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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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门派大比...”

    林掌门停了停,语气严厉的说:

    “前十席的亲传弟子名位,到那时再定。

    若是保不住,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一年之后,若你等还在。

    那新得的‘广寒剑经’,便也可以学习。

    尔等都是我与师父精心挑选的良才,以后要撑起我剑门的一片天。

    莫要让你们的举荐人失望!”

    “是。”

    十名亲传弟子,人人下拜。

    林慧音点了点头,带着回音剑,也往潇湘阁去了。

    下午时分,客人们酒足饭饱,也满足了吹牛打屁的娱乐。

    便由剑门招待一晚,明日下山。

    而东方策,则和林慧音寻了处幽静的山中平台,说着话。

    “当初就在这里。”

    林慧音站在山崖边,眺望着下方山石嶙峋。

    对身边抱着剑,吹着风的东方策说:

    “林琅师兄与七绝门妖人害我,那时我武艺不行。

    被打落悬崖,若不是有棵树挡了挡,差点就死了。

    现在想想。

    那些事情,在脑海里清晰的恍若昨日。”

    “你和沈秋,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吧?”

    东方策任由风吹动长发衣袍,他说:

    “若是没有这事。

    你这一生的归宿,可能就要落在林琅身上了。

    我与你从小关系斐然,可是知道。

    你对你那师兄,有些别样情愫的。”

    “也许吧。”

    林慧音笑了笑,摘下脸上面巾,又伸手拨了拨束起的长发。

    她眺望着远方山林,说:

    “我曾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遇到了沈秋,我才发现。

    我对林琅师兄的感情,也许更多的是一种习惯。

    追随,崇拜,亲昵。

    但那不是男女感情。

    我现在分得清楚,就算没有沈秋,我也不会和师兄走到一起。

    如果没有他。

    我的归宿,或许要落在东方哥哥身上呢。”

    “别了别了。”

    东方策摆了摆手,轻笑着说:

    “我可不是沈秋的对手。

    不敢接你这,已被他打上烙印的烫手山芋。

    那人对你,确实情深义重。

    我曾为你感到不值,毕竟我把你当妹妹看的。

    我曾想,我家妹妹,如何能给一个已娶妻的男人做妾室?

    但现在看他所行之事。

    看那人器量已生。

    便也觉得,你与他走到一起,倒也不算坏事。

    最少,有他在。

    这片武林便没人能欺负你了。”

    “不是妾室哦。”

    林慧音摆了摆手指,说:

    “他与我说了,他自小长大,脑海里从未有过妾室这个概念。

    我能感觉出来,和我在一起时。

    他心中会有股愧疚。

    对瑶琴的愧疚。

    我虽还没见过那个姑娘。

    但我想,这样一个心怀愧疚的男人,大概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我其实也不求,一直陪在他身边。”

    林慧音长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东方策,说: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虽然有时也想着永远在一起。

    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路去走。

    等累了,就去寻他。

    温存一段时间。

    然后,继续上路就是。

    也许等我老了,握不动剑了。

    再去寻他,舍了脸皮,和那瑶琴一起。

    我们三个人,安安乐乐的过到老死。

    倒也不错。”

    东方策听到林慧音说出这一席话,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好几息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林慧音,说:

    “你是在安慰我,劝说我吗?”

    “是。”

    林慧音也没掩饰。

    她大大方方的说:

    “沈秋与我说了你和陆归藏的事。

    我想着,也许他教我的那些东西,对东方哥哥也一样适用的。

    我知道,你是个不愿辜负他人的人。

    纯阳宗那边待你恩重如山。

    让你舍了师父宗门,去寻陆归藏,你肯定做不到。

    但选了宗门,就得暂时弃掉心中情爱。

    东方哥哥,我并不鄙夷你和陆归藏。

    沈秋也对我说过,他觉得你们的感情,才更纯粹些。

    只是,你总是要做决定的。

    舞阳真人已告知江湖。

    五年后,你就是纯阳宗掌门了。

    五年...”

    林慧音伸出手,在东方策肩膀上拍了拍,她说:

    “五年之后,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

    你就不能那么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不知你们的感情,能持续多久。

    但东方哥哥,千万别辜负这五年。

    千万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东方策默然无语。

    他就站在山崖边,风还在吹。

    他想到林慧音说的那个未来。

    似是感觉到寒冷,身体都有些颤栗。

    他突然开口说:

    “慧音,你知不知道。

    有时候,在梦里的时候。

    我其实,很想学学沈秋...

    他在钟山上做的那些事。

    那种抛开一切,视规矩名声如粪土的事。

    我真的...

    很想做。”

    “但你不能做。”

    林慧音带着怜悯,伸出手。

    抚摸着东方策的肩膀,她轻声说:

    “东方哥哥和他不一样。

    他和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些被他视若敝履的东西,恰恰就是塑造我们的东西。

    那些锁链束缚着你我。

    但也诠释着你我。

    哥哥你若真做了,那你就不是你了。”

    “唉。”

    东方策低下头来,抱着双臂,语气萧索的说:

    “人活一世,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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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人活一世,不得悠闲。”

    同一时刻,不同地方。

    一句很相似的感叹,被抒发出来。

    沈秋背负着双手,在夜中独行。

    身影摇曳,如鬼魅一样。

    从这棵树,掠到另一棵树树枝上。

    他打量着四周,夜色遮不住他的眼睛。

    此地距离洞庭湖,已经有些距离了。

    正是临江之处。

    是从潇湘之地通往江南和中原的必经之途。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从这条路走。

    但有何忘川得“提醒”,返程时选择走水路的人。

    必然会多很多。

    “就在这里吧。”

    沈秋站在树枝上,摩挲了一下胡须。

    他眨着眼睛说:

    “此处依山傍水,风景优雅。

    坐北朝南,地势好得很。

    用来做送别的墓地。

    再好不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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