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可能会死，还要继续吗？(2/2)
太难熬了。
而现在，尊煌更明确的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强撑到了极限。
“……”鬼卿无言以对，涩苦的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带刺的棉花，再也说不出半句谴责尊煌的话。
所有人都在跟着尊煌熬。
可，只有尊煌最疼最痛。
那种眼睁睁看着尊煌被夺去健康，日渐虚弱，痛苦不堪，走向死亡……那种帮不上忙的无力感，自责感，窒息感，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
尊煌痛苦地闭了闭眼，又道，“还有，如果我没能撑下去，没能从陆沉辞那里走出来，你答应我，给白蔹洗脑，洗掉所有关于我的记忆，让白蔹好好活着，他……”嘶哑的嗓音发颤，尊煌勾出一抹笑，眼尾热泪滚落。
“他不记得我，应该会过得比现在轻松快乐。”
鬼卿胸口闷疼，眼眶里的红愈发浓烈，他咬牙，“老子不答应，不管，你……”
“我就当你答应了。”
尊煌放下图稿纸，侧身，撑伞，下车走进漆黑冰冷的雨幕里。
一如刚刚离开蔷薇庭院时那般毅然、决绝，不曾回头。新笔趣阁
鬼卿冲着车窗大喊，“尊煌！你敢先死，老子烧给你的第一张纸就是白蔹画的这张图稿纸！我没答应你！不答应！你他妈给我活着出来！”
愤怒的吼声裹挟着疾风骤雨，细听，尾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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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密室。
尊煌脱掉黑色外套，衬衫，露出遍布渗血伤口的左胸膛，皮开肉绽，满目疮痍，几乎没有一寸皮肉是完整的，旧伤新痕血淋淋地粘连在一起，触目惊心。似乎很难再找出剜心下刀的地方，削瘦得胸腔肋骨根根清晰。
他躺在无菌手术台，闭着眸，无影灯映照的他面颊白皙透亮，没有一丝健康的血色，像是一尊冰冷漂亮的雕像。
陆沉辞是最直面尊煌一步一步走向毁灭死亡的见证者，同时，他对尊煌的认知也一再改观，从疯癫乖张，到城府极深，看似一张白纸，实则是谜。
日日几十次的剜心取血，他从未听到过尊煌喊疼。
尊煌的身体承受极限，尊煌忍受痛苦的超强非人的意志力，尊煌对白蔹炽热深厚的情意……这些都远超陆沉辞原先的设想。
让陆沉辞震惊钦佩之余，又不免唏嘘。
明明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却因彼此伤得遍体鳞伤，陷入生死绝境，无人能助。
“尊煌。”
陆沉辞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安瓿瓶，从第二十次剜心取血起，他便每次注射麻醉前，都会重新询问、确定、尊煌的意愿。
“你可能会死，还要继续吗？”
尊煌低哑虚弱的声音毫无温度，已经对陆沉辞这种啰嗦废话，放弃了抵抗，也没多余的精神跟他浪费口舌，“继续。”
啪！一声清脆的玻璃响，安瓿瓶被掰断。
尖细的针头刺入尊煌的皮肤，麻醉剂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