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信息素(2/2)
“超新星的伽马射线下，这里的动物族群有大量个体死去，随后的气候变化，会让求偶、寻找异性个体、争夺交/配权更加危险。”
“所以才会存在低成本的孤雌繁殖、孤雄繁殖。”
卡铎尔琢磨顾越陆成济所说的“熔金之城”。
在同一生物圈中，为了适应同样艰巨的环境，趋同进化是相当普遍的现象。科考队不能把几千年前的“人”挖出来复活进行生物观察。研究星球上的其他哺乳动物，就成了破解“人”的捷径。即便在地球，老鼠与人的基因相似度也高达90%。
熔金部落的人类的确有着处于同一演化树的痕迹。
他们保留了有性繁殖的形式，也结合了单性别繁殖的能力，得以在部族人口结构遭到毁灭打击的时候，依靠搅姬和搅基繁衍，也能保存整个种群的基因。
实验区域内。
一群小鼠在为了争夺其中一只公鼠大打出手。
那只公鼠对万鼠迷生活早已习以为常。
正淡定啃咬卡铎尔给他的坚果。
“不过，在强辐射实验条件下，”卡铎尔开口：“鼠群里的两种群体更倾向于让第三种群体怀孕。”
卡铎尔说：“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体内的一种蛋白质含量。我还需要再做一次蛋白质化学性质鉴定。”
辛夷担忧：“这种社会结构，会对陆哥越哥他们有影响吗？”
卡铎尔拍胸脯表示：“问题不大！只要陆总和越哥不参与竞争激烈的……求偶，就没有危险。”
守望者意识内。
祭司寝宫。
侧院。
今晚第四位勇士上门挑衅寇羽。
寇同学体格剽悍，身手利落，未必打得过大祭司，暴揍原始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一言不发把人扔出院外。
黄色光团瑟瑟发抖，揪着李凤衣衣角说：“你现在知道我是怎么被揍的吧！小黄真的很可怜！”
被扔出去的勇士心有不甘：“你趁着大祭司护卫队不在身边，强迫大人和你这天君坐一匹马！卑鄙！”
寇羽面无表情关门。
紧接着第五位勇士挑衅：“一根手指就能被我撂倒的崽子，你配不上祭司，来战！”
寇羽丝毫不惧。
整个宫殿侧院都是汗水里渗出的秸秆草垛的气味。
刚确认伤者无碍的大祭司回寝。
也没闻个真切，直接皱眉下令：“什么味儿，关窗。”
侍者恭敬应下。
一院之隔。
李凤衣撸袖：“羽子哥，他们为啥来搞你？要不咱兄弟抄家伙打回去？”
寇羽沉默。
他开口：“什么是天君，雨露君。”
李凤衣吃惊，正在给小黄球撸毛的手一抖：“不是，羽子哥你都把美人祭司弄马背上了，还不知道这个？！”
夜深。
等守望者死机。
顾越给卡铎尔打去视讯。
卡铎尔把小鼠分为A、B、O三组，并把O鼠记录为“易受孕、吸引A、B两组”。
继而从另一鼠群中找到A、B两种个体，放进实验区域，测试其是否能分别出其他物种中的A、B、O三组。
实验室内仪器震颤，正在检验O鼠血液蛋白质构象光谱。
接着叮咚一声。
视讯打来。
光谱分析结束。
O鼠体内中，远超过A、B两鼠的蛋白质定性结果出炉。
竟然和一种人类已知的蛋白质构象完全相同！
“Dsup蛋白……”卡铎尔惊讶。
顾越微微一顿。
陆成济好奇：“Dsup？”
卡铎尔眉心舒展。
手上的报告一出。
这座星球上诡异的动物行为终于迎刃而解。
“Dsup蛋白是地球上缓步动物特有蛋白，它有一个所有生物都会嫉妒的功能——辐射保护。拥有Dsup蛋白的动物，抗辐射能力是其他动物的1000倍。”
陆成济恍然：“每次星摇出现的时候，也是Dsup蛋白帮助这里的生物挡住了伽马辐射？有这么厉害？”
“它能抑制辐射造成的DNA断裂，”卡铎尔想了想，举例：“2019年4月，以色列一架搭在缓步微生物的探测器在月球表面坠毁。”
陆成济嘶了一声。
卡铎尔摊手：“后来人类研究发现，因为Dsup蛋白，这群微生物在月球表面高高兴兴生活了一段，甚至还在月球尝试交/配。那天抬头看月亮的人类说不定还和它们打过照面。宇宙辐射完全不影响它们。当然，最后它们是被升起的太阳烧死的。”
陆总仿佛闻到了烧焦味：“……”
顾越点头，循着卡铎尔思路开口：“在这里，因为高辐射环境，Dsup蛋白是所有动物生存的必须品
。O型鼠Dsup蛋白合成最多，能最大限度保证生殖细胞和子代不被辐射杀死。所以它是最合适的‘生育者’。A、B两组也更倾向于向O组提供精/子，来保证自己的后代繁育。”
卡铎尔点头认可，又说：
“不过，Dsup蛋白的合成占用大量的机体能量。O鼠的体质明显比A、B两组孱弱。”
陆总恍然。
又突发奇想：“如果把蛋白植入人类，岂不是人类也能拥有抗辐射的能力？”
陆总侧头去看顾同学。
顾同学似乎有些沉默。
陆总又问卡铎尔。
卡铎尔：“确实，不过这种蛋白同样会掠夺人类的机体能量。我只听说过一例Dsup蛋白植入。”
陆总竖起耳朵。
卡铎尔想了下：“用于治疗一位在任务途中，因为意外遭到高强度辐射的病患。”
“那位植入Dsup蛋白的病人，是行星猎人。”
植入异体蛋白后，身体机能必定一塌糊涂。
卡铎尔不再去想，回头观察鼠笼。
卡铎尔：“……”
陆总：“？？”
卡铎尔吃惊：“你看到我的O鼠了吗？”
那么小一只，柔柔弱弱的，被其他所有老鼠追捧的O鼠。
陆总左看右看，惊悚发现，O鼠竟然消失了！
原本的鼠群和后来加入的鼠群咬成一团，旁边还有个鼠尸。
顾越缓缓开口：“那是你的O鼠吗。”
卡铎尔看着鼠尸，冷汗直冒。
O鼠被吃了！
他猛地意识到：“任何族群都需要Dsup蛋白，如果两个族群存在生殖隔离，那么一个族群的O组个体，就是另一个族群最顶级的食物，由Dsup蛋白组成的食物！”
陆总只觉得牙疼。
这什么O组，不就是行走的唐僧肉吗！
卡铎尔：“等等，陆哥和越哥你们应该不是O组……雨露君吧？”
顾越：“……”
陆成济：“我们——”
顾越冷冷一瞥。
陆总倏忽闭嘴。
两人视线震颤。
已是被瞬息拉回守望者意识世界。
整座祭司宫殿外人声嘈杂，族长面色沉重，向顾越禀报：“狼群追过来了。”
族长身后背负毒箭，狩猎队都提着长矛。
狼群在雪原脚力不如马匹，却记得整个狩猎队的气味。
只是狼群和人类地盘相隔甚远，原本相安无事。
有老猎人早晨跟着狩猎队出去，瞅过丘陵里的狼群，哑着嗓子开口：“这次星摇，狼群老幼弱死伤不少。不出几年就得亡群。”
“它们是冲着我们的雨露君来的。”
人群怒意滔天。
雨露君的血能医治星摇天灾下的百兽，整个熔金之城的过去，就是百兽觊觎雨露君，天君和地君护着雨露君，在兽潮中建城。
顾越看向族长。
族长对他拱手，呼喊：“把大祭司保护好了！”
几十匹骏马扬起雪尘。
整个熔金之城火炬涌动。
姜乙很快被送到祭司寝宫。
原本在院落里给大祭司修建花花草草的地君小姑娘，也向顾越请示过，背负比她还高的砍刀上马。
陆成济大惊：“你多大？”
小姑娘瞪眼：“我都十六了！不多杀几只狼，以后怎么娶老婆。你这个……算了你胖成这样，还是保护大祭司吧。”
陆成济：“！！！”
祭司宫殿侧院。
小奴隶被马蹄声惊醒。
李凤衣爬上房顶：“妈耶……”
城外是黑压压一片兽影。
什么百日生存副本。
今晚过去，整座城就要被啃一半了，哪有什么祭司后宫好吃好住！
李凤衣赶紧去后院偷了大祭司的备用祭剑，拉伸筋骨：“羽子哥，怎么说，咱也冲出去？”
寇羽沉声点头。
小黄在旁边对李凤衣撺掇：“快去快去，别管他，你不是说，一年和你说话的妹子加起来都不到十个吗。等你立下杀狼头功，过两天我把显卡修好了，族里最帅的妹子都愿意搭理你！”
“快去，我们不带他玩儿！”
“冲鸭——冲鸭——”
李凤衣在震天的兽吼和小黄的聒噪声里努力开口：“羽哥，你去哪儿呢羽哥！”
寇羽一摆手。
提剑向寝宫正殿走去。
狼是最记仇的动物。
那人白天杀进狼群，还挟了狼尸回程。
淡淡的芸香草盐酥鸡味飘来。
寇羽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微敛。
天君不能与雨露君同乘。
寇同学白天无意冒犯，今晚就为大祭司护院还债。
小奴隶走进正院。
房内烛光闪烁。
姜乙惊呼：“狼来了狼来了！”
顾越眼眸微抬。
姜乙扒拉着窗户眼看，然后怒道：“是你养在后院那只狼！”
姜乙撸袖：“他肯定又惦记着你！我去把他轰出去！”
“不用。”顾大祭司淡淡开口：“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