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宗门大比 不易察觉的乌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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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

    “让你坐就坐。”许骄一脸不耐烦,蹙眉道,“磨蹭什么?”

    林清昀见他坚持,无可奈何地抛弃了“此举过于引人注目、严重违反宗门条律戒规”的念头,端端正正坐了下来,等待着沈祁修上台。

    随着磬鼓嗵嗵震响,金铃铿锵敲击,许骄抬眸向上望去,视线里出现了他那小别半日的便宜徒弟。

    沈祁修身姿笔挺地踏上战台,玄衣佩剑的模样比平时更显英朗,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穿过喧嚣人海,准确定格在他的身上,却在发觉他身边坐着林清昀时,蓦地黑了脸。

    他自我调整的速度极快,外人或许捕捉不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而许骄在无数个深夜揣摩过他这种不常流露、克制忍耐的眼神,能感觉到他一瞬间眼瞳爆发的狰狞恨意。

    沈祁修这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骄斜倚着松软的抱枕偏了偏头,表示不能理解。

    小兔崽子当初面对俞九尚且能保持温文客套,一口一句师兄叫得恭敬,怎么会如此厌憎林清昀?难不成他和林清昀的交际里,有除了俞九之外的尖锐矛盾?

    林清昀这段时日待他不错,处处关照维护他,他仍然没有歇了报复林清昀的心思吗?

    许骄不是没考虑过沈祁修对他古怪的独占欲,但现在是光天化日,公众场合,软塌又铺排宽敞,他和林清昀分别坐在左右两端,距离挨得并不近,不至于能招惹出沈祁修的强烈不满。

    这人性格复杂得琢磨不透,而今杀不得也碰不得,着实难伺候。

    沈祁修自是不知师尊的腹诽抱怨,他正收回嫉妒的目光,谦和有礼地冲同时登台的周煊廷点头致意。

    在双方正式交手之前,他阔步走到对站台的边缘,将腰际悬停的炽霄摘下,指了指兵器架上一柄色泽暗淡的灵剑。

    “劳驾,把那柄灵剑给我。”

    赛场准备的兵器架基本属于无用的摆设,上面的刀枪剑戟积了薄薄一层灰尘,因为能被门派选中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都有自己结契的本命兵刃,脑子进水才会临场改选它物。

    沈祁修要破这个例。

    掌管兵器架的年轻修士讶异地看他一眼,拿起他要的灵剑递给了他,沈祁修回以一笑,接过来温声致了谢。

    他折返战台中心,跟周煊廷说话的嗓音压得低沉,然而一清二楚地传到了观战众人的耳朵里:“周师兄,你我两人修为差着境界,我用炽霄迎战未免有失公允,便择了品级最下等的灵剑稍作平衡,你勿要见怪。请赐教。”

    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君子坦荡的风范为他换来了一片鼓掌喝彩,太虚剑宗甚至有胆子大的弟子扯开嗓门起哄,嚷嚷着让周煊廷直接弃权认输算了。秦越气得面孔一阵青一阵紫,许骄一时绷不住,被便宜徒弟做作的表演逗得几欲发笑。

    沈祁修的举止看似谦让,实则侮辱意味十足,既表明了周煊廷不配做他的对手,又占全了里子面子,令人无可指摘。任凭凌霄宫那边想破了头,也挑不出他半分错处。

    周煊廷和沈祁修有新仇旧恨,如今没开战就蒙受奇耻大辱,当即毫不客气地振臂拔剑,直奔他兜头劈去。

    那把螭龙剑内的剑魂铮然咆哮,瞬息揳裹起翻卷疾电的罡风,在空中延展开密密麻麻万道虚影,不难觉察它的主人正咬紧牙关强催真元,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林清昀眼睁睁看着沈祁修一味格挡锋芒,只防不攻,险些被周煊廷追着打,忍不住焦急道:“小师叔!阿祁在做什么?!”

    “他怎能如此托大轻敌,还不还击?!”

    许骄气定神闲地笑了笑,数着他那便宜徒弟硬生生退避了三十招,才终于横过下等灵剑的剑鞘抬手对敌。而就在沈祁修抬手的一刹那,磅礴灵力自他为圆心顷刻激荡开来、波涌不绝,凝聚成了一股宛若实质的杀伐劲气。

    灵力狂放披靡、交替轰旋,周煊廷被他区区一个起手势击得倒退着飞出老远,砰地一声撞在了战台红线之外的栏杆上!

    仅仅一招,胜负已定!

    观战区短暂地静了静,紧接着全场爆发出吵闹的欢呼骚动,象征胜负分明的铃鼓骤然高亢鸣响,林清昀则从软塌上一跃而起,激动地扬声赞道:“好!阿祁,好样的!”

    沈祁修轻松胜了这一局,没有忘记自己“身负重伤”的现状。他假模假样立在原处低低闷咳着,唇角溢出醒目的血丝,脸色苍白得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他慢慢走近周煊廷,看起来虚弱憔悴,眉目温和,弯腰伸手做了个想拉对方起身的动作。

    “周师兄,承让了。”

    周煊廷摔得眼前金星乱冒,如此窝囊地败下阵来羞恼不止,下意识就想狠狠拍开沈祁修的手。但那么多观战者遥遥盯着他,尤其是扶月仙君审视的眼光还刀子似的扎在他身上,他不敢在人前失态失礼,亦不敢撂下狠话回绝沈祁修这份“好意”。

    他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这施恩怜悯般的搀扶,全然没有留意双方掌心交握的一霎,有一缕不易觉察的乌光悄然滑入了他的袖口。

    那缕乌光攀附着他的皮肤,勾缠着他的脉搏,迅速隐没进了他胸口灵台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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