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玩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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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戏团?

    “这是正经的马戏团吗?”

    【这是一家来自欧洲的的马戏团,据传马戏团团长拥有异能力,所以才能制造出无数令人咂舌的戏法。】系统说,【不过这种说法没有得到验证,更像是吸引流量的噱头,这位团长的花边新闻同样很多。】

    【当然,现在某只老鼠在里面掺了一脚,情况嘛……】

    水岛川宴都没空看新闻,也看不见路边贴着的海报,对这种马戏团也不怎么感兴趣。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没有自己去看过马戏团,只在电视上接触过几个零星的表演片段,是蔫了吧唧的老虎站在球上表演平衡。

    他不怎么喜欢动物表演,对于杂技也没什么兴致。

    但这边很热闹。

    水岛川宴过了检票口,能清楚听见里面观众的惊呼声,似乎开场表演已经开始了。

    “这得不少人吧……”他略微犹豫,“费奥多尔会在这种地方搞事吗?”

    【他什么都能做出来,只为了达成他的目的。】

    水岛川宴把代表门票的纪念手环套在手腕上,往里面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检票口关闭的声音。嘎吱一下,金属的大门合上了。

    这场景……

    他回头。

    然而面对的却不是什么想象中的恐怖场景,方才还在微笑的检票员冲他解释了一句:“您真幸运,检票通道结束前过来了,是今天这场招待的最后一位客人呢。”

    还把一袋棉花糖塞到他手里。

    水岛川宴不禁怀疑:“难道我运气真的很好?”

    买的小零食没了,他还饿着,没忍住啃了口棉花糖,甜滋滋的,是正常的甜味。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他往里面走了进去。

    因为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这个马戏团的内景做得很好。几乎是把童话场景给复刻到了现实中。传统的圆形马戏团帐篷内部,被铁板隔绝成了一条条小路,做成了小迷宫,又被妆点了垂下来的青绿藤蔓、棉花制作的白云,仿真的枝干挤挤挨挨地盘在甬道里,像极了蜿蜒不见尽头的树洞。

    有些地方,甚至得弯腰爬过去。

    像是专门为孩童制作的游乐场地。

    水岛川宴欣赏不了风景,只觉得一头雾水。

    他的头发被小树枝勾了好几次,爬的时候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裙子,好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狼狈。

    “我走的方向是对的吗?”他拢了拢头发,叼着小皮筋把它们扎在一起,“观众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了。”

    【稍微有些偏,这里的路需要绕一绕。】

    其实这儿是个镜屋,大大小小的镜子排在房间里,制造出了迷宫的效果,肉眼看上去,就像是空间被无限放大了。然而水岛川宴不依赖视力寻路,他下意识往观众声音最响的地方靠近,果不其然触碰到一层薄薄的镜面,冰凉凉的。

    他把手贴上去。

    镜子里倒映出他的略显疑惑的脸,身后和斜侧的镜子里,能清楚看见毛茸茸的尾巴正在轻轻摇摆,来回的折射弄得镜面里全都有白色的毛球了——水岛川宴总是无意识地晃尾巴。

    系统注视着画面,忽得有些庆幸水岛川宴看不见。它知道这人胆子其实没那么大,这儿的镜像迷宫不像童话的梦幻,更像是奇诡的噩梦,人处在里面,仿佛都缩小了。

    无端让人想起一些精致的手办盒,水岛川宴就是里面的展览物。

    比起布景,他更像是童话里的人物。

    “我现在要往什么方向走?”

    【右边。】

    水岛川宴迈出一步。

    而后倏地炸毛。

    “啊!”

    他反手伸到背后捉住自己的尾巴,触手一团绵软,没有异常。

    可是刚刚分明有……

    “系统,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我尾巴了。”水岛川宴谨慎地后退了一点,“你帮我看看有东西吗?”

    尾巴上好像还残留着一点触感,不是那种被小树枝勾搭到的感觉,碰到他的东西是有温度的,而且如此熟悉,他能肯定那就是一只手。可是他刚从那儿走过,几乎可以确认原来这里是没有人的。

    【有。】系统倒是看得分明,光滑的镜面里凭空出现一只手探了出来,抓住了水岛川宴的尾巴,又转眼消失,可谓是恶趣味至极。它叹气,【果戈里的能力,你记得的。】

    水岛川宴恍然。

    他想了想,抬头对着空气:“果戈里,是你吗?”

    第一句话还比较虚,接下来就理直气壮很多了。

    “应该就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水岛川宴超大声地说,“你能不能把我刚买的小笼包还给我啊——凉了就不能吃了——”

    系统:【……】就惦挂这个。

    似乎是对面也觉得他的关注点太怪,在水岛川宴说完之后的几秒里,一袋软绵绵的东西被丢过来。

    水岛川宴下意识接住了。

    正是他买的小零食。

    “你就惦挂这个?”果戈里的声音忽得出现在上方,“没有其他的感觉吗?”

    “什么?”水岛川宴摸了摸自己的买的东西,发现里面的点心已经碎完了,顿时有点不高兴,“我除了生气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果戈里的声音仍旧在上方,可他的手忽然出现在下面,摸了一把水岛川宴的耳朵:“有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是真的,你都已经长出尾巴耳朵来了,这可真是……太棒了!”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弄一份。”水岛川宴抖了抖耳朵,“费奥多尔在哪?”

    “费佳……”果戈里的声音低了一点,他语调很古怪,像是忍着笑,又像是马上要崩断的弦,“费佳现在大概最想见到你。”

    水岛川宴心想自己可完全不想看见费奥多尔。

    他稍微往侧面靠了一点,果戈里的异能力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没有办法通过声音来判断他会出现的方向。但是他又想到太宰治,太宰治的异能力是无效化其他所有人的异能力,他虽然做不到,但可以利用篡改,让果戈里的能力失效一段时间。

    “别那么紧张。”果戈里又摸了一下水岛川宴的耳朵,“他只是想请你帮忙解决一点小麻烦。”

    下一秒,熟悉的失重感传来。

    还有如潮的鼓掌声。

    水岛川宴下意识捂住耳朵,他听觉敏锐,一时间受不了太大的声音变化。

    好像是直接被果戈里传到表演场地了。

    从声音回响判断,他应该是在后排某处,很靠近边缘了。

    他在外面听得没错,里面确实有很多观众。水岛川宴的一颗心沉下去,他本来就很害怕费奥多尔弄点什么事了,现在人那么多,异能力者发点疯,其他的无辜路人哪里受得了。

    他没那个能力救所有人,却也不想让悲剧在眼前发生。

    “谁?”

    他正捂着耳朵,手腕忽然被碰了,有温凉的手指缠上来,声音直接对着他的耳朵:“水岛川君,好久不见。”

    是费奥多尔的声音。他好像就在自己身后。

    水岛川宴听见熟悉的声音,应激似地炸毛,一下就把费奥多尔的手拍开了:“费奥多尔,你要做什么?”

    “请朋友来看一场表演而已。”

    “我和你可称不上朋友。”水岛川宴确定费奥多尔就在后排,他按了按座椅靠背,直接翻了过去。

    他今天虽然只计划了和松田阵平见面,但还是在身上放了点防身的东西,轻薄的刀片正好可以贴着放在腿侧,此时摸出来夹在指间,凭感觉抵上了费奥多尔的脖子。

    “而且我是盲人,这种表演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座椅和座椅之间隔的不远,位置不算宽,他翻过来的时候两条腿的膝盖正好分开压在椅面上。裙子紧是紧了点,倒也很方便运动。

    “我警告你,别做什么事。”水岛川宴模仿了一下曾经看过的电影,用恶狠狠的语气,“否则这把刀会划破你的喉咙。”

    费奥多尔低头。

    他们这儿是很后排了,帐篷内部的光线很暗,只有来自舞台的灯光,五光十色。水岛川宴几乎是跪在椅面上,腿部的肌肉线条隐隐可见。他大概意识不到自己这个姿势比起威胁更像调情。

    无论多少次,这种没有杀人意味的胁迫,都太软弱了啊。

    费奥多尔忽得前倾身体,几乎是自己往刀片上压。

    水岛川宴果然缩了一下手。

    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下意识的动作,有点恼怒:“费奥多尔!”

    刀片划破什么东西的触感令人头皮发麻,刚刚那一下动作的很小,可是水岛川宴确信费奥多尔的颈侧被划伤了。

    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都没杀过鸡,顿时有点不适,想说点什么,又倏然愣住了。

    有哪儿不对劲。

    他现在鼻子超级灵敏,尤其是对血腥味,但是现在费奥多尔的“伤口”附近没有任何的血味。

    难不成他刚刚的手感错了?

    水岛川宴皱眉。

    身后爆发出一阵热烈而杂乱的鼓掌声,表演正式开场了。

    有问题。

    “你不是费奥多尔。”

    那些鼓掌声依然热烈,却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正常的开场鼓掌不可能持续那么久。而且每个角度的声音都一样,杂乱感也有点刻意,仿若喜剧表演中用来特意捧场的合成音。

    水岛川宴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似人非人总给会制造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感。

    他第一反应是想离开眼前这个“费奥多尔”。

    然而为时已晚。

    身前的“费奥多尔”用力合拢双臂,把水岛川宴困住。水岛川宴闷哼了一声,拿着刀片划了下去,却直接卡在了“费奥多尔”身上。那是一种很诡异的触感,一开始有些像割开柔软的皮革,再往下却是坚硬的质感。

    “什么东西……”

    他愈发觉得恐怖,眼前的东西也不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什么死物。他用力拔出刀片,重新切割下去,同时想要站起来,然而跪着的姿势不太容易发力,挣扎了几下之后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薄薄的长袜顿时撕开了一片。

    水岛川宴也顾不得这种问题,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不少玩意正在靠近。

    它们的脚步声听起来很类似,体重大概也差不多,水岛川宴深呼吸了一口,发现自己没听见什么呼吸声,离他最近的这只“费奥多尔”甚至没有心跳声。

    假人?

    异能力?

    肾上腺素开始分泌,水岛川宴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宁可直面某些暴力场面,也不要这种安静的恐怖。

    刀片镶嵌在这个不明物体的身上,拔不出来了,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反手到后面握住“费奥多尔”的手,用力一拧。

    嘎吱——

    好像是木头的声音。

    他往后仰,胳膊搭在前排座椅上借了个力,远离了“费奥多尔”。

    “系统……呃!”他刚想在内心呼唤一下系统的帮助,喉咙就被扼住了。胳膊、肩膀、腰、大腿,好几处地方被不同的手抓住,都有一股不似真人的巨力,一时间居然动弹不得。

    “别吓着客人了。”费奥多尔的声音,似乎是在对着谁说话。

    喉咙间的力度顿时轻了,水岛川宴喘了口气。

    “看起来,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您有了不一样的奇遇。”费奥多尔看着水岛川宴的尾巴。

    他现在被六七只人偶架住了,身上的小西装脱落下去,腿上的袜子也破破烂烂的,头发扎得不是很牢固,发圈掉落后凌乱地散下来,把一只眼睛遮住了,只有左眼露在外面,“恶狠狠”但很茫然地瞪着空气。

    “木偶剧场开始了。”果戈里的声音远远的出现在舞台那边,他抓着杂技表演用的绳子,在空中荡来荡去,“费佳,你把小狗弄生气了。”

    水岛川宴这会儿确实很茫然,但不是因为周遭的情况,而是系统。

    系统没有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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