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寝殿偷吻(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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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保证。他深表理解道:“若然情根受损,对殿下造成更大危害,那就得不偿失了。”

    司照:“只需一个月。到了下月,就不必如此了。”

    画卷已干,几笔勾勒如同为画添就灵韵。

    司照既已下了决心,不再犹豫,站起了身。

    柳扶微察觉,悄然回到床上,胡乱盖上被,脑中却是一阵纷乱:情根么?原来太孙殿下还不知我还了他情根?是了,我许诺他一个月后归还情根,是以,他怕我再中心魔,要护我到下个月?

    她一时思绪万千。

    虽说皆在情理之中,虽然她也晓得,夺走殿下的情根,对太孙的心绪影响不大。

    之前殿下待自己的些许呵护之意,她一直感念于心来着。

    眼下看来,只怕殿下对自己的感知并无变化,所以哪怕她将情根归还,他才毫无察觉。

    她心底正云雾涌动,听得脚步声渐近,忙调匀呼吸装睡。

    司照踱至床边,缓身坐于床沿。

    烛光

    掩映间,少女白皙的脸庞时明时暗。

    她清醒时,双眸往往狡黠难掩,眼前睡颜沉静,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淡淡的阴影盖在脸上,平添了几分柔软。

    他探过她的额,看来恢复的不错,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想起方才情急之下救她的那一幕……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涌动。

    现下冷静下来,才想起,吸附怨念也未必要用嘴,掌心相对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可为何那时,他会冲动失智……

    不,不止那时,哪怕现下,他这样看着她,还是情不自禁想要凑她更近一点。

    司照试图移开目光,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她的唇。

    她应是鼻子有些堵塞,以口呼吸,朱唇皓齿,红白相映。唇畔略干,破了皮的地方尤为殷红,是被她自己咬破的。

    一刹之际,他生出了一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欲念。

    想亲她。

    与水下那次、与方才皆不同。

    不是着急救她,就是单纯地想要亲吻她。

    很想很想。非常想。

    哪怕明知是情根作祟,哪怕一叶菩提珠锁着他的腕,在提醒他需克己复礼。

    司照下颚紧绷,哪怕极力压抑,眸底浓烈的情愫根本抑制不住。

    也许,趁她睡着,轻吻一下,也未尝不可。

    他单手撑于床沿,垂下眼帘,将将临近之际,忽然察觉到她的吐息一重。

    司照立时停下,身形不自然地僵住:“你……醒了?”

    —————二更分界线——————

    在太孙殿下面前装睡本就是件难事。

    柳扶微是想象征性地躺上一会儿,再扮作悠悠醒转的姿态。哪料,殿下一进门就坐她边上,且那股淡淡菖蒲香也越离越近……莫不是在暗中观察她?

    她等了又等,感受到他的吐息近在鼻尖,又觉得哪里不对,心中莫名慌乱了一下。

    这一慌,那口气就憋不住,果然现了形,听到殿下开口问话,她睁开眼,故作吃惊道:“啊?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这、这是哪儿?”

    柳扶微自觉这一下演得很拙劣,好在司照手臂越过她够着了那块软花毯子,视线完美避开:“这是我的寝殿。”

    原来殿下是要拿毯子。

    “……我怎么会在殿下的寝殿里啊?”她坐起身,将鬓间碎发拢到耳后。

    “你沾染了怨气,生了心魔,我不便离东宫太久,借乾坤挪移阵先带你过来。”司照站起身,怕她听不明白,又多耐心解释了几句,当然略过了具体救她的过程,随即神色自若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继续休息,我在外寝。”

    “没关系,我好多了。”她掀被而起,本要趿鞋,一低头,发现床榻边根本没鞋,只好光脚踩地,“我还是回去吧,不叨扰殿下就寝。”

    司照见她人一醒,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不由蹙起眉:“既然不困,可否解释一下。”

    “?”

    “为何要摘掉一线牵,瞒着我使用脉望?”

    听出他语气里的淡淡责备,她本能反驳:“我并非故意的……再说,我拿脉望进自己的心看看,也要经过殿下同意的么?”

    “若我迟去一刻,你走火入魔,能保证得了自己所言所行?”

    他往前踱一步,迫得她不由得又坐回榻上。

    司照肃然道:“你又可知,脉望之力一旦被人察觉,又会有何后果?”

    柳扶微为自己前一刻还来不及成形的错觉感到羞愧。

    她将脑袋一耷拉:“我又不知殿下会不会来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沾染了怨气啊,心里不舒服,还不能去自己心域里看个究竟么……”

    看她眉目低垂,有那么几分委屈在身又不大敢开口的模样。

    于是司照想,她只是个才受惊吓的小姑娘,突然进宫参选太孙妃不止,三更半夜的还被搬到一张陌生的床榻上,会感到害怕再正常不过了。

    是他自己心虚,还想趁人之危,对尚处于病弱的她……

    司照轻叹一口气,半蹲在她跟前,抬手将她乱翘的头发稍稍抚平,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下回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不用摘除一线牵,我若赶不及,至少可以与你同入心域。”

    把太孙殿下拉去见阿飞?这自是万万不能的。

    只是,眼前的殿下眉眼间温柔,仿若云一般轻缓,她不觉乖觉点头:“嗯……好。”

    这时,隔断外的卫岭轻咳一声,道:“殿下,膳食已备好,现在呈上?”

    司照问她:“我有些饿了,你要否同我一起?”

    ***

    人说鸡鸣而起,想不到,太孙殿下是鸡鸣未至,夜半刚过,便已食早膳。

    这也未免太早了吧。

    柳扶微自然不知这一桌药膳是为她所备,有去惊、养胃、护肝等效用。

    前一日没好好吃过饭,正是饥肠辘辘之时,所谓夜炉芋美,一道道八珍玉食端上桌,先前的满腔哀思忧愁果断被食欲冲淡,她盘膝坐于方几之前,看司照提箸,食指大动,不再客气。

    只是鸡肝粥、鲫鱼黄芪炖汤、纯白柿霜、醪糟银耳羹……怎么全部都是药膳啊?

    皇太孙的膳食滋味当然不俗,但几道菜下肚后,她又难免想:太孙殿下平日里早起晚睡,连膳食都是药膳,只怕身体欠佳,却还被迫为我的事分神……

    念及于此,不知为什么,嘴里汤羹都有点不香了。

    尽管她知道,司照待她的好,是为了一个月后拿回情根。但他能够遵守承诺,保护她周全,也没有威逼利诱要自己提早归还情根,可见……真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了。

    柳扶微心里生出淡淡的难受。

    既非生气,也不是过意不去……

    事实上,在这深宫之中,若能这样一直接受殿下的帮助,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要是再厚脸皮一些,说不定还能以保护情根为由,拜托殿下还能助自己清除心魔……顺顺利利等到下个月平安离宫,为自己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司照看她停下筷子,不觉奇怪:“怎么,不合口味?”

    “没有,很好吃。”她摇头。

    司照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约莫是惊魂未定,温和地注视着她,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抬眸。

    他笑意清浅,如远山染墨,澄澈平和。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多心,太孙殿下本就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啊。

    “殿下,我是有个不情之请……”柳扶微下定决心,鼓足勇气道:“我若是现在就将情根归还给你,你能不能提早……送我出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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