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3:Knell(丧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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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宇宙探索提出新课题时,我们人类往往会陷入一个误区,那便是过于以自己作蓝本,去思考其他未曾见过的偶发性及可能性。譬如什么星球适于定居?大致需要具备哪些必要条件?以此判断是否曾在生命。但宇宙之大,超出人类的极致想象,即便是行星,除了目前认知的数种形态外,不啻就存在老吕库古提及的拟态行星。

    从字面上去解,便是一种能变换形态的星球,那么它大致应该是气态的。然而,我仅凭浅薄知识提出的这个看法,随即遭到范胖马洛的否定。正因此类话题是他们所感兴趣的,所以各种奇思怪论都由俩人的无限遐想中慢慢变得丰满。

    范胖以色彩举例,好比说红色,我们一般会联想到血液、山楂、枫叶等等。但这是从孩提时代受教育的成果,并无法证明每个人眼中的红色就是同一种色泽。没准他认为的红便是是瘦子眼中实观的黄,正因为打识字起人便被灌输了它的标准名称,并不存在我能借助你的视网膜去观察色谱。这本以令我们十分吃惊的假设,在之后眼镜提出的另一种假设前,变得似乎十分寻常,因为他的理论简直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

    眼镜认为,不仅星体可能存在超出想象的形态,甚至不同维度的生命观察物体的外型也是截然不同。人这类低纬度生物望出去的世界大抵是实体;在比我们高等的生物眼中,世界是带状或水滴状;那么比它们还高等的生物眼中的世界又会是怎样?则完全无法预测了。那么问题来了,帕德拉超星系团的巨隆座那颗拟态行星?究竟是何种外观?那是四级文明末裔史料中记录的形态,并不是人类的视角,没准以低级生物的观察它仍是固态的。

    正因此时此刻我们这些放在正常生活中永不可能坐在一起的人,齐聚在对抗致命威胁的大逃亡前夕,过于深奥的理论说了也无人能懂,外加时间太过紧迫,眼镜便长话短说。假设真有这么颗神奇星球,那么生栖在上面的生物具备拟态,则再正常不过。拟态类生物如果按地球已知的原始动物,属于比较低级的科目。但它们比哺乳动物强的地方便是,全身上下都是大脑,每个末端都有完整的细胞架构。换言之,你刀劈斧砍它随时能再生,而且在行动过程中时刻在伪装,全是本能之一。说得再通透些,这些神奇能力对于生物本身,它们是下意识或意识之外的,甚至不记得有过这样的过程发生。

    面罩女蟊贼在脱队前,他们的人正是发现了煤炭脸儿而被迫停在山铜矿井前。暗世界有夜风那种脉冲保持相互联系,他们也有其他方式来交流意见。她所获得的情报是,那东西的外形是张巨大的毯子;而我们在阴宅底庭遭遇时它是道水幕;距最近观察到的,它是模拟成水面的外观,因此要将这些断头讯息拼接起来理解,此物最接近的外形,是蝠鲼类的长相,但它又不具备肉质,泛属于油脂。因此,它可以不受动物的限制,能随时分解,可大亦可小。至于为什么这么说?眼镜打裤袋里掏出个小塑料袋给众人过目。

    一团像浓痰般的半透明物质,正在袋中上蹿下跳,当瘦子举起打火机慢慢靠近,这东西霎那间改变了形态,成了韧性极强的怪皮,表面浮着花蟹般的斑斓。

    “这,这就是那张打野战床头的鱼皮!”Alex惊呼起来,他指着我和女兵,叫道:“还记得在河滩前,那具死尸身下拖着的皮质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一忙起来忘了提而已。”

    “那你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我感到阵阵恶心,不由掏出纸巾去擦拭粘在胸脯上的油脂,瞪了他一眼,道:“我也和老马一样,全身忽然冒出许多怪皮,这才脱了衣服拍打。我像那种随便的女人吗?你适才还对我骂骂咧咧,又打又踢的,真是恨死我了!”

    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冤屈终得昭雪,之所以只有我与马洛身上会产生异常,是因我俩曾在积满浓痰的水中游曳过,因此部分煤炭脸儿的分解部分被吸附在衣缝里。随着进入相较炎热的山铜矿井地带,体温升高,使得它们迅速甦醒,便立即游离去找寻自己本源。

    只听得“嘭、嘭”数声,铁器桌椅被顶开一条缝,堵在门外的煤炭脸儿早已是饥渴难耐,从破缝中喷溅进来!面罩女贼和女兵抓起准备妥当的莫洛托夫,朝着它掷去,这东西竟将水幕从中破开个一人多高的缺口躲避炸开的瓶子,迅速往两侧聚拢,攀附四周的水泥墙,并不断涌入!打算以此做拉锯,将更多的水幕放进来!范胖与瘦子见事情急了,忙抓过信号枪朝它射击,顿时将它们烧得里外漆黑,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豆汤的怪味,帝皇鲼受到冲天火幕的限制,又结结实实挨了两枪,只得伴随吱吱怪叫,暂时退出门外。

    趁着这个间隙,法国小青年赶紧上前帮手,将入口再度堵上。同时责令稻草男孩和拳王千万别停,发电机组预热仍需时间。我见公羊正瞪着范胖瘦子连连啧嘴,他是刑徒里最不喜欢他们的人,厌恶之情直接写在脸上,简直能读出他会抱怨些什么。修士曾说,所有搞学术科研的都是骗子,他们仅仅以某种莫须有的理论就能贪污到经费,而经费由哪来?是从他这种老百姓头上抽取的税收中来,因此所谓的专家都是祸国殃民的败类。

    拳王也惊出一身冷汗,他让闲杂人等都去帮手修士,自己掏出那只月饼盒,再度将绒线绑上手指。约摸半分钟后,孤楼的上空传来阵阵沙铃声,楼道内便滚涌起夹杂着紫蓝粉末的浓烈气雾,不甘失败的煤炭脸儿发着吱吱怪叫,开始从楼道内撤走,四周暂时平静了下来。

    “你这细胳臂嫩手的,哪能干粗活,不像话。”见我也打算去铲煤,这家伙终于表露出一丝怜香惜玉,让我帮他堆砌障碍物,叹道:“我炸了一只帷鸢,但拖不了太长时间。”

    马洛见铲子就五把已被人分光,不知该忙什么,便让拳王给他找点事做。

    “你别像做学术报告般啰嗦,直接说重点,要如何干翻它?以及它具有哪些弱点!”

    “目前已知的是它特别厌恶荨麻,有栽种这种杂草的地方便会避开,究竟基于什么原因?大多与其活性成分有关。除此之外我觉得,它追踪猎物或许是靠探测热源,那时遇袭前,我等四人恰巧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很久。”眼镜缩着脖子,又说:“另外它也害怕阳光。”

    “那它以往为何不冒出来袭击背包客?这孤山废宅不管什么时段都总会有人来,为啥始终没闹出过新闻?”法国小青年嬉皮笑脸地反驳,只要这两人发言,他本能地就会去抬杠。

    “因为血月期将至,空气中湿度大幅递增,比较适应它的自然生态吧。另外,它不是害怕阳光,而是无法接触外界空气,故而始终活动在阴宅范围内。心瓣也好,阴蜮也好,都混合着仙境里的神经毒气。咱们连续四天不眠不休,其实身体早就垮了,但并不感到特别疲倦,没准煤炭脸儿严重依赖着它们。否则以它的能耐,早逃出水域去为祸天下,这附近哪还能有人烟?”范胖闻言,转过脸来严肃地说:“它绝对是外星生物,这点不会出错!”

    “理论依据呢?你说是就是?”Alex贱兮兮地眨巴着眼,盯着他的大肚腩咧嘴坏笑。

    “应付你,一把刷子不行就得多备几把,听着。曾经的澳洲并没有野兔,而是某个英国人为了享受打猎体验从欧洲带去了一批,因此造成现在的生物挤兑,需要花废大量人力物力才能控制住数量。既然闪灵说远古地球是各种种族混居的星球,那么同样会有许多不属于地球的生物被带来这里。即便不是存心,也会像大航海时代躲在船舱内偷渡到美洲。否则如此特别的物种,早就被人发现了。而实际上,世界各地都找不出相似同类,说明它不存在科属,而是独有的!”见法国小青年嘴巴张了张,范胖慌忙抹了把热汗,道:“至于它为什么被人从苏联海域抓来,这个我也不知道,没准那里有另一个座化舱吧。”

    “没事别总争执,意见一多就会被搅乱思路,怎么你们这些滑头丝毫不懂害怕?这可是要人命的。”稻草男孩加快铲煤速度,自言自语起来:“如果是因为探测热源的缘故。。。”

    女兵见炉膛内烈焰不断吐着火舌,不由面色如纸。正像修士质疑的,煤炭脸儿追踪是热源,我们特地跑来0254单元开启发电机组,岂不是将它吸引而来的主因?

    “我明白了,这面罩女贼果真是个坏胚子,不论她言行举止与别人如何不同,装得有多博爱,动机都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人!”我见那贼婆娘也在低头沉思,便阴笑数声,说。

    “说得对,既然你比好事者醒得早,为何没跟着自己人一起撤离?反倒独自留在不死鸟?究竟想干嘛?”正是我的一席话,另拳王等人纷纷侧目,头脑简单的女兵率先发出声讨。

    “醒来时他们早就离开了,正因为瞧见上游冲下来死尸,我才知遇上了大麻烦!我们的人在第一轮已死了五个。”激将法果然好使,此人的软肋被抓到了。面罩女贼眼见遍地质疑声起,便扯开衬衫,打胸前掏出沓破纸掷在地上,指着我破口大骂:“住口!你这个无脑的乡下妞!因为你讨厌我,就利用众人搞陷害?在被这个光头追着打时,我正绞尽脑汁找寻破那东西的办法,既然你非要祸水东引,那就请看看这是什么!”

    范胖顺手捡起一张抖开,拿到裘萨克面前,我探头望了望,这居然是不死鸟的平面图。面罩女贼说自己起先忙活的,就是在建筑群中搜集资料,图纸是石料车间背后的办公室里翻到的。这张图上有几个区域被留白,显得尤其可疑。

    “然后我按照图纸,去踏了最近的一个点,在那里我见到一组奇怪的设备。那是无计其数像露台上的金属筒,被倾斜埋入烂泥之中,筒口正对着袋底池。”她拿手比拟,表示这东西的腔口极大,又说:“而那种摆位和造型,我只能理解是某种老式的臼炮。”

    “你是说,老吕库古这个疯子,其实早就从鄂霍茨克海搞来了这只煤炭脸儿,而不是脑科手术之后?你有什么依据?”Alex闻讯大吃一惊,停下手中的煤铲问:“那他图什么?”

    “答案就在地上的另外几张纸上,这东西的真实名称,叫做武冕帝皇鲼!”

    马洛闻言,激动得浑身乱颤,鼻血不知不觉地淌了下来。他慌忙跪倒在地,抱着其余破纸拿到火腔前抖开,详读起来。这些图纸的标注,却是写着希腊字,虽然存在文化障碍,但画有图解,依旧不影响阅读,大致可以釐清,归纳起来是这么回事。

    不死鸟基础设施受限于时代,无法产生超额电力,而老吕库古收购矿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发掘雷音瓮,这需要大幅度的电力输出。而这种鲼除了会拟态外,最大的能力便是能产生强电流,因为它是活物,也不需要燃料,所以老头特地着人从苏联捕了来以弥补不足。原本的鲼就被养殖在袋底池前一小片水域里,但它被饲育得越来越大,逐渐成了严重威胁,因此工作人员从灰铜里提炼出一种叫做星屑云晶的物质,制成震荡炸弹,专用于镇压。

    “所以,在这片建筑群内一定藏着星屑云晶炸弹,那些臼炮便是发射器。”面罩女贼长叹一声,指着破纸对马洛说:“你看纸片边角,是列有数字的,它们中从第七页到第二十五页已被取走。做这件事的人,不慎遗落了便签,他们便是当时纽约著名的布罗韦克兄弟俩。而吕库古案的原始调查卷宗,正是这家侦探所完成的。”

    “那炸弹会不会已被他们带走了?”范胖挠着稀疏的头皮,喃喃自语:“我有些明白了。”

    布罗韦克侦探所来此的目的是调查,他们即便采样,也没必要取走全部炸弹。所谓的臼炮信药仍在山铜矿场,被锁在保险系数极高的某处。因此,她才心急火燎地在废墟内疯狂找寻。同时通过这件事,折射出另一个被隐藏的讯息,既然兄弟俩率队进得来又出得去,说明武冕帝皇鲼并不是无敌的,只是咱们不如别人时间充裕,猝不及防中被偷袭而乱了阵脚!

    一提起侦探所(DetectiveAgency),首先跃入脑海的便是福尔摩斯和华生。这个在当今看来,显得略微文艺甚至有些可笑的机构,在上世纪初却是侦办大案要案的主要力量。许多无头悬案、经典公案,甚至是名噪一时的凶杀案基本都是由他们破获。在战争期间又有许多这方面的人才参加了反间谍组织,并建立起最初的国安体系。布罗韦克兄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论是侦办经验还是办事效率,都不是普通警员所能相提并论,而他们最为擅长的,便是破获具有神秘色彩的各种怪案。

    虽然我对女贼恨得牙根痒痒,但对她的能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着,我便打算偷瞄她的真实样貌,当第三瞳绿线穿透铁面罩,正待洞破庐山真面目,岂料这家伙脸上还涂着鞋油般的伪装彩,不仅无法看清长相,连年龄也难以辨识。但从声线判断,此人应该十分年轻。

    “也就是说,最初的吕库古案,实际私家侦探比咱们谁都走得更远,别人早就破了秘密,并卷走了大批珍贵文件,才造成现在的信息真空?”马洛焦虑地朝袋底池方向扫了几眼,说:“我很担心陷入困境的长者和魂镰,毕竟一起走过艰难困苦,我不希望他们出任何意外。”

    “这倒不至于,头目他们最多是被打懵了,就凭那条鲼想吞了他们?还得要有一副好肠胃!”拳王返身回去,加快了铲煤速度,问那女贼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那里的人?”

    “没有,这就是我为什么在找0254单元想重启火煤机的原因。”

    “怎么讲?”Alex提过去一支短雪茄,用肩头顶了顶她,调侃道:“你别怕,细细道来。”

    “笑话,我怕什么?”面罩女贼的反应就与当初的马洛一样,无法理解这类话是我们戏耍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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