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番外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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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别墅,贺司屿着急地找了一圈,最后在一间客卧的窗帘后发现她。

    她抱着腿,小小的一团蹲在角落里,双眼泪光闪闪,小声抽噎着,又丧又委屈。

    贺司屿舒下一口气,拉她起来,指腹抹去她的眼泪:“自己躲这里做什么?”

    苏稚杳哭得更凶了:“想、想吃……”

    她这么哭,贺司屿心疼得不行,抱住她,摸着她脑袋:“小姑送来几袋芋圆,煮这个给你吃好不好?加点椰奶,也是甜的。”

    苏稚杳在他怀里泪簌簌地流,呜咽着声。

    “贺司屿……”

    “我在。”

    “我好麻烦,你、会不会……嫌弃我?”

    她因怀孕情绪波动,哭得厉害,贺司屿越发心疼,捧着她脸,认真告诉她:“说什么呢,听好了,照顾你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没有麻不麻烦,我心甘情愿。倒是你,有什么不高兴都要同我讲,不可以再自己偷偷躲角落哭,找不到你我会担心,知道了么?”

    苏稚杳像个犯错的小朋,睫毛湿嗒嗒的,一哽一哽,又很温顺:“嗯……”

    贺司屿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我们吃芋圆,好么?”

    “……好。”

    后来苏稚杳每天一小碗芋圆,有他陪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邱意浓也天天记挂着她,常常过来给她做几道开胃菜。

    就这样到孕后期,苏稚杳都没再有太大的孕期反应,只是因为宝宝越长越大,她腰酸背痛得厉害,夜晚频频失眠,贺司屿就每晚都给她按摩,一直到她睡着为止。

    有时宝宝会在肚子里踢她,苏稚杳很多次被疼得泪眼朦胧。

    贺司屿总会先哄她,再轻轻抚摸她肚皮,哄肚子里这个:“宝宝乖,妈妈要休息,不要闹妈妈了。”

    很奇妙,每回他一哄,宝宝就听话了。

    十二月份,天气渐寒。

    预产期前一周,贺司屿陪着苏稚杳住进医院待产,邱意浓放心不下,也过去陪住。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预感到有什么要降临,平安夜那晚,苏稚杳怎么都没睡意。

    贺司屿坐在床边,今晚他用尽办法了就是哄不睡她,他无奈笑着,捏捏她鼻子:“要过生日了,兴奋得睡不着?”

    昏黄的小夜灯下,苏稚杳慢慢眨动着眼睫,巴巴望着他,声音在夜色里轻轻的:“明天能吃蛋糕吗?就一口。”

    贺司屿对她是狠不下心的,语气纵容:“好,乖乖睡觉,明天醒来就有蛋糕吃。”

    苏稚杳唇边漾开笑,合上双眼。

    时钟的指针一分一秒地跳动着,苏稚杳突然皱了下眉,低吟出声:“贺司屿,我感觉宝宝要出来了……”

    贺司屿立刻按铃叫了医生。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夜,她在产房因阵阵宫缩痛得止不住冒汗,他在旁边陪产,呼吸急促,紧紧握着她手,却分担不了任何的那种无助感。

    生命是一段又一段浪漫的相遇,他们都越来越相信。

    12月25日,圣诞节。

    朝阳刚刚升起的那一秒,历经一宿的产房里,响起第一声婴儿啼哭。

    医生说,恭喜,母女平安。

    邱意浓在产房外同样一夜没睡,闻得喜讯抚抚胸脯,一遍一遍呢喃着太好了。

    贺司屿也瞬间卸下浑身的劲,他从没这样紧张且害怕过。

    他让邱意浓去孩子,自己留下陪苏稚杳,苏稚杳虚弱地睁开眼,就到他在床边。

    “辛苦了。”贺司屿柔柔握着她手,亲吻她指尖。

    苏稚杳眼里拂过笑意,虚虚软软,说她和宝宝同一天生日,爸爸要准备两份礼物了。

    贺司屿笑起来,满眼都是疼惜。

    宝宝乳名叫小芋圆,取名贺听雪。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这个名字,是他们曾经相见的每一面,都听见的下雪的声音。

    现在,他们真正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

    世界尘埃落定,他们都终于从各自压抑多年不圆满的家庭中彻底剥离而出,组成了他们自己的圆满的小家庭,属于他们的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年起,苏稚杳每每委屈总有无条件纵容她的怀抱。

    那年起,每逢春夏雷雨季,午夜梦回,贺司屿突然被雷鸣惊醒发作惊恐症,身边都会有一双温软的手抱住他,摸着他头发,声音慵懒又轻哑,迷迷糊糊地哄他说,没事的不怕,他总能逐渐平静下来,回拥住她,慢慢重归睡梦。

    那年起,他们开始一起学着如何养育宝宝,做好爸爸妈妈……

    又是一年圣诞,小芋圆一周岁了,她已经会咿咿呀呀说一些简单的词语。

    小芋圆周岁宴是在邱意浓那里过的。

    那年苏稚杳和小芋圆的生日礼物是两块上好的和田玉,贺司屿笑说,今天是两个宝宝的生日。

    那天在周家别墅吃过晚餐,天色尚早。

    贺司屿单手抱着小芋圆,另一只手牵着苏稚杳,橙暖的日落下,他们一起慢慢散步。

    夕阳笼罩下一层薄薄的光,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走着走着,贺司屿被人撞了下肩。

    他下意识收了下臂膀,将小芋圆带到安全范围,再回头,到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身高颀长,体格有型。

    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一直垂着脸,根本不到容貌。

    似乎是不小心撞到,男人颔了下首示意,随后头也不回地往他们的反方向走了,离开的步子很快,很怕被认出似的。

    贺司屿望着那人的背影,走了几秒的神。

    “有撞到吗?”苏稚杳问。

    贺司屿回神,没再在意,抬唇笑:“没有。”

    苏稚杳戴着贝雷帽,一双羊皮小短靴,心情好,被他牵住跳一下蹦一下,还是从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小芋圆啃着自己奶乎乎的小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慢慢吞吞自言自语,说一个字顿一下,口齿含糊讲不明白:“小、兔、纸……小、面、包……”

    宝宝突然会说词汇,贺司屿和苏稚杳都惊奇了一下。

    苏稚杳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贺司屿向她,眉眼间笑意深浓:“还不是妈妈每晚都要听睡前故事。”

    苏稚杳歪着脸,眼底一抹狡黠:“那爸爸多唱唱歌,说不定小芋圆明天就会唱了。”

    小芋圆糯糯地学:“爸爸、唱……”

    苏稚杳摇晃着贺司屿胳膊,学着小芋圆的语气,嗲声嗲气地撒娇:“爸爸唱歌。”

    小芋圆也不晓得懂没懂,白白嫩嫩的小手贴在贺司屿的脸上,跟着牙牙学语:“唱……爸爸……”

    苏稚杳笑声清越:“爸爸唱——”

    小芋圆也雀跃起来,咯咯地笑出声。

    贺司屿被她们闹得不行,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眸中盛着融融暖意。

    走在日落的大道。

    他轻轻唱出声,语调缓慢,声音低醇而温柔,粤语歌里全是动人的意。

    “有了你开心点,乜都称心满意,

    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我与你永共聚,分分钟需要你,

    你似是阳光空气……”

    港区下起一场人造雪。

    他们越走越远,身影在落日下拉得很长,大道没有尽头,万事归霁,永远有轻柔的歌声,永远有落雪的声音。

    你我情非泛泛,必定白头到老。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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