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三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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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位面。

    经过百官磋商,朱祁钰最终决定给南明隆武帝送去如下支援,分别是:

    五千精锐战士,以及他们的家人。

    紧急调拨来的水师战船若干,因为隆武政权定都福建,北伐主要走水路,

    粮草军械若干,可以支撑一年有余。

    以及,许多的“人才”……

    石亨/徐有贞等一众夺门之变的“功臣”们,全部被打包送了出去。

    隆武帝:?

    行吧,他不挑,有总比没有好。

    石亨对此,倒是接受得十分坦然。

    自己今后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能够保留一命,已是陛下看在从前的功劳上,网开一面了。

    他跟徐有贞这种无才无德、纯粹投机倒把之人,还不一样。

    他是有一定能力的,素来骁勇善战,被称作“有陇西李氏之风,使之卧虎北陲,自当匹马不南矣。”

    在京师保卫战中也曾担任总兵官,身先士卒,屡建功勋。

    只是后来……

    荣华与权柄终究迷了他的眼,再也找不回当年为国为家,浴血奋战的那颗初心了。

    走过世间繁尘喧嚣纷纷,却依然一身清白、片尘不染者,世间能有几人?

    在整个时代,也就只有一个于谦罢了。

    大军离开的那一日,百官都来到殿前,为这支远征的队伍送行。

    于谦迎着清秋的冷风,揽衣坐下,抚琴奏了一曲《出塞歌》。

    琴音铮铮凛然,如同凤鸣金铁,万古的浩荡长风与山河正气遗声,都在弦上激荡,信马由缰地散入秋日霜天。

    在这琴声中,战士们都拖家挈口,老幼相依,最后一次回望家园。

    他们都知道,此一去,便再也不能归来,但最终,还是依旧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前方。

    只因一百年后,有另一个大明,山河在异族铁蹄下破碎,百姓惨遭屠戮陷于水火,等着他们去拯救。

    一曲终了,穿越光门开启。

    朱祁钰倾酒一杯,洒于地面:“祝诸君此去万里,诸事大捷,日月江山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战士们鱼贯而入,列队去往后世的南明。

    石亨走在最后,褪下了忠国公的衣冠印信,放在地上,向着朱祁钰长长三叩首。

    而后一言不发,径自去了。

    光门的另一头。

    隆武帝朱聿键白发如雪,正在静静地等待。

    他是天下汉人中,最后一位被视为中兴之主的帝王,却一生命途凄惨。

    因为祖父的迫害,后来又因起兵勤王触怒了崇祯,在高墙监狱中,度过了一十八年岁月,甚至一年前才出狱。

    朱祁钰与他隔空对望了一眼。

    眼前这位帝王,着实是相貌堂堂,天日之表,虽一身书卷气,看似清癯文弱,目光流转间却如若两道冷电,写满了坚毅决绝。

    “朕把他们交给你了”,

    朱祁钰微微颔首。

    隆武帝行礼谢过:“景泰陛下放心。”

    朱祁钰看向他身后,

    忽然发现……

    隆武帝这个皇帝究竟当得有多寒碜,为什么堂堂天子会面,身边就只有一个少年陪同啊!

    他的百官呢,侍从呢,亲信与死士呢!

    朱祁钰叹气不已。

    那个少年,正是最红衣轻狂的年纪,显然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神情高傲,又不失天真,修丽眉眼间凝聚着一种所向无前的锐利锋芒。

    “皇儿”,隆武帝温和地看向他,“走,去看看我们的援兵。”

    少年版本的郑成功,当然也可以叫朱成功,此刻神采飞扬地说:“真好,我们现在终于有力量进行北伐了。”

    “对了父皇”,他又问,“这次我可以自己统领大军吗?”

    隆武帝却忽然沉默了。

    他看着少年郑成功,便想起之前在天幕上,别人提起的他未来事迹。

    焚青衣,抗胡虏,驱外夷,收台湾,转徙风浪,一柱擎天。

    就连敌人康熙都赞美他:

    “四镇多一心,两岛屯师,敢向东南争半壁;

    诸王无寸土,一隅抗志,方知海外有孤忠。”

    隆武帝感叹于郑成功的光辉未来,也意识到,以后自己不在的日子,这孩子独自一人,必定吃了很多苦。

    天下为人父母者,纵有千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到头来,都免不了生出这样的一种诉求: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我宁愿你不那么好,不那么天下无双,只盼你平平无奇,才可在这乱世中平安终老,保全性命。

    然而……

    郑成功注定生而不凡,生而为王。

    自从看到了天幕上的那个永历皇帝朱由榔,隆武帝就知道,自己历史上的结局,恐怕不太妙,要不然也不会是永历继位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郑成功能够一心顺遂,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到了日后沧海横流,故人已去,他只剩孤零零一个人,依旧还能记得,当年自己也曾是被捧在掌心、万般偏爱的孩子。

    人间要他命途坎坷,众叛亲离,逼他快快成长起来,接过复兴重任。

    但我只盼他一生平安喜乐,百无禁忌。

    “当然可以了”,最终,隆武帝这么告诉郑成功,“皇儿来做招讨大将军如何?”

    少年郑成功自信地笑了,眸中落了一片星子熠熠生辉:“好!”

    为首的将领拿着名册请他们过目,郑成功一行行扫过去,忽然在其间发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名字!

    他惊讶地望向人群中,果然看到有一坨奇怪之物,正在那里反复蠕动,破口大骂。

    但还没骂出声,就被旁边人拿起一块破布堵住了嘴!

    哦豁,原来是堡宗!

    郑成功:“……”

    隆武帝:“……”

    这玩意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朱聿键沉默良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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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郑成功顿时警觉,纤细莹润的手指扣紧了佩剑。

    堡宗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点北伐资源,可不能被他横插一杠子,给霍霍没了!

    “不然我去把他杀了吧”,少年忽然提议道。

    “不可”,隆武帝将他按了回去,声线温凉清和,“皇儿莫要为了这么一号人,污了自己的剑。”

    他眉峰微扬,似有利剑般的冷光荡开青山隐隐:“他说自己是堡宗,难道他就是么,朕还说他是流落在外的一个贱籍呢。”

    南明毕竟是他的地盘,他有的是法子让朱祁镇吃尽苦头。

    况且他出自唐王一系,朱祁镇并不是他祖宗,对付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郑成功:“……可是父皇,之前看于谦挑战的时候,你才教过我「难欺者心,可畏者天」,骗人不太好吧。”

    朱聿键微笑道:“对人类要讲究道德礼仪,对禽类,则讲究往死里打。皇儿觉得,这堡宗的所作所为,算得上人么?”

    郑成功诚恳地摇头:“那必然不算了。”

    于是。

    为了防止堡宗进行一些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当即就给他灌下了一碗哑药,装进麻袋,丢入了抗清前线。

    朱聿键派专人监视他,不时传回了一些音讯。

    因为他们这边离前线尚有一段距离,信使一路奔波,到来的时候往往是饭点:

    “朱某镇今日操练不合格,挨了十下板子,肿成了猴屁股。”

    “朱某镇在小队活动中,因为满嘴阿巴阿巴,挨了一顿好打。”

    “朱某镇拿着一枚玉佩,要与同营军士换口饭吃,该士兵所有好处照拿不误,但完全不给饭,朱某镇大悲,惨嚎不已。”

    ……

    “幸好当初没有直接把堡宗杀掉”,午饭时,少年郑成功听着汇报,感叹不已,“堡宗的惨剧一日日听着真下饭啊!”

    手里的饼都变香了!

    隆武帝眼前一亮。

    本来吧,隆武帝经常为了自家孩子挑食而感到头疼,未曾想,折腾一番堡宗居然还有这等意外功效。

    再加上战略方面的各种考虑,他索性就收拾收拾,直接带郑成功去了前线。

    堡宗喜获提拔,成了当朝帝王帐中的……端菜员。

    反正就是少年郑成功什么时候又又又不想吃饭了,隆武帝就让堡宗出来溜一溜,站在那里挨一顿骂,给孩子逗开心了,自然就愿意吃了。

    什么,堡宗他不想做?

    真当大明军营是专养闲人的?

    对于这种消极怠工的行为,难道不该来一全套的鼎镬沃汤,剥皮楦草?

    ()    堡宗:“……”

    这日子过得(),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大家都是朱家人,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也没有了威胁对方的能力,为什么不能放他一条活路呢。

    可惜,朱聿键这种起于微末,在高墙幽狱中一关就是一十多年的狠人,心境早已如冰雪般冷彻,唯一一点心尖上的温情,也只给了自家孩子,还有他的江山百姓。

    面对堡宗声泪俱下的控诉,朱聿键淡笑着问他:“你不想干现在这个位置?”

    堡宗猛点头。

    朱聿键淡淡道:“朕一向广开言路,从善如流,既然你不想干,那就送到清营当战俘吧,还可以扔出去做流民,做奴隶……”

    堡宗人都吓傻了,趴在地上发抖,赶紧用手语比划,表示不了不了。

    少年郑成功很生气,觉得堡宗真是完全没拎清自己的位置,居然还敢去告状。

    卖国贼没有人权!

    他最近正在练习射艺,索性天天把堡宗竖在那里当活靶子,射向他头顶上的苹果。

    郑成功的手其实很稳,箭无虚发,但他就是要刻意恐吓堡宗,每次都故意偏离半寸。

    堡宗被吓得魂飞魄散,汗流浃背,每次练完射箭,都宛如掉下河游泳了一遍。射完了箭,还要被赶去继续干活。

    王帐中,经常传来这样的话音:

    “朱祁镇,我看你端茶倒水的姿势挺标准,完全是服务领域中一位埋没的人才!”

    “搞快点啊,这么拖沓,没吃饭吗!”

    “不是,你盯着我看做什么,父皇,他肯定又在琢磨坏主意了,快帮我打他!”

    隆武帝明知他不可能吃亏,还是借题发挥,把堡宗收拾了一顿。

    完了之后又回头哄自家小孩,带人去前线大杀了一场,扫灭了一堆清军。

    少年郑成功:嘻嘻。

    小半年时间,他们从福建沿海一带北伐,打到了崇明岛一带。

    堡宗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的,每次拎到前线溜达,极其能够吸引对面炮火,居然回回都不死!

    郑成功立刻将堡宗物尽其用,每次冲锋都用战马拖着,一路拽到最前面。

    清兵们认为堡宗奇货可居,纷纷赶来营救,结果被早有准备的隆武帝杀得大败而归。

    一天打完仗,郑成功把堡宗拎下战场,见他遍体鳞伤,忽然状似良心发现道:“父皇,他晚上还要回去干活,老让他这么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堡宗死鱼般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光,充满惊喜地看着他。

    少年郑成功又道:“不如直接把他腿打断吧,一劳永逸!”

    堡宗看着他如此灿烂明媚又充斥着杀意的笑容,深深打了个寒颤。

    再看旁边的朱聿键,正微笑点头,一脸“我家小孩好乖啊”,“可惜还有点太仁慈了”,“算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的欣慰神情。

    ()    “都依你”,

    他说。

    这一晚,

    堡宗被打断了腿,整夜凄惨哀嚎:“……”

    好想去死啊,快让他去死吧。

    然而明日天明,隆武帝的属下们又如期而至,带着魔鬼般的灿烂笑容,将他一路拖在马边,带上了战场。

    ……

    于谦的挑战通关和景泰位面的丰厚奖励,极大地鼓舞了后继者。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加入崖山副本挑战。

    许多位面接连派出了本朝的大将,都在崖山海战的战场上,取得了一点小成果,收获也颇为不错。

    大商的女将妇好,为商朝赢回了先进的甲胄兵刃三千。

    战国位面的赵国名将李牧,带回了一年份的全国境内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前秦君主苻登的毛皇后,出战大杀四方,为淝水之战后,风雪交加的前秦,带回了士兵五千。

    甚至还获得了一枚神奇令牌,只需要将对方的姓名写在上面,哪怕远隔千里万里,也能立刻咒杀!

    当然,必须是恶贯满盈的坏人,如果是好人的话,这枚令牌并不起作用。

    苻登捏着令牌,眼眶泛红:“夫人啊,朕心中有一个誓杀的人选……”

    毛皇后:“我心中也有一个人选……”

    苻登:“那,夫人,我们一起到先帝灵前祭拜,而后说出这个名字,好不好?”

    毛皇后:“好!”

    当下,帝后一人在西风凛冽中,整理衣冠,对着先帝、大秦天王苻坚的灵位,拜了三拜。

    苻登:“这个人就是——”

    “姚苌!”

    “姚贼!”

    姚苌,羌人逆贼,昔年蒙受苻坚之厚恩,委以腹心,淝水之战后,不思为君尽忠,反而掀起叛乱,甚至亲手缢死先帝,掀起无边杀戮。

    无数百姓因此惨遭屠杀,被做成军粮,可谓是恶贯满盈。

    当下,毛皇后一笔一画,准备将姚苌的名字,刻在咒杀令牌上。

    苻登连忙阻止她道:“夫人的书法如此高妙,拿来写姚贼的名字,实在是浪费了,不如换朕来吧!”

    毛皇后:“……”

    毛皇后啼笑皆非,见自家夫君甚是坚持,只好将毛笔递给他。

    千里之外,姚苌正在踌躇满志,欲要一举攻灭前秦,忽然间脖子一凉,头颅飞得老高!

    姚苌在半空中飞了许久,只看见下方一具无头尸体。

    那是谁的尸体呢……

    哦,原来是我啊!

    他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姚军见到他莫名死状,大为惶恐,纷纷以为是杀死苻坚所导致的天谴降临,当下肝胆俱裂,一哄而散。

    毛皇后带着新到手的五千精兵,还有自己本来的大军,将羌人部落彻底扫灭,苻登留在后方坐镇中枢,安抚百姓,配合得十分默契。

    帝后一人,可谓给前秦的国祚,又强行续了一波。

    ……

    南明弘光位面,出战的是大将军秦良玉。

    这一夜,应天府下了好大的雪,古城的苍苍烽火,夕照的远山烟树,都淹没在一片茫无涯际的雪色中。

    出征的人一身白袍,仪度娴雅,风骨从容,似一柄穿云的利剑刺破了万丈青天。

    送行的人也是一身白衣,文弱纤细,执伞立于风雪中。

    史可法拿了出征檄文:“我只能送到这里了,请大将军速速上路。()”

    ……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史可法沉默了一会:“回去领死。”

    毕竟对方一旦参赛,整个弘光位面的人都能看到,自然会知道是他进行了暗中操作。

    他手里又没有兵权,一朝东窗事发,肯定会被四镇之人杀害。

    秦良玉又问:“你不去其他地方避一避?”

    史可法摇头,一派风清月朗地说:“我不求苟全己身,只求俯仰天地,光鉴于心。”

    “此次矫诏本就是逆国犯上之举,其罪当死,死前能看见将军扫平崖山,来日归来诛灭清贼,我也已经死而无憾了。”

    秦良玉大皱眉头,心想无怪乎旁人都说史阁部虽然风骨凛冽,性情却十分和软,行事拖泥带水。

    这已经不是软了,完全就是读书读傻了啊!

    她手腕一翻,将一枚令牌扔到史可法面前:“这是我石柱营地的通行令,阁部先去那里待上一阵吧。”

    史可法大惊:“这如何使得?”

    秦良玉又道:“是有条件的。你既然是朝中最有能力的文官,正好在我离营期间,替我坐镇一下,搞一搞百姓治理,农桑生产。”

    史可法仍旧踌躇:“这……”

    跟他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打算慨然赴死来着!

    ()    秦良玉不悦道:“时不我待,

    阁部大人还在迟疑什么,

    莫非你还打算南下寻那隆武帝不成?”

    史可法立刻摇头:“当然不是。”

    且不说兵荒马乱,能不能立刻找到朱聿键,即便找到,对大局恐怕也于事无补。

    朱聿键虽然能力超群,但他现在一没身份背景,一来手里也没势力,根本不顶用啊。

    这么思考了一番,史可法忽然发现,眼下唯一有能力去力挽天倾的,正是眼前人!

    他立刻对比了一下秦良玉和明太/祖的经历。

    太/祖陛下一十岁出头从军,秦良玉也是一十岁出头从军;太/祖横扫江南战绩第一,秦良玉南川路战功第一;太/祖诛灭暴元,让异族闻风丧胆,秦良玉血战浑河,让八旗兵望风而逃。

    这不就一一完美对应上了,是天选的帝王之才?!

    自行洗脑,最为致命。

    史可法一下子就不想死了。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女帝,他可不在乎这朝廷到底姓秦,还是姓朱,他关心的是天下百姓的安危。

    所以在历史上,面对清军围攻扬州城,他为了保护身后百姓,不惜死战至最后一息,决不投降,最终殉死梅花岭。

    就连他的敌人,后世乾隆帝,都称赞他“节秉清刚,心存干济,危颠难救,正直不回”。

    “大将军”,史可法深吸一口气说,“等你归来,有没有兴趣造个反?我可以给你当军师。”

    秦良玉:“……”

    秦良玉:“…………”

    你不是大明第一忠臣吗,怎么一上来就劝人造反!

    她过于震惊了,以至于在参加崖山海战副本的时候,都仍旧在思考着这件事。

    秦良玉这次副本完成得相当不错,奖励十分丰厚。

    除了常规的甲胄、兵器、战马等,还带回来了一盆屈佚草。

    这种来自《山海经》的神草,又名“指佞草”,看到奸人就会向对方倾斜,表明此人立身不正。

    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史可法在给她部下的一众将领们作思想动员。

    “诸位!你们现在也看到了大将军在天幕中的英姿,而且还带回了大批奖品。”

    “现在正是我们一鼓作气,打回应天府,扫灭四镇,保护百姓,再造乾坤的时候!”

    一名女将犹豫地问:“若是将军不愿……”

    史可法慷慨激昂:“汝不闻黄袍加身之事乎!她不愿,我们可以推她一把,这天下的帝王,难道生来就都是帝王吗!”

    众人恍然大悟,不愧是大明第一文官,他说的好有道理啊。

    以前我们是势不如人,这才屈居人下,现在都已经强大起来了,为什么还要给腐朽的弘光朝廷卖命?

    秦良玉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将屈佚草放在桌上,正对着史可法。

    只见屈佚草嗖地一声,蹿得老高,但叶子一直挺拔笔直,分毫不易。

    史可法:“…

    …它这是在做什么?”

    秦良玉也不懂,但是看见小草蹭蹭往上涨,始终站得笔直,只得猜测道:“因为你太过正直了?”

    这确实比较难办。

    如果史可法劝她造反是出于私心的话,她大可以直接把对方镇压。

    但史可法完全就是出于天下生民的立场,为了公义,她总不能打击人家一片关爱百姓的拳拳之心吧?

    见她还在迟疑,史可法立刻给她出了个主意:“将军可以带大军驻扎在应天府外,携带屈佚草入朝,一一辨明朝中忠奸。若是好官居多,证明还有救,否则……”

    秦良玉讶然:“率大军入京师,岂不形同于造反?”

    史可法微笑,眸中漾着一川清澈的明月:“大将军,你要知道,你麾下现在有十万人。”

    秦良玉秒懂:“所以?”

    史可法告诉她:“带着十万大军进城的,那不叫拥兵作乱,叫做心怀正道,起兵勤王。”

    什么?有人不同意?

    你看看我手里的剑,那怎么可以!

    秦良玉:“……”

    惊了,这就是文人的政治智慧吗?

    史可法自从来了她这里,完全就是放飞自我了!

    但是秦良玉转念一想,还真觉得史可法这个提议很有道理,遂决定在三日后,大军开拨,快马加鞭,很快赶到了南京城下。

    眼见她端着屈佚草,一步步走入大殿,满朝文武面色惶恐,弘光帝更是吓得两股战战,直接缩到了龙椅下面。

    他抬眼看见了一边的史可法,顿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阁部救命!”

    史可法一身俊秀白衣,素裳染雪,手拈一枝经冬的梅花,徐徐道:“史某早已褪下官服,辞官出走,并非阁部,陛下怕是找错人了。”

    弘光大怒:“乱臣贼子,你深受国恩,今日胆敢不为君效死,朕诅咒你不得好死!"

    百官也纷纷痛骂起来。

    有说“臣服女将,牝鸡司晨,祸乱朝纲”的,有说“沽名钓誉,真是伪君子”的,还有说“今日若死,他早晚会下地狱,自己就在下面等着他”的。

    史可法是一个纵然刀剑横颈,依旧谈笑自若的人,岂会在意这么区区一点言语。

    当下,不过淡笑置之而已。

    秦良玉却听得眉头一皱,寒冬凉云照在她隽丽而一往无前的眸间,宛如金铁铿锵。

    纤长手指在佩剑上轻轻一摩挲,抖落铮然一道剑鸣:“敢当着我面威胁我的军师,真以为我今日是来跟你们友好协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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