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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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刺激你了?领个粮食还给你委屈上了?”

    “不是,”男人抱着他回:“……没有。”

    “那你回来发什么疯?”时玉掰起他的头,硬是盯着人的脸看了又看。

    男人黝黑粗糙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被他看着就乖顺的一动不动,像只巨型黑犬,团成一团任由主人摆弄,除了眸色黑的骇人,嘴唇紧抿,和平时老实巴交的模样无异。

    “小少爷,你为什么会来清水村?”

    这问题问的奇怪,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家族放逐了,总归陈政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也听不懂,时玉皱眉,随口敷衍道:“陪家里人下村子养病。”

    “家里人?”蓦地抬头,陈政像条嗅觉敏锐的猎犬,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当初和你一块来村子的是你家里人?”

    “是啊,是我小叔。”

    看着他忽然放松的神情,时玉心里反倒咯噔一声,一个不好的预感顷刻间袭上心头,他顿时坐直了身子,僵硬道:“别告诉我……市里来的领导就是他。”

    “是。”

    陈政点头,他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里任打任骂的忠顺模样,看起来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抚着他的后背老实又木讷道:“——就是小叔。”

    *

    时玉万万没想到陆逞走都走了居然还杀了个回马枪。

    这男人不去搞他的复仇大业,怎么还回来清水村了。

    他眼神凝重的坐在床上,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气,“统。”

    “别叫我,”系统的声音比他还凝重:“这种被横插一脚的感觉似曾相识。”

    时玉蹙眉:“你别瞎想,我这个世界才和陆逞接触没两天。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小院吗。”

    “小院都被淹了,你回不去,”系统竭力想着法子:“要不先躲两天,看看陆逞找不到你人会不会走。”

    时玉仔细想了想:“你说得对,咱们先躲两天。说不定陆逞回来就是找什么东西的。”

    “真是邪了门了,”系统暴躁的翻着剧情:“一个二个都不按剧情走,别逼我一人给一刀。”

    时玉有被它狂到,又想到它确实有这个资本,于是静静的沉默了:“……”

    这可是个狂徒。

    惹不得惹不得。

    一人一统焦躁的等着消息。

    倒是陈政不知道抽什么风,给陈家来了个上上下下的大扫除。

    时玉看着辣眼睛的棉被被套上了粉色的被罩,门口杂乱堆着的柴火堆被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摞,堂屋许久没有放过饭菜的木桌被擦得一尘不染,整个陈家焕然一新,整洁干净的不像个刚有老婆的糙汉子的家。

    夜晚,刚吃过晚饭,偏房内点着昏黄的油灯。

    被子里放着暖和的暖水袋,时玉坐在宽大的床铺上,一边焦虑一边舒服的想睡觉。

    陈政躺在身后给他当靠垫,粗粝的大掌有一搭没一搭按摩着他酸麻的腰腹,力道动作放的很轻,再没有以前的笨拙,这些时日被他驯的越发听话,时玉舒服的哼唧,被男人掐着下颌转过脸,沉默亲昵的含吻着。

    一吻完毕,他懒洋洋的躺到了男人怀里,听他低低道:“小少爷,小叔已经进村子找你了。”

    “嗯?”昏沉的脑袋倏然清醒,时玉差点直接跳起来:“陆……他找我?”

    陈政说:“是,小叔应该知道了你不在小院,今天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

    时玉都傻了,飞快地戳着系统:“他是不是闲的?”

    系统也没想到:“……不是,他真的奔你来的?”

    “不行,他要是把我带走了任务就失败了。”

    “放心,我刀在手里呢。”

    ……不是,你还真打算杀人卸货呢?!

    时玉格外焦虑,紧张地直接坐起身来,盯着陈政问:“什么时候会找到这来?”

    “应该找不到,”陈政抱着他安抚,眸色却有些沉:“村长一般不会来我这里。”

    状似不经意的,他低头盯着怀中脸色有些发白的时玉,语气平静:“你不想见他,为什么?不是小叔吗?”

    “又不是亲的,”时玉想也不想的回,翻身打算去把亮起来的油灯熄灭,“而且也不熟。”

    下一刻,揽在腰上的胳膊蓦地加重力道。

    他登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硬梆梆的身子硌的皮肉生疼,这些天被养的越发精细的青年抬起眸,眼睛洇红,嘴唇颤着,声音都软了下来:“……陈政,你又发疯!”

    刚一使劲就开始后悔的男人立刻翻身跪在床上,抿着唇,皱着眉头探到他身前,宽厚的大掌心疼的摸摸他红了一片的肤肉,力道放的很轻,俯身对着印子吻了吻。

    “我错了,小少爷。”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怪偏方,男人呼吸灼热,挨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道:“没事,亲亲就不疼了。”

    “胡说八道,”时玉生气的揪着他乱糟糟的黑发,细白干净的长指混在乌黑茂密的发丝里,指节缓缓变得紧绷,指尖也泛起花骨朵般娇嫩的粉,胡乱的扯,声音里含着细细密密的泣音:“……你就是条坏狗。”

    “一点也不听话。”

    坏狗心疼的抱着掉着眼泪的主人,轻声哄着,带主人坐到窗台后,边哄边喂他吃今天晾了一下午的新鲜奶酪。

    ……不熟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亲自回来找人。

    主人看不见的阴影中,他眸色黑沉,缓缓垂下了眼。

    有人要来抢他的小少爷了。

    - - -

    村里的临时住所。

    二楼灯光明亮,陆逞冷着脸坐在轮椅上,他的腿并没有好完全,遇到阴天雨天便会发疼。

    刚到清水村的时候他还能坚持走几步路,如今为了节省那些不必要的时间,他选择坐在轮椅上,一行人的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冷冷抬眸:“进。”

    何新带着身后的周庆走了进来,两人都有些狼狈,看见他后立刻道:“先生,我们刚才又去问了村长,村子里确实还有一家没找过。”

    陆逞眸色变了变,“在哪?”

    “在村尾,离村子还有点距离,不过离咱们这挺近的。我和老周本来准备先去看看,结果这雨又下起来了,我们想着先把车子里的粮食搬下来再说。”

    “听说那家人姓陈,家里只有一个男人,村长说他挺老实的,家里还穷,小先生应该不在那。”

    桑塔纳后座没坐人,全是堆起来的面粉。

    陆逞起身,他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和何新周庆一样,一身迷彩服。

    他本就是军营出身,即使许久未穿迷彩服气势却更甚以往,眉眼冰冷薄戾,眸子沉得似天边的黑云,踩着锃亮干净的军靴,裹着一身寒气便朝外走去:“你们搬粮食,我去找人。”

    “啊?”何新大惊,下意识跟在他身后:“先生,不行,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不至于路都走不了,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带人回来。”

    他语气平静低冷,仿若已经确定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小侄子在哪了般,何新正准备再劝,却见男人缓缓撩起的眼眸里是幽冷摄人的暗潮。

    他见过这幅模样的陆逞。

    在出手整治背叛他的下属时。

    冷酷无情,狠戾干脆。

    ——是暴怒时的表现。

    何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时玉人到底在哪,他吞了口口水,道:“村尾过一片小树林,那里只有他一家人。”

    “……我们、我们搬完粮食就去找您。”

    “好。”

    不再废话,陆逞快速离开。

    ……村尾。

    一个人。

    他轮廓冷硬,眼眸稠黑。

    他不信这一天如此大规模的挨家挨户找人,住在村尾的这位老实人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也不信他的小侄子能未卜先知,在河水涨之前离开清水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天上下着冰冷细密的雨滴,打着手电走在泥泞小路上的男人猛地大步跑了起来。

    ……

    寂静幽长的小道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远远的,陆逞看到了一处方方正正的院落。

    天边骤然炸开一道惊雷。

    乌云齐聚,短暂的宁静过后,瓢泼大雨即将再次降临。

    陈家点着昏黄灯光的偏房内。

    时玉被凶狠的坏狗抵在窗台上,仰着头承受着亲昵的亲吻。

    男人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蜂蜜的大笨熊,耐心细致的吃着蜜水,咬上就不松口,硬生生将蜜水吃干吃尽。

    静谧间,今晚格外不听话的臭狗搂着他的腰,安抚性的亲亲他被汗水濡湿的鬓角,嗓音粗哑,喘息着问:“小少爷,你好像很怕那个小叔,为什么?”

    时玉正浑身颤抖的掉着眼泪,雪白的脸颊上浮着层细汗,肿胀的唇瓣合也合不上,张着一条小缝,失神又茫然的道:“……不知道,是他不喜欢我。”

    (脖子以上orz)

    “嗯?”黑皮男人缓缓抬了下眸,看着朦胧雨幕下的实木大门,“他不是回来找你了吗?”

    “……我又没让他来找我,”时玉忍不住哆嗦的哭出声,细白的手指死死揪着他的头发,气闷道:“你能不能听话点……能不能听话点?”

    陈政沉默的抱紧了他,容着他发火生气:“小少爷,过了今晚我一定听你的话。”

    下一秒,剧烈的踹门声轰然在这个雨夜响起!

    “砰——”

    “砰——”

    “砰——”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门外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踹门声。

    伴随着天边陡然炸响的一声惊雷,天地被雪亮的闪电彻底劈成短暂的白昼!

    “轰——”

    门被一脚踹开。

    暴雨如注,狂风大作。

    陆逞浑身湿透,隔着朦胧雨幕直直的抬头看去。

    点着昏黄油灯下的偏房窗台后,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他们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黝黑高壮的男人裸着上半身,靠着窗台坐着,宽厚的肩背将整个窗台遮去了大半,背脊线条清晰流畅,滚下些透明雨水来。

    结实紧致的腰边翘着两条笔雪白纤细的小腿,细腻的肤肉犹如凝固的牛乳,不知是不是窗外冷风吹拂,此时在细密的颤抖,脚趾莹润精致,仿若玉石雕砌而成,趾间泛着浅浅的粉。

    一黑一白,两种对比鲜明的色彩交织融合,亲昵又和谐。

    ——似某种无声的、嘲弄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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