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命运悲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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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碧绿的天空中,乌云犹如活物一般向着东方飘去。

    它分裂,聚集,然后再次分裂并消失。

    取下夜视仪后,他发出了那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息。

    雨停了,风刮起来了。

    天空一定会在早上放晴。

    但是明天能不能看到日出还不知道。

    “没事的,你就吃吧,没有体力,伤势也不好痊愈。”

    蹲在地上的她,对他的话一言不发。

    他抱膝坐下,脚边放着一个铝杯,里面盛着冷干的鸡蛋粥。

    连他都不想吃了,可是还有什么想劝别人的呢。

    在城里跑来跑去和丧尸战斗后,他的身体需要营养。

    他坐在一排桌子上,环顾四周。

    近40张课桌椅整齐排列,墙上挂着一块黑板。

    这是一间小学教室的房间。

    他和采燕来到了被指定为防灾避难所的小学,但那里当然没有人。

    在大流行初期,该地区似乎有大量丧尸,甚至没有建立避难所的迹象。

    教室里并排的课桌原封不动,校园里连一顶帐篷都没有。

    在建立避难所之前,该地区的所有居民都必须被感染或逃离。

    挂在墙上的日历还是三年前的日期。

    在黑板的边缘,用粉笔写着值班男女的名字和日期。

    为下一值班写下自己名字的孩子们并不知道世界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以至于他们第二天无法上学。

    今天和昨天一样,明天和今天一样。

    即使世界已经改变,他心中的某个地方仍然有那种感觉。

    明天,他们也可以和大家一起生活。

    一起生存而不会错过任何人。

    他是这么认为的,即使没有保证。

    但这只不过是一个自命不凡的想法。

    因为疏忽大意,何萍被狙击手射中杀死,张若溪也是他为了救采燕独自掉入波涛汹涌的河中。

    何萍死了,张若溪也死了。

    他们现在只剩下2个人了。

    “……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采燕打破沉默,低头低声说道。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出她脸色苍白。

    当然。

    采燕不是那种即使朋友再死也能保持健康的人。

    他被这些话弄糊涂了。

    他在桥上放开张若溪的手的原因是为了帮助采燕。

    但他还没有听到她说一句感谢的话。

    他不是出于感激而帮助她,而是被她指责的语气弄得不解。

    为什么要抱怨他帮助她?

    “怎么,采燕当时也快要被杀了……”

    “我!用不着你帮我!你应该那样把张若溪拉上来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抛弃张若溪!”

    “我忍不住了!当时情况很着急,我不那样做的话,大概率我们都要完蛋!”

    大叫过后,才想起这里还不是安全的地方。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采燕说她希望死的人是她了。

    即使他设法挽救了她的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他牺牲了张若溪的生命,因为他想让她活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帮助大家。但我不得不在拯救你和张若溪之间做出选择。如果我一直试图拯救张若溪,采燕你就会被丧尸吃掉。如果我不这样做,再坚持下去,我和张若溪说不定就一起掉进河里了,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也为了尽可能多的幸存者,我不得不这样做,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去,我只好让我们两个活下来,牺牲张若溪。”

    如果张若溪还活着的话,他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就算丢了车子和武器,三个人一起也没事。

    尤其是张若溪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大的。

    有比他年长的人让他放心,减轻了他的负担。

    就算采燕和张若溪的立场对调,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它可能会更好。

    现在的采燕,腿部受伤,无法打好,精神也不稳定。

    说白了,就是拖他后腿的存在。

    如果张若溪代替采燕还活着的话——————————。

    他想知道当他想到那个的时候他是不是很累。

    他咽下不由自主到喉咙的话,继续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必须互相配合,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从现在开始?没有‘从现在开始’这回事。”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自觉地想打采燕。

    她的腿受伤了,但他有话可以说,也有话不能说。

    有时候他也想哭。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或如何进行。

    他是这里的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只是装作很冷静,但如果张若溪在这里,他可能会像采燕一样尖叫。

    有人请告诉他,他应该做什么以及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的决定错了吗?

    还是采燕错了?

    抛弃张若溪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哪里出错了,他做错了什么?

    他应该怎么办?

    他不信神,但如果你教他这个,即使是异端神也会相信他。

    “我去楼顶看看外面的情况,明天早上再想办法,今天好好吃饭,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

    他想一个人呆着,有时间思考。

    他假借放哨的名义想要逃出教室,采燕却在背后“喂”了一声制止了他。

    “我要你杀我,你会杀我吗?如果我说他不想活了,你会尊重我的意志吗?”

    “你这话不合常理,我可没办法杀了你,一个人我可就麻烦了,你现在不能死,也是为了我好。”

    他以为这是个玩笑,但采燕没有笑。

    “是吗?”

    正当他觉得这种时候开玩笑会起到反效果的时候,采燕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句话,采燕闭上了嘴。

    采燕站起来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他觉得呆在这个地方很不自在,所以这一次他离开了教室,开始沿着空荡荡的走廊走去。

    他记得他还没有把武器交给采燕,但现在回头面对她会很尴尬。

    直到刚才他在教室外面看到的,学校附近都没有丧尸的迹象。

    而且,在何萍之后失去了张若溪,精神变得不稳定的采燕,把枪交给她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如果他做得不好,她最终可能会自杀。

    从她刚才的言行来看,她似乎对张若溪的死相当震惊。

    无论如何,他们每个人现在需要的是独处和思考的时间。

    他经验丰富的顾问。

    重要的是需要她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给出糟糕的建议。

    想都不想,可是他死了,她就得一个人活着。

    但是,如果采燕死了,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样的事情,他连忙摇头,将这样的未来计划抹去。

    但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真不敢相信他现在找到了事可做。”

    自从张若溪问他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他生命的意义。

    现在张若溪死了,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了意义。

    保护采燕。

    也许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她一个人是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

    现在,她受了伤,更何况她是女人,体力比男人差很多。

    随着张若溪的死,他不得不独自承担起保护她的重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采燕活下去。

    幸运的是,她的家人还没有死。

    就连采燕也多次表示想见家人,大概是因为相信家人的生存吧。

    他会让她的愿望成真

    直到最后,他都无法告诉何萍,她的家人已经死了。

    但至少他希望采燕能有全家人再次欢笑的一天。

    这就是为什么他保护她并找到她的家人。

    他仍然不知道保护采燕是否真的是他生命的意义。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件事必须在他面前完成。

    如果专注于某件事,就不必考虑额外的事情。

    如果他找不到他生命的意义,他会觉得自己会被恐惧和绝望压垮。

    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爬上楼梯到屋顶。

    屋顶的门是锁着的,但他用斧头把它砸坏了。

    当他走出去时,微温的风抚摸着他的脸颊。

    把夜视仪戴在眼睛上,环顾学校四周。

    风中隐约能听到丧尸的吼叫声,但附近却看不到任何人。

    在满是落叶和水坑的校园一角,只剩下一个足球,也许是孩子们忘记收拾的缘故。

    孩子们回到这所小学的那一天会到来吗?

    但愿如此。

    他不想认为世界将继续充满死亡和毁灭并走向毁灭。

    如果他不坚持对未来的希望,即使那是幻觉,他也会被绝望的致命疾病所吞噬。

    希望,没有这样的事情。

    有人在他脑海中低语

    等待的只有死亡。

    为什么她们都死了?

    何萍死了。

    张若溪也死了。

    就连采燕也终有一天会死去。

    明天、一周后还是一年后?

    被丧尸吃死,或者被疯狂的人类杀死。

    或许,她会像张若溪一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将这样的存在定义为生命的意义是愚蠢的。

    他试图淹没脑海中的声音。

    但他找不到反驳它的话。

    直到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眼前原本以为已经打开的希望之路,却又一次被迷雾笼罩。

    看来他也很虚弱。

    最好在这样的时间睡觉。

    他担心他们两个都会休息,但他没有看到周围有任何丧尸。

    他趁着太阳出来关上了所有的校门,在校园里四处搜寻,看是否还有其他可以入侵的地方。

    入口处的门也都锁上了,还用桌椅搭起了街垒。

    如果附近没有丧尸,除非他们大惊小怪,否则是不会被发现的。

    最后一次,他用染成绿色的视线检查了周围。

    能看到的只有随风摇曳的树木和摇曳的电线,现在已经变成了物体。

    丧尸无处可寻。

    确认后,他原地坐下。屋顶上的混凝土被雨淋湿了,但这并不影响他。

    需要担心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他仰面躺在屋顶上,仰望灰色的天空。

    云还在风中飘着,向东飞去。

    一只血红的乌鸦在天空飞过。

    他相信明天会好的。

    随着日出,他醒了。

    睡在坚硬的混凝土上全身酸痛,但他把睡袋忘在车里了,没办法。

    看看表,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

    在过去,仍然是裹着温暖的被褥睡个好觉的时候。

    一个工作的成年人该醒来了,但这座城市仍然保持沉默。

    没有人会在7:00或8:00离开家去上班。

    “很热...”

    刺眼的朝阳开始蒸发屋顶上已经积聚的雨水。

    感觉台风过去了,气温骤然升高。

    昨天还很冷,现在穿短袖也够暖和了。

    仿佛回到了夏天。

    他抬头仰望的天空中没有一朵云。

    鸟儿的鸣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小镇。

    抬起他的上半身,站起来站在天台上环顾学校四周。

    和往常一样,没有看到丧尸的身影。

    只见一条没有汽车的马路,还有几棵路旁的树,似乎被昨天的台风吹倒了。

    长在校园里的樱花树被折断了一半。

    昨晚在校园角落里的足球他找不到了,也许是被风吹走了。

    当他想去找采燕和张若溪时,才发现她们中的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因为累了,昨天他能很快入睡,但他做了很多次噩梦。

    在他的梦里,当他在摇摇欲坠的桥上放开张若溪的手时,他多次回想起那一幕。

    或许是因为困了,在晴朗晴朗的天空映衬下,醒来的心情是最糟糕的。

    当然,让自己心爱的战友死在这只手上,没有人能安然入睡。

    昨日的景象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但他努力不去想它。

    张若溪的死令人难过,但他们不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

    如果站着不动,丧尸就会追上,这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为了不死,他必须逃跑或继续战斗。

    现在不是想死人的时候。

    首先,他和采燕要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前进,后退,或留下。

    第一个选择是在别处寻找新的车辆和物资,然后再次向东行驶。

    但他开始忘记他为什么要向东走。

    他们曾经根据谣言说东北地区有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而向东行驶,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这样也值得怀疑。

    第二种选择是返回过河取回马车并原路返回。

    货车上装满了武器和弹药,但丧尸对它们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被其他幸存者带走,这里的车子和补给品应该还完好无损。

    确保安全后,这次向西行驶。

    但是向西走,会做什么?

    他们是否会回到曾经走过的地方,再次品尝那些痛苦的回忆?

    也许无论走到哪里,“为什么?”的问题都会困扰他。

    最后的选择是留在城市。

    这个城市和其他地方都有丧尸,但比起河对岸的城市,要少得多。

    如果去哪里都一样的话,住在这里也是一种选择。

    可以想象,在进度的尽头等待着一大群丧尸。

    从这里一路向东,就到了帝国的首都。

    1200万人口中有多少百分比被感染?

    如果加上整个大都市区的人口,丧尸数不胜数。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个人住在这个镇上。

    等待丧尸全部死去,政府重建的那一天,他继续默默地生活。

    那可能还不错。

    他现在很累。

    他想在这里放松一下。

    他需要时间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解决问题。

    回到教学楼里面,走下楼梯。

    和往常一样,学校里静悄悄的。

    采燕还在睡吗?

    没办法。

    她累了躺在床上是很自然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这样做。

    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是两个人中年纪较大的一个,而且他有能力保护她。

    采燕睡觉的教室的门,挂着二年级b组的牌子,被关上了。

    昨晚他离开的时候把它打开了,所以采燕一定是后来把它关上了。

    他把手放在推拉门的把手上,发现它被锁上了。

    “采燕,你在睡觉吗?已经早上了。”

    没有回音。

    昨晚,他关上门,反锁,然后就睡了。

    门上是磨砂玻璃,几乎看不到教室里面的情况。

    当他敲门时,磨砂玻璃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有什么东西站起来朝门口走来。

    “你终于醒了吗……”

    就在他这般松了口气之后,一道响彻全校的怒吼声从教室内响起。

    不是采燕昏昏欲睡的呻吟,而是丧尸发现猎物时发出的咆哮——————————!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为时已晚。

    为什么教室里有丧尸?

    采燕怎么了?

    那些问题瞬间涌上他的脑海,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门突然从里面被炸开了。

    就像动作片里的场景一样,一扇从中间弯曲的门滚进了走廊。

    他险些躲过飞门,看见有东西从教室里跳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有丧尸。

    他拿着步枪,将目光锁定在迎面而来的人影的脑袋上。

    只是想扣动扳机——————————

    “?”

    从他口中脱口而出的,是与紧张局势格格不入的愚蠢声音。

    眼前这个丧尸的脸很熟悉。

    一个被感染的黑色短发女人像野兽一样咆哮着扑向他。

    他得开枪了杀戮或者他脑中的警报响亮到足以告诉他他将要受到攻击,但他无法扣动扳机。

    “采燕,嗯……?”

    有一个丧尸,从脸到发型,甚至衣服,都和采燕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笑话?

    采燕是在开玩笑吗?

    在装感染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还没等他问,采燕就冲了进来。

    他将举在身前的步枪猛地一刺,却无法阻止冲击。

    没有用背带缠在身上的步枪从他手中飞出,他自己也当场摔倒在地。

    “采燕,你在做什么!开玩笑的话,住手!”

    回答是一声怒吼。

    血腥的唾液从嘴里滴落,再次向前冲去,采燕的眼睛不再像人了。

    充血的眼眸之中,只充斥着一股如同野兽一般的嗜血之色,想要将眼前的猎物杀死。

    和他见过很多次的丧尸一样的存在。

    “快停止!”

    他掏出手枪朝天花板开火。

    然而,采燕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退缩,径直扑向了他。

    她双手掐住他的喉咙,龇牙咧嘴想要咬他。

    当她的脸离她的身体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他松开手枪,双手抓住采燕的头,试图让她离开。

    很明显,她想杀了他。

    采燕的手伸进他的脖子,更加用力地攥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住手……!放开我的手……!”

    采燕已经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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