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纸
“哼！”二炮憋着嘴，将脸拉的老长，“龙头叫你过去，快点！”
叶辰快速跑到龙头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报告，新兵到！”
这时，叶辰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龙头腿上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是《黑厚学》。
龙头将书放在通铺上，看了看很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coM
和二炮的声音不一样，他这种温柔相对而言比较自然。
“报告，新兵。”
“不用这么严肃。”
“叶辰。”
“聪明外露不算真聪明，适可而止。”龙头笑了笑道，“这床被子是给你垫的，等一下睡觉用。”
“回去吧，排在小强后面。”龙头又看了看二炮道，“今天时间差不多了。”
“开始洗漱！”二炮突然大声道。
从坐前面的龙头开始，每次两人，按座位顺序进行。除了前面几个人花的时间多一点，其他每组不超过两分钟。
等到洗漱完毕，每个人按之前的顺序归队，只听二炮喊道：“全体起立。”
“14！”此时，一道声音从外仓和厕所顶上的铁窗上飘了过来。
二炮立刻喊道：“报数！”
报数完毕，二炮大声汇报道：“14应到四十七人，实到四十七人，新兵一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开铺！”管教淡淡地说道。
因犯人多，监舍又小，况且龙头他们几个睡在上面占的地方又大，导致睡在地板上的人特别拥挤。甚至有的，一个人抱着另外一个人的腿睡，而且还要侧着身。
叶辰在厕所边铺好自己的垫被后，两手空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新兵！”这时，二炮喊道。
“到！”叶辰很小心地走到他跟前。
二炮从龙道里拿出一条被子，丢了过去。扬起一片灰尘，还夹杂着一股浓厚的酸臭味，呛得的他直咳嗽。
天花板上的大灯熄灭了，只留下前门走廊上昏暗的长明灯散发着惨白的冷光。
叶辰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显示刚好十二点。
靠在厕所边睡也好，空间再大的多，随时可以翻身。过了一会，看着其他人都已睡着，叶辰他根本不敢想，他还在想。
“揍一顿，让大伙出出气！”
“叫他把屁股洗干净，给大伙泄泄火！”
晚上会不会等他睡着了，这些人真的那样做。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心想该走的流程与场面自己可以走，但原则与底线是没有办法的，大不了把这条命留在这里，要死也得找个人陪葬。
下半夜，叶辰看到二炮两次经过自己身边时，都是眯着眼睛从他身边经过，完全没有看他。
他出了一身冷汗，暗自里在想，如果二炮真的对自己不轨，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得逞。
看着还有几个小时天亮，叶辰想这个夜晚总算可以安静的度过去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确定，他们还会对自己做什么，耷拉的眼皮再也经受不住，于是真的睡着了。
让二炮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睡着的叶辰手里紧紧握着板刷。板刷用的太久，有一头已经磨尖了，看来这小子真会拼命。
穿鞋的始终怕光脚的，你再牛，再凶，还是怕不要命的。再说，这小子说是犯盗窃，谁又会知道有没有犯命案在身呢。
天快亮时，叶辰醒了，干脆起来去厕所尿个尿，省得早上起来时排队尿尿，自己又排到最后。
他走到厕所里，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尿完了，刚松了口气，突然肚子一阵翻滚，他心里一紧，一堆秽物倾泻而出。这才想起，晚上进来时，吃了生的大蒜头，坏了肚子。
人生自古谁无屎，最怕拉屎没有纸。所谓的洛阳纸贵，他想在拉屎无纸时，那纸一定更贵。叶辰搓了搓空空的双手，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辰转过头来，身后的人都睡着了，看了看大通铺上睡着的人，仿佛个个置身太平间一样，这些人根本就无法指望，最终，他轻声叫了一声“小强”，这是唯一站着值班打盹的。
小强很不情愿地打开了打盹的眼，看了看厕所里的叶辰。
“能给我几张纸吗？”
“我也没有。”小强拍了拍衣服，表现出一股无奈的样子。
“帮我找一下。”
“我也是新兵，根本不知道哪里有纸。”
叶辰“噢”了一声后，看了看囚衣的口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