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掷骰子,洗天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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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骸,让沈秋就好似骨头都轻了几两。

    这只是外在表现。

    他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气,正渗入自己躯体的每一块血肉,每一根骨头中。

    沈秋心中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一瞬,时空似乎错乱起来。

    自己的存在,好像被打散了,就如一个积木,被推散在地面上,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重新组合。

    自己的血肉,骨头,似乎都融化在一潭温水中。

    但这个过程,并不痛苦。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用逐渐加热的水,冲洗背部皮肤,就像是旧的自己正在消散,一个新的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捏出来。

    外表还是一样的。

    但内在却截然不同。

    什么叫根骨天赋呢?

    对于武者而言,就是五感是否敏锐,骨骼是否坚固,神识是否通透,筋骨是否柔韧,气血是否充盈。

    再详细一点。

    骨骼密度、治愈速度、抗毒性、精力、耐力、视力、脑力、抗打击能力、反应速度、肌肉对力量的控制、身高、臂展等等。

    这些综合数据,会决定你是否能成为一个适合练武的人。

    武林,或者说不同世界里,最残酷的事情就在于,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有的人努力一生,也只能开上捷达夏利。

    而有的人,一出生,车库就停着顶级超跑。

    哪怕他连驾驶证都没有。

    沈秋把这个过程,称之为“洗点”,真的是一点都不错。

    就像是重新点个天赋。

    但其实,这个过程并不能被控制。

    就像是丢出一枚骰子,在它离手的那一刻,结果便无法再控制,只是沈秋如今丢出的这枚骰子有些奇怪。

    六个面上的数字虽不确定,但龙虎宝药的最强效力就是,它有个保底。

    不管沈秋怎么投,得到的结果,都只会比他现在的情况更好的多。

    改变。

    从内而外的感觉。

    由药力散发出的先天之炁,就如将沈秋重新推入母体子宫,处于那尚未诞生,根骨尚未定型时的混沌状态。

    在他现在如今很糟糕的基础上,为他不断的加强各项机能。

    在旁观的艾大差看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沈秋这货身上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经络,每一块骨头,都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各处都在被补齐加强。

    以他常年制作机关人,养出的毒辣眼光,现在的沈秋,正在从一块毫无意义的朽木,快速朝着良木,乃至栋梁的方向前进。

    只是底子差,就靠龙虎宝药,也难以让他变为如小铁那样的绝世宝材。

    不过,对于沈秋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他目前所拥有的各项本领,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这个根骨该有的成就,就像是一只水桶。

    决定能承载多少水的,永远是最低的那块木板。

    一法通。

    万法通。

    沈秋体内的变化,从最初时的波澜不惊,这会已进入到狂风骇浪的地步。

    先天之炁的充盈,带来的不只是根骨的强化,以沈秋如今对真气的操纵入微,那些逸散的先天之炁,被乾坤锁死死的锁在体内经络中。

    这一部分先天之炁融入忘川经的五色真气中,就如助燃剂一样,让忘川真气彻底活跃起来,就像是一条止不住的喷涌瀑布。

    沈秋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他操纵着膨胀开的真气,沿着如今已有大周天循环气象的脉络穴位,大胆的往脑髓扑去。

    最后的九个穴位,那卡住他再向前一步的拦路墙,被这五色真气狠狠一冲,便突破开来,原本的躯体无法承受这样的风险。

    但现在可以了。

    他有信心。

    就像是开着出租车也能驰骋赛场的车手,终于换了一台跑车。

    哪怕只是入门级的跑车,但依靠他练就出的强大车技,以前那些因为车的性能,无法完成的赛道,现在也能轻松跑完。

    沈秋就像是纵横秋名山夺命十三弯的老司机,以沉稳无比的车技,甩尾入弯,拉风无比的连过九道弯口。

    在引擎轰鸣声中,突破终点。

    “轰”

    一声爆响,真气的冲击波,以沈秋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喷涌而去。

    夜色下的五丈原上,一片泽国被吹起浪涌。

    在水波飘荡的清晰声音中,沈秋站起身来,一甩袖口,狂风尽收。

    飘起的衣角落下,沈秋抬起头来。

    用那种清澈无比的双眼,看着眼前满脸愕然的青阳魔君艾大差。

    “突破了?”

    艾大差问了一句。

    “嗯。”

    沈秋摸了摸手腕,他说:

    “大周天循环已成,半步天榜,就在眼前。”

    “脱胎换骨后,感觉怎么样?”???..coM

    魔君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很好,从未有这么好过。”

    沈秋伸出手来,似是想要触摸某些东西。

    他眼中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之前未曾感觉,但现在,他分明体会到,以前自己观看世界时,就好像眼前总蒙着一层纱布。

    而现在,纱布已被揭开。

    山仍是山,水仍是水。

    但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周围的风,身后水洼的响动,身上衣物的晃动,艾大差那张面瘫的脸,大小眼中的光芒,还有他活动的手指,跳动得心脏。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慢了。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世界吗?”

    沈秋低声说了句。

    他伸出手,摸了摸腹部,然后咧开一抹笑容,他对艾大差说:

    “好饿啊。”

    “嗯?”

    青阳魔君愣了一下,回答说:

    “老子身上水果都吃完了,没东西给你吃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秋仰起头来,他扣紧了十指,在骨节作响中,对艾大差说:

    “晚宴的时间已到,我已握紧了属于我的刀叉,现在饥肠辘辘,胃口大开,新生的躯体在渴望…此处离大散关应该不远吧?”

    “魔君先去吧,我要留下来。”

    “好好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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