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拍照约见(2/2)
收工之后，姜芷从几百张照片里，挑出一张来发了朋友圈。
@姜芷：戒指我还是喜欢鸽子蛋，碎钻没什么感觉。
那张照片正是她坐在草坪上，虞轻舟躺在她腿上，她手里拿着草帽遮住他的脸，无名指上的红宝石钻戒异常显眼，哪怕是BAYYR家的玫瑰系列，都变得不起眼了。
冯太太第一时间就刷到了这条，顿时一阵无语。
好大的口气，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你老公舍得买钻石给你，了不起吗？长得好看，哪怕全身戴满了珠宝都不嫌俗气，反而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了不起吗？
她瞬间就酸成了柠檬，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嫉妒，露出丑陋的嘴脸，她决定再当一回好心人，直接把朋友圈截图发给了朱曼妮。
秦家婆媳俩，肯定比她更酸才对。
*
姜芷见到吴珊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吴珊珊穿着一身休闲装，明明是显胖的剪裁，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随时都能被吹走一样。
“你好。”
“请坐，红茶，可以吗？”姜芷连忙招呼她坐下。
吴珊珊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她们坐在阳台上，温暖的阳光落下，光线明亮，颜色鲜艳的桌布上，摆满了各色小甜点，看着就十分诱人，但是吴珊珊却没有任何胃口。
姜芷有些苦恼，她特地让人收拾出温馨的环境来，想让她们俩之间有个轻松的聊天氛围，但是吴珊珊的情况比她想象的严重。
“糕点吃吗？我家阿姨做的蛋挞很不错。”她没话找话说，声音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很怕惊扰到她。
吴珊珊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一块蛋挞吃起来，姜芷松了一口气，准备正式开启话题。
没想到只吃了两口的吴珊珊，忽然捂住嘴，面露痛苦的表情，一副要吐的模样。
“安迪，带她去洗手间。”
姜芷急声说了一句，安迪立刻带着她一顿狂奔。
幸好每层楼都有洗手间，吴珊珊才避免吐在地上。
等吴珊珊回来之后，餐桌上的甜点已经全部撤掉了，只剩下茶水。
“你还好吗？”
“还行。”吴珊珊冲着她笑了笑，不过端起茶盏的手却在发抖，在姜芷看过来的时候，瞬间将手缩了回去。
“我这几天食欲不振，不好意思，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
吴珊珊喝了两口热茶，压下胃里的翻涌，再抬头的时候，外表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哪怕她异常的瘦，颧骨都已经凸出来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她像是一杆竹，哪怕身躯再纤细，仍然有傲然面对暴风骤雨的力量，她很坚强。
“你昨天在医院吗？”
吴珊珊犹豫片刻，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芷笑着道：“我不是想打探什么，只是担心你。”
这话她说得非常真诚，吴珊珊挥挥手，苦笑道：“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值得打探的。我只是怕浪费你的时间。我是在医院，最近境况太糟糕，哪怕我自认为不是个脆弱的人，也坚持不住。有些抑郁，在看医生调整状态，我不能让自己陷入无限期的颓丧之中。”
这回轮到姜芷沉默了，被搞成这样，谁能不抑郁。
“你还想拍戏吗？”
“想，我热爱演戏。只是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了。”
两人进入了闲聊的状态，吴珊珊也放松了很多，她不敢问姜芷找她做什么，害怕心底那点期盼被现实戳破，带着几分逃避的现实。
“我最近要复出，工作室准备签人，你愿意来吗？”
“我？”吴珊珊听到的一瞬间，眼睛瞪大，完全的难以置信，她几乎想立刻答应，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最近圈里，关于我的传闻，你有听到吗？”
“听到了，但是你有实力，足够漂亮，还有一颗热爱演戏的心，完全值得发掘。”姜芷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但是我也足够倒霉，我拍得戏全都不能播，这样也无所谓吗？”
姜芷沉默，当然是有所谓的，投资方又不是做慈善的，为了让吴珊珊有戏拍，然后被霉运缠身，直接不能播出，那有什么用。
况且吴珊珊拍一堆不能播的影视剧，也是白搭，观众依然不认识她，拍出来做什么，孤芳自赏吗？
“你不用可怜我。”吴珊珊见她良久不说话，眼神逐渐黯淡，苦笑着说了一句。
“我没有可怜你，如果我真的可怜你，就劝你退圈，去找个厂子上班吧，别在这个圈里遭罪了。透过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还在不甘心，哪怕已经无戏可拍，你仍然不愿意放弃。像你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姜芷立刻反驳。
实际上吴珊珊一进来时的状态，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的架势，姜芷的确想放弃了。
这个人已经被折磨成这样，或许换个生活方式会更好，毕竟脱离娱乐圈之后，不再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娱乐新闻，远离朱曼妮的名字，或许纳福系统就无法从她身上吸取福运了。
她也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是当姜芷和她聊起演戏时，那些消极的情绪立刻远离了她，甚至让她变得明亮起来。
哪怕她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可是她仍然那么热爱表演。
吴珊珊鼻子发酸，她避开姜芷认真的目光，怕被她烫伤，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盒烟来。
“对不起，我可以抽一根吗？”
姜芷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等鼻尖嗅到一丝烟味时，才在心底啧了一声。
艾玛，幸好没被虞总看见，不然虞总得跟她闹了，事后一根烟都不让，结果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倒是这么宽容。
哪怕她极度厌恶二手烟，可是面对这样的吴珊珊，她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我最近状态不好，脑子里总是静不下来，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
或许是看出姜芷的震惊，吴珊珊解释了一句。
“我很谢谢你，你我素昧平生，却还想拉我一把，雪中送炭，但是我不能坑你。之前我找过无数位导演、制片人，我虽然不红，但是也有些人脉，我的经纪人为了我跑断腿，再小的角色我都去演过，比刚出道那会儿还要拼命，可是都不行。”
“只要沾上我，那部剧就会出问题。换掉我，问题就迎刃而解。我也是不明白，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事业也迎来了新气象，却忽然戛然而止。”
“你时隔好几年的复出，粉丝们都很期待，没必要毁在我身上。”
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且麻木，明明是极其痛苦的经历，她却毫无波澜。
只是烟抽得凶了，烟雾缭绕下，连她的眼神都变得模糊了。
姜芷没说话，或许她需要烟，不仅是让思维冷静，还是遮住脆弱的表情吧。
“如果你那里缺经纪人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薛哥带了我好几年，讲义气，能力也很不错，如果不是受我坑了，他早该火了。他的眼光很好，和他签约过的人现在大部分都火了，你可以查一查他的资料。”
吴珊珊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不忘推荐自己的前经纪人。
气氛整个僵住，就连姜芷都快憋得消极了。
“太太，你还好吗？”安迪走到她面前，轻声问了一句。
姜芷回过神来，“她离开了？”
“嗯，难怪这个吴珊珊一开始倒霉的时候，那么多人愿意帮她，为人处世真的没话说。哪怕你主动愿意帮她，她都拒绝了，别人很难做到吧。救命稻草伸过来的时候，死死抓住几乎是本能，她却可以推开。”
安迪边说边长叹一口气，遗憾的道：“真是可惜了。”
姜芷更是憋得快吐血了，这是她第一次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吴珊珊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也不敢随便提朱曼妮，这吴珊珊看起来也不蠢，要是姜芷第一次见面就提起来，再被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姜芷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直接把她整不会了。
她点开福运那本书，看到朱曼妮婆媳俩被她的朋友圈气到跳脚，心底才舒服了点。
哎嘿，她这边虽然进展不顺，对方也过得很抑郁，她至少不算输。
“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姜芷立刻逃离阳台，她都待不下去了，但凡看见周围的场景，还能想起刚刚的郁闷感。
晚上，她直接去公司接虞轻舟。
“连续两天来视察，老板娘最近很敬业啊。”男人挑了挑眉头。
“今天是想和虞总约会啊，赏光吗？”
“当然，荣幸之至。”
姜芷把他带到了农家乐，这里装修得像是个世外桃源，名为山水人家。
占地面积极大，没进大门前，外面是车水马龙、城市喧嚣，但是走进去之后，处处小桥流水，绿草如茵，还养殖了不少小动物，完全是个功能齐全的农场。
“今晚就住这儿行吗？你明早有重要会议吗？”姜芷挽住他的胳膊下车，整个人都快腻他怀里了，明显比平时要黏人。
“你说的当然都行。”男人回答得很爽快，瞬间就让姜芷喜笑颜开起来。
两人手挽手去逛园子，看到了野兔野鸡，甚至还有两只孔雀。
“你要喂吗？”虞轻舟递了几片菜叶子给她。
姜芷盯着笼子里吃得正欢的野兔，砸吧着嘴道：“这兔子长得真好，待会儿一只做烤兔，另一只做麻辣。”
虞轻舟看她吸溜着口水，不禁哭笑不得。
一直到上了餐桌，男人才发觉她的不对劲。
“怎么心不在焉的？你的鸳鸯兔来了，都不动筷子。”他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姜芷这才回过神来，她拿着调羹无聊的搅动着碗里的甜汤，斟酌片刻才道：“老公，你如果想劝一个非常丧气的人加入公司，但是她不愿意拖累你的时候，该怎么做？”
虞轻舟挑眉，想起姜芷最近工作室的大动作，猜到她是遇上困难了。
“拿钱砸。”虞总不愧是虞总，霸道总裁气息十分浓厚。
姜芷无语，皱了皱鼻子道：“钱她可以自己赚。”
“许诺她光明的未来，美好的前途，给她开大IP。”
“这些都不行，暂时无法实施。只要她参加的IP都多灾多难。”姜芷没忍住，还是把下午和吴珊珊的会面情况，粗略得说给他听。
男人听得很认真，哪怕一半都是姜芷在吐槽，他也不觉得烦，相反偶尔还给她投喂一块兔肉。
“平时都是我把别人给整得不会了，今天直接颠倒了。我没办法说服她，我这么快乐的一个人，和她待在一起久了，都觉得消极。我实在憋不住了，才来这农家乐晃悠，再不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我也浑身不得劲……”姜芷边说边抓头发。
好家伙，得亏她的情绪影响只是一时的，不然说不定朱曼妮都不用整幺蛾子，就可以开通两人的福运通道了。
不怪她焦虑，如果不对付朱曼妮，那现在的吴珊珊，很可能就是将来的她。
“她把你整不会了，是因为你太善解人意了。”男人直接开口，甩出一句话来。
“嗯？”姜芷愣住。
说正经话呢，夸她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平时你都是按自己的节奏走，别人自然被你气得七窍生烟。不过这回你显然是顺着吴珊珊，陷入她的节奏中，所以氛围才一直都是她掌控，完全是你不擅长的领域。”
虞轻舟说完之后，姜芷眨了眨眼，紧接着猛地拍了一巴掌桌面。
“说得太对了！我果然不适合善解人意，我要强硬起来！”
姜芷心里怜惜吴珊珊，所以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难免束手束脚。
但是被虞轻舟点出之后，她就察觉到不妥来。
她疼惜吴珊珊没错，但不能处处顺着她，那这气氛只会越来越丧，必须得把控自己的节奏。
“虞总，不愧是你，恍然大悟啊。”姜芷立刻喜笑颜开。
虞轻舟夹了一块兔肉，她下意识的张嘴，结果男人筷子一缩，已经到她嘴边了又挪开，最后送进自己的嘴里。
姜芷撇撇嘴：“你怎么不禁夸啊？”
“谁不禁夸啊？姜女士，你今天被我抓到双标的把柄了啊，平时对妈那么顺着就算了，晚辈孝顺长辈嘛。可现在这吴珊珊是哪号人物，享受的待遇竟然比你老公还好？”
听见男人这话，姜芷顿时头皮发麻，好家伙，她果然了解他。
今天下午吴珊珊抽烟的时候，她就想起了这茬，刚刚跟虞轻舟倾诉的时候，特地略过去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被他抓到。
“哎，我这不是心地善良嘛。小可怜的，一来家里吃两口东西全都吐了，瘦得都不成人形。”
“再说，你和她比较干嘛，你们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你才是我的大宝贝啊！”
姜芷解决掉一桩心事之后，整个人情绪极佳，直接挂在他身上，肉麻的话更是不要钱往外撒。
“我真是你的大宝贝？”
“千真万确。”
“那今晚我想来一根事后烟。”男人立刻提出要求。
姜芷：“……”
“你想找茬，非得抽是不是？”她抬起手作势要抽他。
“抽。”
男人抬起脸，一副给她打的模样，等姜芷的巴掌落下时，他立刻抓住她的手。
闹归闹，真等到事后，姜芷大发慈悲的同意了。
男人靠在床头，将烟点燃，眯起眼睛吸了一口，慢慢吐出。
额头上还沁着一层细汗，显然的那场情-事非常卖力。
“哎，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签吴珊珊？”
姜芷休息片刻后，往他身边凑了凑，好奇的问道。
她跟虞轻舟探讨过后，男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却丝毫没提出异议。
分明这看起来就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男人轻笑，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轻轻地摩挲着。
“老婆要搞事业了，我当然是全力支持，问太多的男人就不帅了。”
姜芷被他这个回答给逗笑了，当场冲着他吹口哨。
“行啊，虞总，最近表现越来越好了。”
“那我能申请下次继续抽吗？”男人立刻提问。
瞬间迎来姜芷的白眼，“啧，开心不过三秒。”
“算了，抽吧，只有一次了。不许再提抽烟的要求了。”
今晚的姜芷异常好说话，或许是情-事足够和谐的功劳。
“你想捧她的话，公司可以整个适合她的网剧。”虞轻舟躺了下来，轻声建议道。
“暂时不用，我可不想用你的钱捧别人，你只能捧我。”
姜芷随口就拒绝了，笑话，吴珊珊身上福运这个定时炸弹不拆了，谁捧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