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叶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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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桑梅朵双目通红,整个人冲向悬崖,被部众拉回来。

    “谁,谁射的箭?”她歇斯底里地喊叫,同时找到了射箭那人。

    “你只听赞普的?”格桑梅朵拉住那人的衣领,一双丹凤眼燃起怒火。

    “卑职,卑职……”那人丢下弓箭,怯怯后退。

    格桑梅朵一字一句道:“汉人常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是本宫说了算。不服管束、任性妄为、坏我大事!我吐蕃,不需要你这样的侍从。”

    她松开那人的衣领,退后一步,冷声道:“扔下去。”

    那人尚未开口求情,便被格桑梅朵的部从拉住,推下悬崖。

    一声惨叫回荡在空中。

    格桑梅朵站在悬崖边,狂风吹动她的头发,吹得她宽阔的衣裙高高扬起,吹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这狂暴的风,像是无法控制的命运般,推着她,走向她不愿到达的某处。

    格桑梅朵勉强站稳,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道:“下去找,锯掉叶将军的手臂。”

    她的声音颤抖而又果决。

    “是。”部众纷纷低头,齐齐应声。

    直到崖边只剩下两三个亲信,格桑梅朵才缓缓蹲下身子,失态地握紧山石,蜷缩不语。

    恨!

    却不知道该恨谁。

    泪水从她赤红的眼眶中落下,她低垂着头,直到头顶碰触到冰冷的岩石,才凝立不动。

    身穿湛蓝衣裙的她,像是极高处天空的一角,远离云雾星辰,和人间烟火。

    李策通宵未眠。

    他的桌案上堆满晋州府的文书案卷、城门记档,甚至是药材铺子的账目。天亮时,陪了一夜的青峰在门口打盹,听到李策在剧烈地咳嗽。

    几乎是条件反射,青峰跳起来,端起热水便冲过去,一面给李策递去水,一面劝道:“在京都调养了一整年,殿下的身子才好了些。再这么劳心劳力,怎么能撑得下去?”

    从京都来到晋州,李策就没有休息过。每一日,都是心力交瘁。

    “叶郎中有消息吗?”李策问。

    青峰攥紧拳头摇头。

    “没有,林镜又到城外去查了,他说叶郎中一定在城外。”

    李策抿一口茶水,缓缓下咽,喉咙中一阵瘙痒,再次咳嗽起来。

    青峰为他拍背,好容易才止住咳嗽,李策又问:“之前叶郎中常去审讯的那三个人,怎么样?”

    “都按照殿下的吩咐,”青峰道,“叶郎中失踪后,卑职就赶在别人前面,派人紧盯着,任谁都不准再见。不过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承认见过叶郎中。”

    李策点头道:“待会儿公审,把他们带上。”

    叶长庚离开前,说要去揪出下毒的人,所以他一定是去了晋州府衙。更何况他的马就拴在府衙院墙外,他出了事,晋州刺史周赐脱不了干系。

    而那茶盏中的味道,那特殊的饮食,表明这里不仅有李琛的人,还有吐蕃人。

    吐蕃人是同叶长庚一起消失的。

    那三个囚徒,或许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们常年在衙门做事,看惯了审案手段,是不怕严刑拷打、威逼利诱的。只能试一试,看看他们是否泯灭良知。

    “燕云回来了吗?”李策跨过门栏,又转身问。

    “还没有。”青峰向外看了一眼,算着时间,“应该快了。”

    “咱们不等等吗?”青峰紧跟李策,问道,“才刚刚辰时,或许周赐会把叶郎中送回来。”

    李策却脸色沉沉,脚步未停。

    “我明白了!”青峰道,“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此时郑奉安派人捎信来,说蒲州兵马和晋州反民已聚集城外,同河东道府军呈南北对垒之势,等待楚王前去交代案情。

    送信来的人很着急。

    “节度使说,反民冲撞府兵,形势紧张,还请殿下即刻便去。”

    那些百姓扬言要进京告御状,李策承诺今日给他们一个交代,才勉强留住。如果他去晚了,百姓闹着离开,府兵动手阻止,必然会有死伤。

    “好。”李策接过缰绳,就要翻身上马,可院门外却有人抱着个匣子跑过来。

    “殿下,殿下!有人送来这个!”

    那匣子两三尺长,虽然盖着盖子,但隔了很远,便能闻到血腥味。

    李策要去接,青峰已经率先抢过匣子,再退后一步,对李策道:“小心暗器。”

    “你也小心。”李策低声嘱咐。

    匣子打开,没有暗器,却有半条血淋淋的手臂。那手臂一看就是刚砍下不久,断口处的血液甚至没有完全凝结。皮肤并不光滑,虽然失血后呈现刺目的白,却能看出大小伤口遍布,不知受过什么拷打。

    青峰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李策,李策已迈步过来,站在匣子旁,伸手,却又僵硬地站定。

    愤怒和自责填满他的心,他看着那条手臂,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空白得像被白雪覆盖的旷野,寒冷、绝望,只听到震耳的风,从衣袖间穿行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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