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8:宝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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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08:DiamondBonus(宝钻)

    在暗雾弥腾的主瓮门前,正直者燧石云翳化作的血粉呈泼撒状堆积在廊下,并在其上留下了一个人的脚印。

    我俩的第六感没出错,就在适才众人全力剿杀横皇之际,这东西又使了道障眼法,趁机窜入了这最后的战场。霎那间我冷汗直下,会不会是自己原有的金色心脏被他掏了,导致黑浑尸瞬间领悟出什么秘密来?

    “我觉得他的本意就打算再死一次,半神也好,横皇也好,都是污鬼死后才进化的超级恶灵!”希娜睁着一对惶恐大眼,艰难得撑起身子,向众人一挥手,大声疾呼:“快,不论你们甘不甘心,这事先放下,咱们得挪窝了!这里没法再待,一定要找出劣畜的图谋所在。”

    我伸手去扶稻草男孩,见他那张淌满黄酱的马脸上,时而浮现吃惊时而堆着冷笑,神情极其怪异。见此我不仅蹙眉,莫不是他也像Alex那样,身躯被横皇窃夺了?刚将手暗暗抬到他心窝前,就被修士一把拧住。他指着自己,连连摆手,道:“放心,我还是我自己,话还没来得及讲全,就被你刨去了双目,干嘛那么冲动不能等上一等?”

    半妖感受不到疼痛,缺胳膊断腿也不受影响,并能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回来。然而公羊那深创至骨的眼窝,竟丝毫不起动静,既无夜贝涌现,也无羽蝶跟随,实在令人困惑。

    “我被斩断脖子后很快就复原了回来,你也是同样,可他中招已过了足足两分钟,为何什么反应也没有?”我转向扶着他另一条胳臂的小苍兰,问:“你见过这种情况么?”

    “我没见过,”她将手指举到公羊眼前,不住挥舞,问:“不是她,剜除眼珠子这事是我干的,很抱歉。我当时太害怕了。你还看得见吗?这是几?难道真的瞎了?这怎么可能?”

    “我没事,虽然漆黑一片,但有种绿线构成的视窗替代了视觉,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总之勉勉强强能瞧见模糊轮廓,但不敢多看,一看就头晕脑胀,难受地想吐。”

    “第三瞳的视野?!”听完后我俩大吃一惊,顿感莫名其妙,我拍着他宽厚的背脊安慰道:“你也体会到以往我所受的痛苦?那眼珠应该无碍,我多招引些羽蝶,你很快就将康复。”

    “不可能的,我的身体自己最了解,所幸的是,我顿悟到了自己能力所在。”

    “怎么说?”我们三人不由狐疑地停下脚步,异口同声发问。

    “我这具躯体,能通过意念让被夺走的部分无限殖生,那小畜生或许是你们全部人的克星,但唯独应付不了我。他的阴爪断进身体里,相反会被我吸收钙化并成为养份。你们受创修补靠的是夜贝,而我拥有的是藤壶马牙。所以小畜生妄图窃夺我的身躯,那是自取其辱!”他狂笑数声,不由垂下脑袋,他指着自己淌着黄酱的眼窝,叹道:“而同时,我也了解到自己的致命缺陷,那就是无法像你们那样快速痊愈,我这对罩子,永远拿不回来了。不过这没什么,视觉有时就是种误导,混乱之间,我也怪不得他人。”

    “事情还不至于糟到这步田地,我多招些羽蝶来,不管有用没用。你什么都别去想,先保重自己。”我伸手锁合瓮门,将横皇彻底封锁在大屋里,与小苍兰架着稻草男孩走进石穴,这大个本就胳膊肘不打弯死沉死沉的,妖化后连身躯都变得像钢板般坚硬,直累得我们俩个弱质女流口吐白沫,才好不容易将他靠上石壁坐下。稻草男孩取过支Weed慢悠悠抽了起来,将自己的刮刀提给我防身。

    他挂在腰带上曾经的一排布袋,此刻只剩下三把刮刀。我再三检视修士双目,果然不起变化,羽蝶只能缓解他的痛苦,却无法令人痊愈。小苍兰见状,不由傻了,我本想大声呵斥她鲁莽无谋,但见到这幅神态,也只得将脏口吞了回去。

    往来路扫了一眼,追踪残留附近的燧石云翳踪迹,见那模糊不清的脚印沿着黑水前行,并到了第一座瓮房门前,忽而往右窜起,径直爬入屋底深处。这只东西相当轻盈,踩踏的力度轻飘飘的,应该属于碎骨骷髅那种不大的体型。

    不待我细说,小苍兰早已移出第三瞳,在石穴各处走动,并发现了更多细节。她说闯进大屋的这只东西,似乎对地形并不熟悉,它时而走在实地,时而窜上屋梁,好像担心四下埋有机关,显得万分谨慎。而且,它还偷偷盗走了我们的包,空气中满是Alex的香水味。

    “这很正常,哪怕是欧罗拉,也觉得我们在两间大屋遍设困阵,可实际你们只抵挡了十分钟不到,我俩就连布置前一座大屋的时间都很仓促。”正直者挺着钢矛缓步过来,扬扬手示意我闪开,由她去打前阵,找寻那鬼东西究竟藏哪去了。

    “以你目前的状态,最该做的是止血,搜找这种事还是我来,只有我能迅速聚集羽蝶群脱困,这也是能打乱横皇方寸的绝活。”我一把拽住她,示意她就地躺平,招呼小苍兰过来代为照看,随后将手一指,移开了厚重瓮门。

    “你千万别大意,我。。。”小苍兰在身后轻唤一声,却欲言又止。她紧紧绞着胸衣前襟,显得心事重重。当我回头去看,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从我手中夺走的珠帘提还过来。

    “欲说又还,你到底几个意思?小不小心我都是雷音瓮正牌女魔,没什么可操心的。”

    我在脸上戴起,撩拨木挂饰朝她眨眨眼,故作轻松地闪身走进瓮房,立即锁闭了石门。

    在印象中,横皇从未靠近过这里,他只是搞出个巨大龟壳,却不知用了什么妖术避开人们的监视潜进门内。最奇的是,心中那张环形建筑地形图,始终没有刺激返金线向我提出正面警示,这个谜面,即便我想破脑袋也是无解。想要搞清原委,只能以身犯险,亲自走上一遭才能心情笃定。为求根除威胁不至于被人一勺烩,我要求他们留在石穴引为后援,自己则来到范胖爆头的第一间瓮房。

    我深吸一口气在屋中央站定,移出第三瞳,将绿线无限延展,投向视野之极尽。不错漏每一段墙每一片暗雾,可不论我如何努力,都没查出异常。四周寂静如初,只是黑水间平添了更多的夜贝,在瓮房角落纷纷化作飞蛾,星星点点地绕着八字飞行。

    这些小东西很快发现自己的主人正在大屋漫步,便呼啦一下聚拢过来,纷纷停在肩头和乳峰间,将我映得浑身惨绿。耳边仍是滴滴答答不知哪传来的淌水声,空气一如既往的腥臊。我叹了口气,便收回眼仁,打算等晕眩感稍退再继续搜寻。就在这当口,我忽然又睁大了双眼,隐约间感觉自己错漏了什么,可那种感觉瞬间划过,完全形不成概念。但这肯定是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我悟到了某些东西,只需有人在旁提示,就能立刻联想起来。

    这般的稍纵即逝,我曾多次经历,但那时有个范胖,还有站在一旁打诨插科的Alex,俩人犹如说相声般相互抬杠,总能给我无穷启发。然而现在,这样的人一个都不存在了,只剩得几个蛮勇之辈,和难以捉摸的另一个我。想到此我心底晦暗至极,便预备转身离去。

    一阵雷音瓮惯有的阴风刮过,我感觉正有个东西对着后脖颈吹气,长发纷纷飘扬起来,空气中掠过一片妖香,惊得我瞬间汗毛倒竖。这东西难道是幽灵?不可见也触摸不到?若这样可要坏事,附近果然躲着不为所知的敌人。它无声无息,哪怕靠得这么近我也察觉不到。想着我连打几个腾空翻跃出圈外,挺举着两把刮刀,徒劳地挥舞壮胆。

    “谁?有本事,你。。。你就现身出来!”在我颤声惊呼时,感觉腰肢被某种软物缠住,同时脖根被人亲吻了一下,耳畔传来既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奸笑。

    “你是掉粪坑里了还是屎拉裤裆里了?浑身臭得要命,举着破刀想刺谁?想不想我?”

    说这话的人要换在得知“兽突”真相时,我恨不能将她扑倒掐死;可现在,当目睹那么多人的悲惨故去,内心荒弃的我只想将其拥入怀中,去感受她的体温,去听她抱怨生活,不论她做什么都那么令人动容。想着我用小指在她手背轻轻挠了下,打算转身拥抱住她。

    而我所看见的,是双惊恐万丈的深黛闪亮眼睛,这人柳眉倒竖眼角露出凶光,我顿觉浑身一麻!低头去看,只见腰眼已被横插了一柄人骨刀。她见我毫无痛感,便低吟一声,挥手打出十多颗狼咬,如飞蝗般扑向面门。我的反应远远快过意识,两腿一蹬便窜到墙头,三、五下爬上天顶,如履平地般边走边凝视着她。

    “太该死了,难怪臭得能将人熏死,这小贱人果真成了尸鬼女王!”她大叫一声,撒开丫子往后奔逃。与此同时,左侧墙根无端冒出两个人来,也不知此前这仨究竟藏身在哪。她招呼着俩人一同撤退,沿途手忙脚乱去按轻石,预备逃往圆窟石穴趋避。这三个人,居然是坏胚子勿忘我、小“老汉”博尔顿以及柳条镇女招待露娜。不知因何缘故,竟然跑来这座鬼气森森的环形建筑内,正望着我反常举止吓得肝胆俱裂。

    “停,停!别跑了,错了错了,要真是这样她怎会戴着朝露?还能开口说人话?”三人里,果然还是小屁孩最有见识,他才跑了没几步,便在原地停下,喝令女招待抖开四条飞镰挡在面前,战战兢兢地问:“你究竟是鬼还是人?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从实道来!”

    一切的谜面终于水落石出,抛网兜、隐匿踪迹、闯进石穴走道的,与那只龟壳没有丝毫关系,正是来去自如的勿忘我姐妹,她采用弥利耶的秘技,成功瞒骗了所有人,包括横皇。

    我当空跃下,将两把刮刀甩在地上,示意不必惊慌,高举双手让小屁孩查看清楚。

    “这却奇怪,为何是他们三个?你们总共去了几人?”吃完简单晚餐,我与Michael游荡在狩猎女神戴安娜神庙的残桓断柱前,望着月下被勾勒的粗犷线条,为这差不多快两千年的古迹赞叹不已。他去边上小摊买来冰镇啤酒,提给我一支,问:“为何你没到场?”

    “走到深池前大概八个人左右,但真正下到圆窟的,就只有他们三人。所以我说你听故事不仔细,若我也在那里,还犯得着从林锐的记忆里去搜找这一段吗?”我与他撞了撞酒瓶,一口喝干,说:“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横皇未来轨迹被彻底颠覆的最佳证明。”新笔趣阁

    这三人正是追着制势马才找到下雷音瓮的通路,根据他们自述,情形与稻草男孩、女圣维塔莱相似,爬过某段犹如隧道的地穴,在水中毫无窒息感,莫名其妙就跌下了圆窟。

    “这什么鬼地方?其余几人停在廊外想做什么?”当获悉我仍是保有人性的半妖,三人才长吁一口气,彻底安静下来。小“老汉”伸手一抓,指尖便沾满浮空的脑髓和血泡,慌忙往裤腿上擦拭,懊恼地问:“这是鼻涕还是血?怎么全都飘在半空?简直是难以理喻。”

    正是这句话,令我脑筋转过弯来,几分钟前我的疑虑,正是这个问题。整座环形建筑,除了水斗怪屋,唯独这里存在浮空现象,其余各处皆都正常,究竟是什么原理造成的?

    范斯在哪里中招,现在已釐不清了,但他轰裂头颅惨死在此,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抱着轨道之袍同归于尽时,他曾说杀死他的东西,才是击败横皇的关键。而根据小苍兰回忆过来的讯息,这种音鼓、声震就是雷音瓮的自我防卫体系。但它怎么操作,如何产生效果,全都没有概念。不论如何,这间关键瓮房仍掌控在我们之手,便是最终的庇护所。

    望着这些阴险之人,我产生一种时空错乱感,明明知道打失踪算起最多三小时,但感官上漫长得像过了好几个月。我竟产生不出丝毫仇怨,只想将这些大活人深拥怀中。

    下到雷音瓮所发生的诸多激战,无法用只字片语概括清楚,当听闻除我之外还有其他幸存者,尤其是这座建筑出现了隐藏记忆中的我们,小“老汉”眨巴着大眼不置可否,那种表情显得很轻蔑。见状我飞速移开瓮门,招呼等在过道的人进来,由他们来讲述全部经过。

    瞧见凭空又多出一个我,小屁孩才收起那副尊容,嘴张得老大再没合拢过。许多该我描述的废话,皆由她们向三人做了简单陈述。当提到横皇的横空出世,小“老汉”陷入了沉思。

    “你之前常说的那位坏胚子,难道就是指她?”当小苍兰望见弥利耶时,显得尤为吃惊,她焦躁不安地搓着手,时不时扭头看我,似乎有话想说。

    “我就是乡下妞嘴里常提起的勿忘我,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她的那个。”倒是坏胚子显得落落大方,朝她伸出手,热情地询问:“你怎么称呼?”

    “成为半妖后我丧失了全部记忆,她送了我个名字,你就管我叫小苍兰好了。”不知为何,她显得十分局促,全无见到其他人时那样傲慢,嘴里哼哼唧唧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小苍兰?那是我替小骚狐狸取的名字,你也觉得很合适?既如此我另给她取名好了。”

    我查觉这种异样,便跻身上前,抚着小苍兰的肩头,问:“怎么了?难道你见过她?”

    “不,我从未见过她,但奇就奇在,我印象中有她,而且还是很亲密的那种。她似乎并不像你描述的那么可怕,给人的感觉很友善。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脑海里不断有新的记忆蜂拥而来,都快要疯了!”她一把推开我,来到勿忘我身边,上下打量一番,缓缓坐了下来。

    坏胚子又是得意又是笑,故作温柔地扶着她肩头,在其耳边不停灌输有关我的坏话。

    “没想到像落难者这样高超的剑士都难逃一死,真是太惨了。总有人不停造你们的谣,说你们图谋不轨,说你们趁机脱逃,我是根本不信的,现在看来,对的正是我。”当知道共同捕获“兽突”的阴谋已被揭穿,小“老汉”略显尴尬,他一抹鼻涕,挺胸凸肚来回踱步,不住摆手道:“你们做得对,吕库古小姐是关键,哪怕拼老命也要让她归队,嗯嗯。”

    我们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是,横皇是否就是勿忘我口中描述的,去到某座大山拿获能力的其中一人,以及“宝钻”又是什么。弥利耶见众人都盯着她,便支支吾吾道出原委,她说那伙人曾下到了深山地根,在那里炸死了权柄者,随后分食他的尸块,那种能力名叫“品验”。

    但这个女人天性狡诈多端,撒谎成性,令人很难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见“兽突”的阴谋被正直者昭告天下,她恨恨地吐着脏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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