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名帅的起点（五）(2/2)

    这是当下唯一的法子，俞大猷、李成梁、徐渭、祖承训四人一致赞同。

    接下来自然是要确定各自的追击方向了。

    戚继光当机立断——抓阄。

    有时候，打仗打的是运气。

    徐渭抓到了西北，李成梁抓到了东北、祖承训抓到了东。

    戚继光则抓到了北。

    戚继光划分好了兵马。朝着另外三人一拱手：“接下来，就要看咱们谁能交好运，找到俺答汗了。咱们龙城再会！”

    “再会！”

    戚继光和俞大猷带领五千骑兵，三万五千匹马，朝着北方进发。

    他的运气很不错。俺答汗的逃窜方向的确是北方。

    但是，戚继光没有料到俺答汗会北逃得那么远......

    且说戚继光率军一路向北，行了整整五天，追出去了五百里。

    每天将士们只睡两个半时辰，每日五次集体拉屎撒尿，耗费半个时辰。

    剩下的九个时辰，将士们一律都在马背上，向北行军。吃饭、喝水全在马背上解决。

    在确定俺答汗主力位置前，要爱惜马力。故而不能纵马狂跑，只能驾马缓步而行。

    所以，别看一天行军九个时辰，行军速度却远未达到一百四十里一天的极限。

    即便三匹走马轮着骑，走马亦有些疲惫。人也劳累不堪。

    不得已，戚继光只得放缓了行军速度，改为日行六十里。

    已是十月。十月在大明是秋天，在漠北草原却已是冬天。

    将士们从蓟镇出征时，穿得都是夏服。

    好在明军出征的准备工作做的相当到位。每一匹驮马上都驼着棉战袄、棉裤、绒靴。

    这日，戚继光部正在行军。刹那间天气突变，一阵寒风刮过，紧接着是刀子一样的雪片横飞。

    戚继光连忙下令：“全军下马！将马围成圈，抵御飞雪！”

    戚继光和大儿子戚祚国站在一个马圈里，踱步取暖。

    戚祚国道：“父帅。咱们都往北追了四百里了，连根毛都没找到。我看俺答汗逃窜的方向不是北方。

    咱们还是回龙城吧。说不准徐先生、李帅、祖指挥使他们已经找到俺答汗了。”

    戚继光却道：“咱们现在退，等于是败给了俺答汗。我隐隐有种感觉，俺答汗就在北方。”

    一个名帅必须具备的品质，就是战场上的直觉。一如当初蓝玉破釜沉舟，一路杀到捕鱼儿海。

    （这里道个歉，昨天笔误了。捕鱼儿海是贝尔湖，不是贝加尔湖。蓝玉北伐地图奉上。）

    戚继光没有想到，他追击的路程，会比蓝玉当年还要远！

    这场超远程追击，考验的是主帅的决心、将士的执行力。

    大雪一直下了半个时辰。

    雪已经到了人的小腿深。

    戚继光果断命令：“全军牵马北行五里，再上马！”

    他是想让将士们活动活动，以免受风寒。

    天地间一片苍茫，雪白的大地上，五千明军将士如一条渺小的细线，在大地上缓缓前进着。

    只要主帅戚继光不下令回龙城，他们就会战风雪、斗严寒，继续向北，向北，再向北！

    直到找到他们的敌人，让他们的敌人臣服于五眼神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