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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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范营似乎有些着急了,再次催促:“快走,再磨叽就要追不上他们了。”

    奚陵:“跟着你就能追上吗?”

    范营:“……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没跑出来。”

    声音轻缓,奚陵平静陈诉着自己看到的事实:“我看到你被魔蟒咬掉了半个身子。”

    这种伤势,活不下来的。

    “我不明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奚陵语气中带着不解,“明明可以直接杀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人弄到山顶跳崖,不嫌麻烦吗?”

    范营前行的背影终于停了下来。

    四下静谧,范营始终没再说话,像是被定住了身体。

    下一刻,他猛然跳了起来,回身冲向了奚陵!

    普通人类显然是跳不了那么高的,惨白空旷的雪地之上,范营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

    尖利的獠牙随着他血口大张的动作反着寒光,奚陵侧身躲过了这堪称迅猛的一击,轻轻一跃,便跳上了高处一块横贯而出的石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论是范营攻击的动作还是奚陵的反应速度,都快得如同闪电,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点淡淡的残影。

    方才还金灿灿的阳光在范营被戳破身份的一瞬消失干净,寒风凛冽,阴云蔽日,呼啸的风声凄厉带着呜咽,没了麻痹人心的幻象以后,雪山环境的恶劣终于彻底显露了出来。

    奚陵俯视着底下的范营,脸颊被夹杂着暴雪的狂风刮得刺痛无比。

    平日里一碰就倒的身体此刻巍然不动,磐石般在风中屹立,唯有苍白的脸色仍旧提醒着他的虚弱。

    过两天估计还得再病一回。

    遥遥对峙中,奚陵漫不经心地想。

    下方,“范营”已经彻底没有了人形。

    他的身体显而易见地长长了一截,左突右摆,像蛇类一样摆动着腰肢。一块块的腐肉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落,看上去恶心又可怖,像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而最可怖的,还当属他此刻的脸——眼球空瘪,一只垂吊,一只脱落,长出獠牙的血口夸张地大张着,嘴角一路咧到了耳侧。

    狞笑着看着上方的奚陵,“范营”再次攻了上去!

    他动作十分迅捷,野兽般悍然突进,奚陵从容不迫地躲避着,上下翻飞中居然也没落什么下风。

    “你的运气不太好。”挪闪躲避中,奚陵目光左右扫视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而后,伴随着“啪”的一声,他忽然一劈手,徒手卸下了一块尖棱状的石块。

    眨了眨眼,奚陵眼中露出了真切的遗憾:“如果是三天前,我或许还打不过你。”

    下一刻,瘦弱的年轻人瞬移一般,眨眼掠至了怪物的身后!

    并不算尖锐的石块仿佛被授予了神力,轻而易举地扎进了范营的后背,残余的力道在刺穿他以后依旧不减,将怪物直直钉进了山壁!

    雪层滑落,劈头盖脸地砸上“范营”,而此时此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方才的狞笑收回。

    和那天那个死得很透彻的抬尸人不同,如此严重的伤势并没有让“范营”虚弱很多,他挣扎的动作依旧有力,还有余力转过头,顶着剧痛的身体,狠狠瞪视着奚陵。

    是因为范营已经死过一次了,而抬尸人没死过的原因吗?

    松开握着石棱的手,奚陵近距离观察起怪物不断扭动挣扎的身体。

    他现在的外貌,让奚陵想到了昨天那批凶狠的魔蟒。

    但光是外貌还不足以证明那帮魔蟒就是雪山的死者所化,奚陵想了想,抬手将石棱重新拔了出来。

    一阵痛苦的嚎叫过后,果不其然,范营胸口的伤口开始肉眼可见的缓慢愈合。

    极强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和昨天的魔蟒也如出一辙。

    奚陵的抿了抿唇。

    人变成蛇……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奚陵有些走神。

    随后,他不太高兴地拉下了脸,抬脚就在“范营”身上狠狠一踹。

    这一脚多少带了点缺德在里面,怪物气疯了,叽哩呱啦一段乱叫,见状,奚陵又记下了一个特征。

    ——看来这坨行尸走肉并没有多少智力,只会一些简单的哄骗。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正思考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怪物忽然暴起,一把咬向了奚陵!

    奚陵并不在意,抬手准备抵御,却不想,在即将接触到奚陵的前一刻,这东西竟然虚晃一枪,径直冲向了山外——

    他是想跳崖!

    意识到这一点,奚陵立刻追了上去,可“范营”动作太快了,也就是两个喘息之间,就已然高高跃起,即将向下坠去——

    噗——

    嗤——!

    白光乍现,迅如闪电。

    伴随着肉-体划破和血液喷射的声音,跃起的身体头体分离,悬而又悬地坠在了崖边。

    厚重的雪将他层层包裹,像是天然的坟墓,将一切血腥掩盖其中。

    奚陵抬手,接过了回旋而来的白色物品。

    那是一张纸。

    纸张很薄,质量看上去相当不错,其上还写了不少字迹,可惜被殷红的血打湿了一半,看着有些模糊。

    奚陵看着被血弄脏的纸张,非常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可事已至此,挽回再无可能,他也只能将血刺糊拉的纸张叠了起来,重新塞进了怀里。

    密密麻麻的字迹被衣物彻底遮掩,唯有顶端的位置露出了一角,其上内容若隐若现。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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