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婚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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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歌心道果然,女皇关心重明鸟是假,询问她监视成果才是真。巡查缉捕是一柄双刃剑,李朝歌一来没那么多功夫耗在偷听别人说话上,二来,也实在厌恶这种行为。

    李朝歌说:“东都许多人家信佛,有佛祖镇宅,普通鬼怪难以欺近内室。儿臣暂时没有找到足够的鬼魂,还在布局中。”

    李朝歌从接到这个任务起,就一直在“布局”。女皇没有追究她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自己心里有数。时辰不早了,你和驸马回去吧。”

    李朝歌给女皇行礼,面上看不出丝毫不妥:“儿臣遵命。”

    李朝歌出去后,一抬头就看到顾明恪站在台阶下等她。李朝歌刚踩上台阶,顾明恪就准确地回头。

    他站在夜色中,衣袖在风中轻轻拂动,如月下仙人,清贵无双。他的眼睛平静又包容,仿佛无论李朝歌什么时候出来,他都在这里。

    顾明恪没有问她和女皇说了什么,只是道:“走吧。”

    李朝歌点头,快步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往宫外走去。拐角似乎闪过一个影子,李朝歌懒得理会,幽幽说:“真是一群废物呢。”

    顾明恪认真地提醒:“人没走远,你小声点。”

    李朝歌不想谈论这群蠢货,转而道:“先前忘了和你说,你以后不必等我,自己回去就是。”

    “同去必然同归。”顾明恪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可一点都不把我当自己人。”

    这话真是毫无道理,李朝歌立刻反讥:“我明明是出于好心,怕你等得太久不耐烦。我听说你在大理寺的时候,最厌烦别人耽误时间。”

    顾明恪内心颇有些无力,这里不是大理寺,她也不是别人。但是这些话和李朝歌说无异于对牛弹琴,顾明恪放弃了,换了个说法道:“你别忘了,你我现在是夫妻。外面虎视眈眈,我们若分开行动,外人必会猜测我们不合。如此就麻烦了。”

    李朝歌一想,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说得对。以后但凡我们两人出席的场合,最好一起行动。”

    顾明恪如愿应下。他们两人从宫门守卫那里牵回自己的马,熟门熟路闯宵禁。顾明恪披着月色,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头看她:“今日,你为什么帮李怀?”

    “谁帮他了。”李朝歌不屑地哼了一声,半晌后,微不可闻说,“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顾明

    恪静静看着她,月光照在她身上,清澈的仿佛一掬就能到底。如她本人,不染俗尘,活的敞亮又自在。

    李朝歌眉梢微动,侧脸瞥他:“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顾明恪收回目光,他虚虚看着前方,声音轻缈的如一阵烟,“我小时候,很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李朝歌皱眉,小时候?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李朝歌慢慢说道:“我第一次听到一个男子这样赞美女子,姑且认为是赞美吧。后来呢,你实现了吗?”

    顾明恪看着前方的月光不语。他实现了吗?大概是没有的。

    李朝歌发现自己一句话竟然把顾明恪问沉默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悄悄凑近了,问:“怎么了?我莫非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顾明恪正待说什么,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暴呵,随即好几个灯笼将他们照亮:“是谁擅闯宵禁?”

    李朝歌眉尖忍耐地跳,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执金吾渐渐走近,灯光也逐渐笼罩到李朝歌和顾明恪身上。李朝歌冷淡地看着他们,眉毛轻轻一动:“你说呢?”

    “盛元殿下。”执金吾慌忙下马行礼,硬着头皮请罪,“属下失礼,不知道殿下在此散步,请殿下和驸马恕罪。”

    李朝歌知道他们职责所在,不想多言,便挥挥手道:“行了,继续巡街去吧。最近宵小繁多,你们注意些。”

    执金吾应是,抱拳退下。他们赶紧拐到另一条街道上,远远看着盛元公主和顾驸马骑着马,慢悠慢悠地朝公主府走去。

    手下悄悄问:“公主和驸马在做什么?”

    “不知道。”小队长瞪向手下,斥道,“别看了,人家夫妻谈情说爱,和你们没关系。赶快去巡逻。”

    高子菡一个人被留在盛元公主府,一晚上胡思乱想,都快把自己吓死了。等天都全黑了,外面才终于传来响动,高子菡长松一口气,赶紧跑出去迎接:“盛元,顾少卿,宫里发生什么了?”

    “没事。”李朝歌一语带过,道,“差不多明日姑父等人就能回家,今天太晚了,不方便送你回去,等明日早晨我派人送你回姚府。”

    高子菡心放回肚子里,哪还在意住什么地方。高门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客房,李朝歌让侍女给高子菡收拾了一间屋子,送高子菡去休息。

    果然,第二天中午,高子菡的父亲和伯父就回来了。高家好一通抱头痛哭,渐渐的,他们说起其他事:“听说昨夜魏王对皇储发难,多亏盛元公主去了,还在女皇面前说公道话。皇储虎口脱身,幸而有惊无险。”

    “是啊。之前因为孝敬太子的事,皇储和盛元公主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皇储平时最宠爱广宁公主,没想到最后替皇储说话的,反而是盛元公主。”

    ·

    武元庆被女皇不冷不淡地呵斥了一通,关在家里禁足。他整日阴沉着脸,武家其他人见了,也不敢凑到跟前讨嫌。

    午后,武孟氏等武元庆吃饭,但侍女禀报,说魏王心情不好,不必等他了。

    武孟氏叹气:“这个孩子,他发脾气就算了,怎么能和自己过不去呢?又不出来吃饭,饿着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办?”

    武元孝的妻子徐氏见状,小心翼翼道:“婆母,许是厨房膳食做的不好,魏王才没心思用饭。妾身这就让厨房重做一份,给魏王送去。”

    武孟氏应了一声,徐氏连忙下去准备饭菜。等做好后,武孟氏亲自带着饭盒,去院子里看望二儿子。

    武元庆正在院里撒气,没料到母亲和嫂嫂过来了。他没好气地坐下,问:“阿娘和大嫂怎么来了?”

    武孟氏没理会跪在地上的奴仆,让侍女赶紧把饭菜摆在桌案上,笑着对武元庆说:“儿啊,你不吃饭小心饿坏了。阿娘专门给你准备了饭菜,都是你爱

    吃的,你快尝尝。”

    武元庆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菜,叹气:“我就是气得慌。我为姑母做了那么多,可是李朝歌一番话,姑母就发落我。姑母当上皇帝多么不容易,我一心一意为武家好,李朝歌却胳膊肘往外拐。”

    “她毕竟姓李。”武孟氏亲手为武元庆盛汤,说,“她就算和我们再亲,也终究隔着一层,哪比得上亲兄妹。何况,她四年前才回来,小时候不在跟前,长大了也不亲近,和我们家的情谊就更淡了。”

    武元庆一想起那天的事就气愤:“明明只差一步,唉,气死我了。”

    武孟氏同样很失望,他们一家给予厚望,结果在最后关头被李朝歌搅和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拉李怀下马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但谁让女皇更听李朝歌的话呢?武家人不忿也无法。武孟氏想了想,下定决心般说:“看来不能再等了。李朝歌是女皇的亲生女儿,女皇偏向她在所难免,我们只能找一个比李朝歌更亲近的人。拉拢不了李朝歌,那就拉拢李常乐。”

    “广宁?”武元庆皱眉,“那天晚上广宁也跑到弘徽殿里,又叫又闹,吵吵极了。她从小和李怀亲近,她肯向着我们吗?”

    “你这个傻孩子。”武孟氏意有所指地说道,“兄妹哪能比得过夫妻。你若是娶了她,她自然就向着你了。”

    婆母和小叔说话,徐氏就站在一边听。她听到武孟氏有意娶李常乐,惊讶地睁了下眼睛。

    李常乐以前时常来武家,徐氏对李常乐还算熟悉。徐氏想到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心里暗暗可惜。那么受宠的小公主,现在,却要沦为武家的工具。

    武元庆早就知道这件事,娶李常乐对武家百利而无一害,但是,武元庆皱眉,问:“姑母会同意吗?”

    武孟氏拂了下袖子,目光中满是势在必得:“女皇和我这个长嫂不亲,但总不会不在意她的亲娘。我们去找杨夫人,杨夫人说话,女皇总是听的。”

    杨夫人年事已高,今年开春以来身体越发不好,到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一天仅有少数的时间清醒。

    女皇十分忧心母亲的病,宫外传言杨夫人病重,女皇亲自去武家看望母亲。等回宫后,女皇一直沉默寡言。

    女官见状,小心地问:“圣上,您还在担心荣国夫人的病情吗?”

    女皇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静静想了一会,说:“去把广宁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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