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时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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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便消失在了云海之上。

    “这鹰,当有穿梭之能?”

    目送着沈秋离去,苍老道长捏着胡须,问了句。

    陆玉娘脸上有些哀伤,师父走时的话,分明就是留后事的语气,想来那与蓬莱老祖一战,他心里也是没有把握的。

    不过也是提起精神,对道长回应说:

    “有的,师父的惊鸿,和山鬼师叔的青鸾,已能穿梭空域,剩下的几只凤头鹰血脉尚未完全觉醒,还得些时日,才能操纵自如。”

    “那青鸟呢?”

    苍岚老道眼珠子转了转,问到:

    “青鸟又有何异能?”

    “可以御火,以我所见,千年圣火之下,就属那青色妖火最是神异。。”

    玉娘闻弦而知雅意,她看了一眼苍岚道长,说:

    “正好那群青鸟前些时日,诞下一批雏鸟。

    若道长想要,我可以增几只给仙池剑派,那青鸟飞行虽不如凤头鹰迅捷,但体型也大,卖相极佳,亦可以载人。

    道长新建宗门,也要有灵禽护卫,才能显出门派大气,就当是,我替师父给道长镇压地渊的酬谢,可好?”

    “如此甚好。”

    苍岚老道哈哈一笑,也就收下了这份酬谢。

    不多时,老道轻车熟路的来到山门下的地渊处,结果刚一进来,就看到原本朴质的地渊大厅中,已摆满了各色标本。

    都是地渊下的妖物被杀死后,掏出血肉,做出的精致样本,一个个都被悬挂在山壁之上,还有几只兽型标本,似乎用了墨家傀儡术,还能自行动作。

    大概是沈秋镇压于此,闲来无事时练手所做,早就听说忘川宗主和墨家交情非凡,现在看来,沈秋似乎真的也学了机关术。

    不过越往地渊裂口走,老道的表情就越发古怪。

    安静。

    一片死寂。

    老道站在地渊边缘,向下眺望,依然可见地底有红光摇曳,分外不详。

    但以往总是攀登石壁,欲要爬出地渊外的妖物,却已全然不见了踪影。

    苍岚真人心中思索,向下纵身一跃,身形如灵猿在两侧石壁借力,不多时便落入地渊那灼热的地面。

    待落在此处,他才听到周围有动静,但那些零星妖物,眼见有人过来,一个个不像以往那么凶狠的扑上来厮杀。

    反而有惊慌之态,看到老头过来,就一溜烟逃跑出去。

    这...

    沈秋在这里大半年,到底干了什么?

    竟把这些凶狠妖怪,吓成这般模样?

    他离开此处大半年,还记得自己离开时,地渊下依然有十几位妖王,妖众数万,但今日回来,却已感觉不到地渊下传出的阵阵妖气。

    老道手持七尺青锋,以极快速度,在地渊大部游走一圈,最后表情复杂的重回地渊之上。

    这里干净得很。

    妖王已被杀的干干净净。

    就连最难缠的几只巢母,也已只剩下被啃食的凄惨骨架,整个地渊下,留有一些残存妖类,躲在深处,别说外出袭击,就连探出头来都不敢。

    这都是沈秋做的。

    这大半年,他把这里“清洗”了一遍,如老道这般与妖物斗了十多年的武者,最是了解这些妖怪有多难缠,真的很难想象,沈秋是怎么做到的?

    难怪,张莫邪还有那闲情逸致,陪着桐棠夫人去苗疆休养。

    武君宝体,恐怖如斯。

    老道连连摇头,心中对于那神秘的宝体的破坏力,有了个更直观的了解,他也不去外围,就停在地渊大厅中,选了处地方,闭目调息修炼。

    这里虽然已无妖怪作乱,但镇压之人还得有,以老道对妖物的了解,怕是最多半个月,地渊中就会诞生新的巢母。

    到那时,他就有的忙了。

    既答应了人家,又提前收了报酬,就得用心做事了。

    ---

    太行山,山麓处。

    今日天气不好,有倾盆大雨,洋洋洒洒的落在山间,这天气没有山民会外出的,就连山中学堂的课业,今日也停了一日。

    但在山道上,豪雨之中,却有个人,正撑着伞,慢悠悠的往山上行走。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拍打在油纸伞上,溅起若雨打芭蕉一般的声音,还有水流顺着伞边,滴滴答答的落下。

    按道理说,这样的雨,就算撑着伞也没用,依然会被淋的全身湿透,但此时这伞中人却不一样。

    那白衣黑衫,没有一丝湿润,就连脚下的布靴,都没有一丝水渍。

    他是踩在难行的山路上,但每一步走的很稳,地面烂泥飞溅,却总是沾不到他身上,奇特的很,可惜此时山中无人,自然也无能看到这一幕的旁观者。

    沈秋左手撑着伞,右手背在身后,就如踏青一样,行走在这山路上。

    他对这里可太熟悉了。

    当年那一夜里,自己就是在这里苏醒的。

    那一夜里,青青骑着马,带着昏迷的自己,被黑衣卫组团追杀,那一夜也有暴雨倾盆,也是如今日一样。

    狼狈,而又苦楚。

    若是他没记错,转过眼前那个弯,就能看到那一夜对峙的山涧平台,下方应有条河,距离山鬼留下藏身的洞穴并不远。

    果然,走过眼前山涧,便看到了那处平台。

    平平凡凡,没有一丝奇特,雨水汇聚在那里,从边缘流下,远处河水滔滔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沈秋撑着伞,上前去,他低着头,看着这平台边缘,试图从被雨水冲刷的地方,寻到一丝当年那场追逐留下的痕迹。

    但没有。

    这石头,到底不如人这么坚定。

    它没有能留下那些痕迹,就好似早已忘却。

    这让雨中的沈秋,有些怅然若失。

    “一个人待在这干什么?”

    十几息后,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秋回过头,便见公孙愚穿着长衫,不带面具,梳着文士发髻,手中也不见从不离手的承影剑,左手撑着伞,如沈秋一样。

    他胳膊下,夹着几册书,对沈秋说:

    “来了为何不提前说一句?还和我玩捉迷藏吗?”

    “哪有。”

    雨声中,沈秋轻笑了一声,说:

    “只是兄长如今为孩童开蒙,乃是一地夫子,整日之乎者也,便怕打扰了兄长工作罢了。”

    “少说这话。”

    公孙愚瞪了一眼沈秋,说:

    “随我来,去庄中歇息,顺便招待你吃顿饭。

    来了自家,还不入家门,真是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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