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Freesia小苍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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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9:Freesia(小苍兰)

    伴随这个与我外貌一模一样的女孩讲述起自己来历,我心头的恨意也在慢慢熄灭。同时,如潮般的困惑随着她轻柔述说正扑面而来,越发让我困顿在无穷的迷雾之中。

    她究竟是谁?到底属于哪条时空线?我嗅着熟悉的Weed气味,陷入了沉思之中。俩个圣维塔莱见我不时抬起丽眼打量她,便再三禁止我提问,欧罗拉说照这样下去,想搞清原委将变得漫无边际。我们谁都不知过道中那只龟壳图谋的是什么,以及多久会破壳而出,搞清雷音瓮的迷局只能着重谈几个点,而不能像喝茶聊天般浪费时间。

    然而,我有一个迫切的疑问必须要知道答案,这不仅关系她,更关系到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这么问会很可笑,但我不论如何努力也记不起自己叫什么,虽然Alex曾提起,但讲了一长串像在念经,我就跟没听见一样。而你就是我,也许你能解答我的问题。”望着惊魂未定的她,我尽量放柔声调,舒展四肢让自己看起来没威胁,问。

    “我全部的记忆都已消失,名字是最早记不起的东西,”她焦虑地望着瓮门,不住搓揉着脸,冲我大叫:“你给我把门移开,我没时间坐在这里陪你们聊天,Alex现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回想起半小时前惨烈的那幕,我一把拖住她,使劲拽回原地,恼怒地质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由头至尾害死他的人正是你,你反倒像审讯罪犯般冲我生气?”

    “这不可能,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活着。”话音未落,那个我扑哧扑哧地掉下泪来,她歇斯底里地一把拧住我,叫道:“我还想问你究竟是哪个乡下地方跑来的复制人,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你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盘问我?我落到现在这地步,就是希望他能活着逃离这座鬼屋,是你将他拖到这个乱局中来的。”

    被她喷了满脸口水,我一头雾水,其余三人见她快要动起手来,忙围拢过来简略说明当下时局,同时狠狠瞪了我一眼。稻草男孩说这就是让我少发言的原因,因为她目前最不信任我,而且,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情绪,似乎超出了一般夫妻或情侣的感情,整个人焦躁不安,又特别容易失控,越早明白这处建筑的秘密就能越快摆脱困境,我还是尽量少惹她为妙。

    当知道换心仪式后的Alex已成了嚎灵的一部分,她便彻底傻了,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不可能,身子却顺着石壁瘫倒下来,两只眼轮一动不动,活像具木偶。

    俩个圣维塔莱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挥手让稻草男孩同我坐去瓮门前,开始了盘问。

    “你别有太大心理负担,既然你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没准我俩会想出办法捞他回来,虽然希望很渺茫,但尝试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希娜努力松弛着面部神经,笑吟吟地安慰道:“你别看我高大,其实我很温柔,我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或者你说说自己,再或者,你谈谈能想得起来的,任何事都可以。”

    “你觉得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前后反差那么大?”我用肩头顶了下稻草男孩,问。

    “目前仍不好说,具体要听她说什么才能分辨。你的身子真暖,跟烤火炉似的。”见布伦希尔蒂全部重心都倾注在那个我身上,正在柔声细语地旁敲侧击,稻草男孩觉得机会来了,这下再没人跟他争抢我,便心安理得地靠上前来抱住我肩头。同时,他又故意蹙紧眉头,装出一本正经揣摩她的模样,叹道:“我认为,这跟你提到的那只缅床有关,或许因为东西毁了,她原本的权柄正在逐步消退,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希望别拖慢大家的脚步才好。”

    见他故作深沉,我既好气又好笑,轻抚着他结满伤疤的大手,慨叹他数度不要命的疯狂,道:“为了我这颗荆棘草,你一路淌着鲜血走来,想抱就抱吧。我亏欠你太多,如同你对我的契约,我的命也同样属于你,这是你该有的,只是别太放肆就行。”

    像这样彼此依偎着,宛若童话中的美女与野兽,稻草男孩嘴里那股难闻的烟味也变得不再呛人,打门缝中射来的薄光,映得他整张脸不那么狰狞,我合上眼,尽量将他想象成Alex或勿忘我姐妹。然而当另一个我开始讲述起自己来历,便立即打破了这种静谧。

    我与这名神秘女子果然存在着很多分歧,虽然长相一致,但根本就是两个人。最大的出入便是出身地,与我一样,她有着部分华人血统,但我诞生在意大利,她却出生在法国。也因为这层原因,让同为法国佬的Alex在异国他乡街头偶遇,这俩人就像分离了大半辈子的情人般一见钟情。她所在的时空线里,Alex从未在什么马戏团当临时小丑,而是正经八百地在一家化工厂当香水技术员,却被同僚陷害,说他出卖配方遭炒鱿鱼,故此,俩人全都失业没有固定工作,至于她从事什么行当,那个我闭口不谈,似乎很忌讳被人摸底。

    两个月里,他们在一间剧场打工混日子,同时也靠着捞偏门搞钱,时机一成熟便立即闪婚结合,仓促得就像时刻担心对方会甩了自己似的。虽然她说得吱吱呜呜,但我一听就明白这快钱(easymoney)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底层出身,底层的那套不用教就明瞭。所谓的偏门就是去超市门店前的老虎机试手气,而能不花光零钱还能挣到钱的,则说明,我与她的职业必然相似,都曾服务过大赌场。不过令我费解的是,一般出类拔萃的女职业赌徒前途似锦,像她这等样貌的,更有大把机会直线攀升,最终成为老板的情人也大有可能。何至于如此吞吞吐吐?显然其背后也是一大堆麻烦事,令她不得不隐姓埋名。

    我与她较量过,这个我明显是练家子,不仅有几把气力,而且特别能打,不然她也无法偷袭法鲁克斯成功。通过那个我描述,新的分歧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她曾在学校遭同学和小流氓骚扰,所以去学了空手道,因底子好不久后成了黑带。别说普通人,就连自己老公Alex也不是她对手。

    在范斯爬穴去柳条镇买烧草的喷火枪时,我见Alex又想逃避分摊费用故意骚扰他,曾问他喜爱什么样的女孩。Alex羞涩地说,他喜欢连自己都打不过的女性当情侣,当时的我十分惊诧,因为生活中我们都不曾见过那样的女孩,他究竟是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癖好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那样的女孩从未出现过,正是因这段被隐藏的记忆碎片,面前的这个我带给他的感官。知识面宽广的范胖马洛都说,在超弦理论和前沿物理概念里,未来、过去以及当下,其实是一道环,一个圆圈。未来便是最接近过去的存在,所以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无形中被嵌入进实际感知深处,这才导致了他冥冥中对异性的喜好定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或许并不是有她的缘故,过去的我与Alex待在一起,至多是睡眼朦胧地坐着喝啤酒看连续剧,从来没有并肩作战大打出手的机会。自从误闯这座吕库古阴宅开始,连日来都在玩命。他多次望着我喜不自禁,尤其是在饵舱我斩杀黑面女尸后浑身沾满血污,简直让Alex看直了眼。他不止一次感叹,涂满鲜血又善斗的女人实在太性感,那对小鬼爪至此之后就始终抱着我的腰肢不放。从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双臂不难觉出,这坏小子满脑子都是男女的遐想。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也许就出在我和眼前的她身上。

    换言之,实际影响Alex对异性审美定位的那个人,她就是我。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我。想到此我慨叹一声,指着自己对她说:“我只记得最后被人叫小苍兰,如果你愿意,就暂时将它当成自己名字。你与我一起去找回被人剥夺的记忆,解除施行在身上的诅咒。”

    (由这段开始,另一个我的名字成了小苍兰,以作必要区别)

    我们在底庭大战击倒被串魂的范斯后,陪伴昏厥的他仰望苍空,便注意到一幕难以解释的怪像。吕库古阴宅外观约是九至十二米(大约正常三楼高度),可在室内观测到的,顶高却在二十米上下(现实中五层楼的高度)。我们曾费尽全力找寻上去的路,结果所有连接废宅三楼的途径都是石墙,那并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拆毁楼板或封堵墙面,而是根本就未设计过,天知道老吕库古当初是怎么想的。若想要硬闯,就只能开台塔吊来吊人上去,或是化身碎颅者攀岩爬壁。小苍兰被囚禁的屋子,便是这其中的某一单间。

    要描述她的遭遇,时间就必须回溯到昨天傍晚五点之后。在这之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与我一致,从遭遇碎颅者到撬走厌头罗金匣,再到破窑大战。真正产生分歧的,便是发现瘦子的踪迹而进入破墟败墙。小苍兰被独自留在黑泥地观测GPS终端机,Alex与范胖则全副武装闯入迷宫进行搜找。约摸半小时后,又有人跑来阴宅,破窑附近也开始人影攒动,她误以为是其他背包客组团来冒险,便迎上去请求帮助。这伙人满口答应,让她先回阴宅等消息。结果一到底庭就被十多个大汉擒下,回过神来时,已被牢牢锁在右侧废馆三楼密室中。

    这间密室除了她还关着另外两人,一个是素未谋面二十出头的东亚男性,早已气绝身亡;而另一个,便是被碎颅者拖走的瘦子马洛。不过,这个马洛似乎根本不认识她,甚至还问她是怎么被捆翻擒来此地的。就在俩人商讨该怎么出去时,墙角无端冒出几个人来。

    怪人中的头目称,她的俩个伙伴已在迷宫被全部抓获,目前就关在附近,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若想平安离开,就得为他们办件事。小苍兰一口否决,吵着要先见到Alex再谈其余条件,结果惹得这名匪首怒气冲天,掏出匕首当着她的面直接捅死了瘦子,吓得她不敢再多说一句。随后这群人给她带了个铁头套,用钢链将其锁上一架破床。

    怪人们对她施行了一场古怪离奇的手术,他们用某种特制的石片刀剖开她的胸膛,挖走正在跳动的心脏,并将其封存在木制鸟笼里。随后不知通过什么办法,令她别扭且痛苦地继续活着。为首的头目告诉她,之后的一切必须要严格按照指示,完成所有步骤下到一处在现实中不存在的环形建筑,在那里她会瞧见一具浮空的铁棺,只要躺进去便算完事。然后她将获得一颗更强心脏,别人无法杀死她,除了生老病死,这便是怪人们的馈赠。在那里唯一要提防的是,大屋内有个守护铁箱的女人,她没什么能耐很容易偷袭,这对精通格斗的她而言构不成威胁。

    “他们给你多少时间去完成这件事?是不是一小时四十分钟?”落难者蹙紧柳眉,问。

    “对,那个戴银面具的怪人在完成手术后就开始了倒计时。”小苍兰大吃一惊,霎那间爬起身窜到我身边,一下挤开正望着我发呆的稻草男孩,死死盯着俩个圣维塔莱,厉声喝问:“你们究竟是谁?怎会知道这些细节?”

    “你吓坏她了,怎么问话不用用脑子?总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还板着张臭脸。”希娜虎着脸推了把欧罗拉,自言自语道:“这种事简直比下地狱还可怕,根本是闻所未闻。”

    “不用下地狱,活着就能见到。你当然闻所未闻,你的精力都放在天天打游戏,上留言板注册个老男人名字找年轻女孩聊天,所以不会知道。”落难者依旧团着手,眼神冷峻地望着皮靴上的污垢,说:“这种手术,不,这种妖法叫做‘行尸走心’。”

    这些话令稻草男孩也吃了一惊,他犹犹豫豫地点起支烟,说:“我虽然不玩游戏也很少上留言板交友,但老实说,这种妖法也是头一回听说,难不成你知道那怪人的底细?”

    “我不知道,但曾听泅水之星提起过,‘行尸走心’是一种早已失传的东方流派妖术,它的本质并不为了祸害他人,而是被用作逝世的长者自行走去葬地,不为他人窃取或捣毁肉身,属于庇护术的一种,放在暗世界里属于另类团技。”欧罗拉拿手比拟,做出展翅高飞的模样,接着说:“她提到了鸟笼,实际被剜除的那颗心要不回来了,那家伙用一只灯芯扎成的鸟代替了心脏,等到时限一过,就化作灰烬,那么被摘心术迫害的人,也随之死去。”

    “现在计较这个没用,总之你即便耳闻也不晓底细,小苍兰,你接着说。”正直者涨红了脸,暗暗拧了把落难者,低声埋怨起来:“你就不能别提我,总说什么注册男人名字聊天的事干嘛?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知道自己为啥人缘差,就是你这张闲不住的臭嘴!”

    “希娜,这没什么可糟心的,我也常上留言板,总会注册些古里古怪的名字找小女孩聊天,谎称自己是非洲大款,集团公司CEO、或者珠宝商什么的。”我微微一笑,终于明白了落难者为何没人搭理,哪怕再肯借钱还是人缘差,说到底就是心直口快,肚子里没有花花肠子。欧罗拉表面给人一种严肃质感,实际上人非常老实并且内向。

    小苍兰听着俩个圣维塔莱拌嘴,也稍微有了些精神,我大致向她描述眼前三人的身份,让她别太往心里去。谁知小苍兰看都不看我,高傲地仰着头,冷哼一声说自己是半妖,我们四个对她而言都是弱者,大有一副弄开瓮门出去找龟壳算总账的架势。

    这番话令稻草男孩汗毛倒竖,他倒是不怕小苍兰拿自己练手,而是担忧嚎灵会设法进来。在确定那东西仍是龟甲状态后,他和正直者拆空所有包囊,拿用不上的步枪以及各种铁棍卡住死位,随后让我尝试去移动,当见我也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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