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曹操的狠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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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简雍只好低头不语。

    刘晔继续对众人说道:

    “曹操三月征讨张绣,损兵不少,既然最近还在加紧招兵,加上操练,只要袁绍不开战,曹操必定不会开战。”

    “我会让许都的暗线继续摸清曹操的招兵和用兵情况,依旧每两日送一次信到小沛。”

    “而对于袁绍,北部还剩一个公孙瓒,自然也有后顾之忧。”

    “所以这两家,暂时是打不起来,我们还有时间摸清情况,再做谋划。”

    刘备眼神变得悠远起来。

    想起正月诸葛亮来访时,推演的局势变化:袁绍久战不下,必然会去求和,若是公孙瓒肯和,袁绍调头就会来打曹操了。

    但若是不肯和,袁绍必然会继续和公孙瓒打下去,直到一方彻底落败为止。

    而这落败的一方,早晚是公孙瓒了。

    刘备叹了口气。

    罢了。

    诸葛亮曾经说过,公孙瓒必然不会同意求和。

    所以,留给刘备准备的时间还有。

    而公孙瓒,早晚要亡。

    刘晔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思绪。

    “如今,张绣已经投降,刘表那边必然有所顾虑。加上荆州世家的作风,我担心刘表也会投降。而蔡瑁也有可能以追讨叛军为由,由长沙郡攻入豫章郡,需要及早做好御敌准备。”

    简雍被刘晔的讲法惊住了,瞬间又笑了起来:

    “子扬,蔡瑁怎么会去攻打豫章呢?他不怕孙伯符么?”

    刘晔脸上也微微荡起一丝笑意:

    “他当然怕。但若是有人故意引诱他、力挺他这么做呢?”

    刘备被这么一提醒,霎时清醒了过来。

    虽然他不愿相信同为宗亲的刘表会如此软蛋,但他知道,不管刘表投不投曹操,曹操一样还是会算计。

    因为对于曹操来说,多疑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刘表再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汉室宗亲,他永远也不可能推心置腹。

    况且以曹操的个性,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看的就是挑起各地纷争,让天下群雄相互消耗,消耗到再也无力和他对抗,他再来收个摊,成为那个获利最丰的人。

    就算摊子无法收场,对曹操而言,也是“不亏便是赚”。

    之前他和袁术的那场战争不就源于曹操的挑拨么?

    如果此次曹操偷偷派人在扬州南部挑起纷争,那么这四方的大乱,让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北边的曹操在干什么,他才能真正无忧无虑去打袁绍了。

    而说不定,这四郡突兀的叛变和曹操也脱不了关系。

    那若对付他刘备,曹操又会想什么招儿呢?

    刘备的头脑突然清明了起来,转过头问陈宫:

    “广元和公威从青州回来了吗?”

    陈宫坐直身体回道:

    “禀主公,他们再有两日就回来了,听闻一切顺利!”

    刘备舒了口气:

    “好!”

    “子扬说的对,需要提前提醒云长和伯符,防备来自长沙的入侵。”

    “徐州这边,通知文远都督,加强各郡县的巡查,各县加强防守,避免有人从旁作梗。”

    许都,司空府高阁。

    阁中两张席子对放着,中间置着一个案几,上面摆着几样小食和酒杯。

    旁边地上则生了一个炭炉,炉上有一壶,里面是微微热起的黄酒。

    炉中之炭的红光,壶底的缝隙中透出来,柔柔地散发着热度,很是舒服。

    曹操坐在一侧,看了一眼酒,又眯着眼睛看向阁外。

    这个高阁下面是三层屋舍,最上面建了一个小小的阁楼,四面镂空,八方来风。在这春日里,登高凭栏,别有雅趣。

    曹操的面前,是大半个许都的风景,而背后则是天子的宫苑。

    今日他心情颇好,约了郭嘉来饮酒。

    当然,也不只是为了饮酒。

    听到阁楼梯子旁的侍婢柔柔地说了声“请”,他便知道,郭嘉到了。

    酒也温热得差不多了,曹操拿起漆勺,从上层最清澈的酒液中舀了满满一勺,缓缓斟入了对面的酒杯中。

    酒香经过温温的加热,飘出了醉人的浓香,再这么一舀一斟,酒香更是溢满了整个高阁。

    郭嘉一手轻提浅绿的春袍,一步步登上了阁梯,姿态俊秀,令曹操看了都觉赏心悦目。

    看到曹操,郭嘉正准备立定行礼,曹操挥挥手,再给自己也斟上酒:

    “奉孝——你这一身袍子,春意盎然,连春草都要嫉妒吧!哈哈哈哈......快来快来!今日不必拘礼。”

    “快来尝尝,这用九酝春酒法酿出的酒,刚温出来,最是醇厚。”

    郭嘉坐下,端起眼前的酒杯,只见杯中酒液清澈透底,微微一笑:

    “此酒酿造之方,可是明公两年前献于天子的方子?”

    曹操听了不由惊讶:

    “这事儿奉孝都知道啊!”

    郭嘉举杯相敬曹操:

    “明公但有好物,必献于天子同享,这等美事自然流传民间。”

    曹操举杯饮了一口,哈哈一笑:

    “献酒之时我也无意传名啊!”

    郭嘉品了一口,赞道:

    “此酒果然香醇更甚,比起一般的酒更有滋味啊!”

    看着酒中的映出的天光,流转于杯中,甚是随意,郭嘉低低叹道:

    “明公,这世上有不少之事,越是刻意,越是不可得。”

    “声名如此,际遇如此,连找个人都是如此。”

    曹操一听,笑得眼睛都眯起了:

    “奉孝,还没打探到那个苏哲么?”

    郭嘉笑了笑,看向曹操的眼光恢复了沉静:

    “明公,如今我们的暗线只辗转从下邳州府的下人口中,套得苏哲在二十多天之前,便从下邳出发,似乎是来了中原。但此人长相为何,家乡何方,又具体去了哪里,竟然怎么都探查不到。”

    曹操的眼神停在了半空之中,似在沉思,半晌渐渐看向远处。

    远处天际的光线稍强,曹操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军师有何本领,为何被如此保护起来,竟然连州府下人都不知长相。

    或者说,能接触这个军师的人,即便是下人也不会吐露分毫信息。

    那这个军师就有点意思了。

    既然体弱,被重重保护起来也可以理解。

    但若是能出远门,可见也没那么弱啊,那刘备为何如此严防死守?

    苏哲这两个字,一下子激起了曹操的兴致。

    现在找不到?没关系,早晚我也会找到你,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居然被刘备如此宝贝。

    “奉孝啊!无妨。他不是来了中原么?来了必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只要他真的是个人才,必然会弄出动静来,到时候,循着动静再去探查就是了!”

    郭嘉眼中闪过笑意,立刻垂首拱手:

    “明公提醒的是。”

    他当然知道,但必要时,还是要充分表达对曹操提议的恭敬。

    曹操喝了一口酒,环顾了一圈外面的风景,继续问道:

    “奉孝,现在南边已定,西北那帮悍将在干啥?”

    郭嘉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还在打来打去,听说韩遂都追到关中来了。”

    曹操皱眉叹了口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帮人,天天地掐来掐去,有意思么?”

    “我都把马腾迁到槐里了,韩遂还追过来咬着不放,是要造反吗?”

    郭嘉想起西侧那帮悍将,也是略有些无语。

    曹操一拍大腿,看着桌上的小食,捻起一块糕点:

    “算了!让他们自己咬着去吧。刘备最近在做什么?”

    郭嘉举起杯子啜了一口,细细咽下,开口道:

    “刘备一直在下邳,并无动静。”

    “只是整个徐州境内正在全面荡寇,各郡县进出管控很严。”

    曹操略感意外:

    “哦?那恐怕也不清闲呀!哈哈哈哈哈......”

    曹操咬了一口糕点,连连点头:

    “很好,很好。”

    也不知道是糕点好,还是徐州荡寇好,或许都好。

    曹操准备给郭嘉添酒,却发现郭嘉还有半杯:

    “来来来,奉孝,我们两个这样喝怎能尽兴?放开喝!今天,酒管够!”

    槐里西南侧,太白山中。

    程银养了十多天伤,带着剩余的部将,回西凉去了。

    而韩遂却对着槐里方向,倾巢而出,奔袭而来。

    这几日,韩遂日日去探听马腾那边的动静。

    上次程银的大败,让他不得不多一分谨慎。

    听闻马腾整日操练兵士,而且更换了新的枪矛和大刀,甚是有要大干一番的新气象。

    韩遂越来越坐不住了,这要是让马腾做大下去,岂不是给自己埋了雷?

    马腾之前和他多次交战,总是胜少输多,断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变得多强。

    既然他守城会用计,那就与他在城外应战。

    今日马腾必定在城外练兵,只要截住,他那阵法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总之,这一次,韩遂期待着彻底灭掉马腾,成为从司隶到凉州这几千里走廊上,最强的一支力量,再也无人争锋。

    苏哲和许褚骑马散步到槐里城外,看城外渭水河滩上,马腾的将士们正在练习猛士刀。

    猛士刀这个名字是马超起的。

    名字很猛,很符合马超的风格。

    但是当许褚偷偷告诉苏哲这把刀的大名时,苏哲愣住了。

    苏哲大吃一惊,诧异道:

    “感情猛士刀只是小名,大名叫、叫、叫......苏刀......?”

    这是个什么鬼名字?

    叫起来也不好听啊!

    许褚憨态可掬的脸上露出一个更加憨态可掬的笑容:

    “对啊!苏军师发明的,自然叫苏刀了。这样后人也好纪念纪念。”

    苏哲皱着眉头挠挠头,暗暗牙疼。

    啊......这名字......

    早知还不如我给想个名儿。

    马腾正在不远处地势稍高的地方观看,微微的笑容几乎凝固在了脸上。

    突然,远处一骑匆匆奔来,滚下马来立即拜在马腾面前,声音急促:

    “马将军,韩遂带了六千兵马从西南方向往槐里奔来,此时距离槐里已经不到十里了!”

    马腾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对着西南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在遥远的天际的最边缘,有一片隐隐的烟尘正在飘起。

    韩遂是他的死敌,他正想和其大干一场,并不想退回城中防守。

    况且军师也说过,守城的那个阵只能用一次。

    所以今日既然遇上了,不如直接正面硬拼。

    马腾立刻对旁边的马超、马岱高喊:

    “孟起、伯瞻,速速通知各营将士,集结、迎敌!”

    远处的苏哲看马腾并未通知撤回城内,便明白了马腾的用意。

    也好,是个机会,让马腾用西北人最直接的方式来对战韩遂。只要能俘虏了韩遂,一切都好办了。

    只是,马腾有没有能力俘虏韩遂,苏哲还没底。

    待马腾的各营将士全部集结完毕之时,韩遂乌泱泱的六千兵马也已经奔到了眼前。

    韩遂见马腾已经严阵以待,便在距离马腾两百米远的地方停下。

    韩遂带着十几个骑兵走到近一点的地方叫阵。

    “马腾!马腾!”

    “马腾,你个球娃!夯怂!”

    “几天没见,你还出息了,知道弄个阴谋诡计了?你个夯怂是不是西北汉子!”

    “有本事过来!咱面对面拼!”

    马腾见到韩遂,心中怒火熊熊烧了起来:

    “韩遂!你莫要嚣张!”

    “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受死!”

    “你就休要怪我让你有来无回!”

    韩遂哈哈一笑,嘴里的一排大牙都清晰可见:

    “马腾啊马腾,打仗夯怂一个,吹起牛来,可是威震八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遂身后的骑兵都笑了起来。

    笑声带着刻薄的嘲讽,刺得马腾满身血液都涌了起来,怒吼道:

    “韩遂你个夯怂,你等着!”

    苏哲皱了皱眉,难道马腾打算亲自迎战?

    正打算阻拦,有一人先一步拦住了马腾。

    马超翻身下马,拜跪在地,挡住马腾去路:

    “父亲,你乃一军主帅,莫要轻易赴战。不如让儿去!儿必提着韩遂的头来见父亲!”

    河岸上一阵风吹过,吹得儿子盔甲上的帽缨迎风飞舞。

    但事关丧妻丧女之血海深仇,不报此仇,他愧为人夫人父。

    马腾一脸愤慨,只看了儿子一眼,便大手一挥:

    “不用,我亲自去!”

    马超还准备劝,却见一旁的苏哲伸手一拦,目光沉静:

    “马将军,敌人越想让你怎样,你就越不能让对方如愿。”

    “此时此刻,韩遂就等着你怒火攻心,蒙蔽心智,上前应战。”

    “此时若是马将军有失,大军不保,愧里的州民也不保,切不可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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