉害,大家都知道了,还是余无缺的事迹更跌宕起伏。”

    “话说余无缺连续挽弓五次,应该也遭到了射日弓的意念反噬了吧,据说第五次挽弓后,他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

    “对对,我也听说了,幸亏当时牧歌郡主及时飞过去把人给抱住了。这两人貌似还有婚约的,真是一段传奇佳话啊。”

    “余无缺应该早已回京多时了吧,但一直不见踪影、闭门不出,该不会真是被神弓反噬,导致性情大变,走火入魔了吧。”

    卢晔听着大家的议论,眼眸深处也流露出浓重的忧虑。

    照理说,余闲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理应载誉而归、招摇过市。

    但至今过去了两个月,余闲仍旧销声匿迹,甚至大家都不确定他回圣京了没。

    更耐人寻味的是,此次云州战役,该封赏的都封赏过了,唯独关于余闲的封赏,迟迟不见下文。

    因此,一些阴谋论就出来了。

    有人说是刻薄寡恩的老皇帝更加猜忌威远侯府了,加上太子病重,担心威远侯府连结勋贵们功高盖主,于是想压一压余闲。

    有人说余闲最终还是遭到了射日弓中意念的反噬,重蹈裴无常的覆辙,变得嗜杀阴狠,甚至传言他回京觐见皇帝时,显露出了不臣之心(扬言不仅要娶郡主,还要睡公主),惹得龙颜大怒,皇帝不想在这节骨眼打杀功臣影响大局,就圈禁了余闲。

    还有人说余闲经此一役,脱胎换骨,决心效仿圣人们去行走天下,救世济民……

    总之,众说纷坛,吃瓜群众更乐于八卦第二种谣言。

    “余先生是有大福缘气运加身的,想必应该会没事的。”卢晔暗暗祈祷着。

    ……

    就当倒悬楼内,大家针对余闲七言八语的讨论时,一架马车正缓缓从隔壁的教坊司驶出来。

    马车在内城里行驶了一段路后,抵达了报国寺。

    “公子,到了。”马夫旁的家丁回头说道,可不正是林三。

    “等等啊,我先把脸上的凝脂擦一擦。”

    一阵窸窣声响过后,帘子一拉,一个英武少年钻了出来。

    月光下、烛火旁,显露出了那一张俊朗非凡的小白脸。???..coM

    没错,他就是倒悬楼内的故事角色,余闲余无缺。

    余闲紧了紧身上的貂裘大衣,跳下了马车,缓缓走到了报国寺的门口。

    夜色深重,寺庙早已闭门谢客了。

    但余闲还是抬手叩了叩大门。

    半晌过去,门被徐徐拉开。

    一个小沙弥念了句佛号,正要谢客,结果一看到这张小白脸,不由一愣。

    “小师傅,我又来了。”余闲微笑道。

    小沙弥迟疑道:“施主,您又刚从教坊司出来吗?”

    余闲笑着点头。

    “……”小沙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让开了路。

    余闲迈步而入,在夜色寒风中,走进了这座幽静的古刹。

    穿过石板路,掠过长明灯,来到主殿内,余闲站在了庄严的佛像前。

    然而,他没有跪拜,只是默默的看着佛像,饶有兴趣的观赏着,好像看出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阿弥陀佛。”

    这时,一个清秀的和尚也走进了主殿里,正是守初和尚。

    “你师父呢?”余闲头也不转地道。

    “师父在超度殉国的将士们。”守初面朝佛像,垂眉竖掌。

    “死了那么多人,超度起来可是大功夫。”余闲轻笑道:“那么,死了的叛军,你们会超度吗?我指的是,那些被蛊惑诓骗、或走投无路的贫苦老百姓。”

    守初在向佛像鞠躬的腰背停顿了一下,默然无声。

    余闲也不追问,继续默默的赏佛。

    主殿内陷入了长久的凄清和寂静。

    隔了许久,守初站直腰身,轻声道:“超度是为了消业积福,冤亲债主,自然也该超度。但,现在不是时候。”

    “所以我佛慈悲仍然是假慈悲咯。”余闲莞尔道:“小和尚,我刚刚在教坊司喝花酒时,突然又醍醐灌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于是连夜来这观赏佛主,有了更大的启发。”

    “什么启发?”守初好奇道。

    “一花一叶一世界。一佛一刹一报土。一天一地一圣人。”余闲悠悠道。

    闻言,守初当即瞠目结舌,面露极度的钦佩和敬畏,随即,又冒出几分困惑。

    自云州战役之后,这位小侯爷的悟性越来越高,时不时就能感悟出耳目一新的观点和见解,甚至似有创立新学派的趋势。

    只不过,这么高深的见解道义,居然是他在教坊司喝花酒时觉悟到的,却令守初一阵痛心疾首。

    难道,师父的预言是真的,这个小侯爷遭到神弓意念的反噬,要开始离经叛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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