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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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人如云的南靖,容棠的相貌或许算不上最顶尖的那一批,但他气质绝对是最出挑的之一。

    但见他白衣胜雪,清冷出尘,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文人傲骨。可惜他体弱多病,病骨支离,不满四十却不得不常年与汤药轮椅为伴。此前白榆暂离,也是奉赵眠之命,为容棠寻找治病良药。

    “公子。”容棠注视赵眠良久,确定赵眠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大碍,便吩咐白榆:“给公子戴上帷帽。”

    一国储君暗中潜入东陵被困南宫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稍不注意就会授东陵以柄,损害南靖皇室的脸面,太子殿下的身份能瞒多少人是多少人。

    赵眠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丞相竟会派老师来接自己,此两人向来不怎么对付。

    这难道是父皇的意思?莫非父皇已经知道了他在东陵中蛊一事?

    赵眠戴上帷帽后,容棠和安远侯欲向他行礼,被他伸手拦下:“二位不必多礼。”

    这一抬手,一阵晕眩袭来,赵眠险些没有站稳。他用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好让疼痛维持自己的清醒。

    在场的除了他们南靖自己人,更有东陵的看客,北渊的使臣,他决不能展现出弱者的姿态。

    话说,南靖来了容棠和安远侯,那北渊呢?

    赵眠朝魏枕风看去,只见魏枕风正在同一位身着北渊官服的老臣说话。这位老臣名叫易谦,乃北渊外藩院院长。北渊的外藩院等同于南靖的鸿胪寺,主掌外宾和朝会仪节之事。

    北渊使臣几次来访南靖,易谦在其中都是最重要的领队角色,赵眠和他也打过几次交道。渊帝能派他来接魏枕风,能看出渊帝对这个家中次子的重视程度。

    北渊那头,云拥见赵眠遮住了脸,一边替魏枕风整理着披散的外衣,一边道:“主人,您要不要也换张脸?”

    就她们小王爷那标志性的双眼泪痣,实在是太好认了。

    魏枕风想了想,道:“不必,都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况且太子殿下尚在病中,让他多吃几碗饭吧。”

    云拥:?

    家臣已至,“相依为命”了两日的南靖太子和北渊小王爷自要暂时分道扬镳。

    魏枕风走到赵眠跟前,微微颔首:“那么,就此别过了,殿下。”

    在这么多人面前,魏枕风的风度礼仪倒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赵眠叫住他:“王爷请留步。”

    魏枕风客客气气道:“殿下还有何指教。”

    赵眠瞥了眼站在魏枕风身后的易谦,问:“王爷的后手是什么?”

    魏枕风稍作思索,觉得告诉赵眠也无妨。就算他现在不说,赵眠详细查一查也能查到。

    “一个东陵留在北渊盛京的质子,名义上是陆妄的内侄,实际极可能是他的私生子。”魏枕风礼尚往来地问,“殿下的呢?”

    赵眠没有回答,他对容棠道:“走罢。”

    魏枕风:“……”

    可以。

    魏枕风目送赵眠离开,转身也走了。

    无论他和赵眠的后手是什么,都没对万华梦这个疯子起到任何作用。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接下来要算的帐,才是重中之重。

    若无意外,他和赵眠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

    周怀让一直盯着魏枕风看,实在不能把这样一位翩翩少年郎和过去三十二岁的李二联系在一起。在魏枕风路过他时,他实在忍不住,问道:“敢问,你真是北渊小王爷吗?”

    魏枕风头也未回:“不,我是李二。”

    “啊,可你眼下两颗痣……?”

    “我随便点的。”

    周怀让:“……”完了,连北渊人都发现他傻了。

    南靖的马车在南宫门口恭候多时。赵眠在白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白榆一碰到他的手,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脸色骤变。

    白榆正要开口就对上了殿下警告的眼神,她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忧心忡忡地守在殿下身边。

    赵眠和安远侯,容棠同坐一辆马车。他问容棠的第一个问题便是父皇是否已经知道了他在东陵的遭遇。

    “是,”容棠淡道,“萧相没有瞒住。”

    赵眠面色越发苍白:“父皇定是心急如焚,忧心如捣。”

    “那可不。”安远侯回想起圣上当时的样子都心有余悸,“要不是萧相拦着,圣上都要派国家队出兵东陵了。”

    赵眠一愣:“国家队?”

    安远侯解释道:“就是萧,容,贺,李四家,再加上圣上他自己的赵氏——这可不是臣说的啊,是圣上自己的原话。”

    赵眠不由莞尔:“是父皇会说出来的话。”

    安远侯又道:“可惜贺李两家,一家要镇守南疆,一家北境离不开。圣上以大局为重,就派臣这个老头子一路护送容太傅东行,顺便接殿下回家。”

    赵眠脸上笑意微收,缓声道:“恐怕没那么快能回去。”

    有些账,他还要和东陵,北渊慢慢算。

    容棠静了一静,开口询问:“殿下,雌雄双蛊一事……”

    赵眠截住话头:“老师,此事日后再议,孤有些累了。”

    容棠静望赵眠片刻,淡声道:“望殿下保重贵体。”

    没有解药,他和魏枕风两人却相安无事,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师何许人也,他那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

    想到这里,赵眠只觉得脸上冒出了阵阵热气,一半是病的,一半是耻的。他不禁自欺欺人道:“孤运气不错,在竹林找到了解药,老师不必忧心。”

    这话实在太假,只要看一眼他手腕上的红线就能戳破谎言。

    容棠却只是点点头,道:“好。”

    回到南靖使臣临时的落榻之处,赵眠屏退众人,只让白榆一人贴身伺候。

    旁人一走,白榆便迫不及待地扶住赵眠,急道:“殿下您快躺下!怎么能烧得这么厉害……”

    赵眠强撑了这么久,早已到了极限。他任由白榆将自己搀扶上了床,脑袋还未碰到枕头,他就完全丧失了力气。

    白榆诊断过后,判断殿下是感染了风寒,从而引发的高热。她用凉水浸了帕子放在殿下额头,道:“殿下,我去给您煎药,您先睡一会儿。”

    赵眠烧得迷迷糊糊的,只记得父皇嘱咐过生病了要和大夫说实话:“因为当时没有清理干净……他的东西。”

    殿下的声音太轻,白榆一时没听清楚,凑近问道:“什么?”

    赵眠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看到白榆的脸,又想起人家是个女孩子,改口道:“白榆。”

    “殿下?”

    “尽快治好孤,还有很多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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