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真爱何人(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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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琴声落下时,柳扶微终于想起这首曲调是在哪里听过了。

    是在远古的梦里……属于飞花记忆的梦里。

    琴音止,铃铛也停,她在碎屑朦胧的光影中窥见一袭猩红。

    一瞬间,她感觉到从呼吸到心房生出一种缓慢的窒息。

    “你是……风轻?”

    ——————————第二更——————————

    那人就静静坐于暗影之中,并不作答。

    这种诡异的安静,令柳扶微心中一瞬间更紧张了。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问出这句话。

    这猜测太过荒谬无稽。

    赌局尚未结束,令焰也早已消失,风轻又岂会在这时候复活?

    可若不是风轻,又怎会弹奏这首曲子?

    她心中疑窦更深,想要近上前观人,然而才往前踏出两步,忽感一股无形的压力自脚下而来,鉴心台像是自带一股强大的磁场,吸引得人宛如千斤重。

    越是抵抗越是辛苦,脚掌仿佛扎了根,寸步难移,再试图往前,便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柳扶微感到自己与眼前一切力量的悬殊……也许今日当真要折在这里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心中划过一抹很模糊的直觉,像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在暗示自己什么。

    风轻……如若他真的是风轻,说明他已然找到了他的转世之躯……他引我至此,是想要唤醒飞花?那又为何要来这鉴心台?

    柳扶微迫自己向那人发出质问:“你要鉴我的心,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么,阁下是我认识的什么人么?”

    她看到那人身形僵住,依旧迟迟不肯转过来。

    然而此时视线已变得模糊,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那人终于起身步来,于她身旁蹲下,正待靠近,她却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

    恰恰被一张古琴挡住了视线,不等她撑

    起头看清他的面容,一只手飞快地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只手触感温热,在视线被遮挡的这一瞬间,柳扶微错愕了。

    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皂角味道,让她想到了冬季里的雪。

    然而她已无力将他的手拽开了,力气在流失,甚至感到大脑也被冻结住,直到意识彻底失去,双手垂落在身畔。

    风轻眸中流露出一丝微末的怔愣之意。

    恐怕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会拿手去挡她的眼睛。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随时被她认出的准备。

    风轻很快反应过来,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飞花,原来我也会怕输……()”

    苦笑也只一刹,温热掌心扶住她的后脑,他俯下身。

    这次转眸多看了一眼,见她指尖的一线牵又戴了回去,他眼眸微阔,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色。

    居然,又被她找了回来。

    席芳不是已经告诉她与救世主的宿命了。

    “就算明知是火坑也还打算跳?飞花,这可不像你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披风的系带被他轻轻挑开,内里单衣敞领,雪白的肌肤尽露无疑。

    少女的脖颈与锁骨线条优美,风轻的指尖轻轻划过,动作自然,就像抚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随即指尖一勾,将挡在胸前的布料往下轻拽些许,停在了胸口处。

    “彼岸花开,轮回甘堕。”

    随着口诀唤念,一朵曼珠沙华花状纹于她心口蔓开,倒映在风轻的瞳孔中。

    他想起百年前,他与飞花初结道契,她那时就总好奇:“我听说曼珠沙华是开在冥界的花,永远徘徊于黄泉之上,那岂非是永远孤芳自赏?”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飞花笑说:“你是自堕地狱,而我,是天生祸星,也许负负相抵,能开出不一样的结果呢?”

    “飞花教主连情根都没有,这些话,怕也是说出来哄人吧。”

    “长情根有什么意思?你看那些凡人,庸庸碌碌,优柔寡断,疲于奔命,最终也无非大梦一场,我才懒得尝试呢。”

    他问:“若有一日,你真的能够长出情根,可否为我而长?”

    飞花闻言,笑得前仰后翻:“这种东西怎可求来?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得到我的心。”

    往昔转瞬飞掠。

    此刻柳扶微眉梢似觉一痛地蹙起。

    那朵曼珠沙华的花心,两条交缠在一起的根苗慢慢钻出她的体肤,宛如发芽的小苗。

    自然不是真的苗,而是他们的情根。

    确切地说,是他正在收回自己的情根——并将她的一齐拔出。

    情根徐徐高耸,心头血也沿着其中一端一滴滴溅落在地,鉴心台似有感应,涌出滚滚黑浪。

    风轻握住情根,不知感知到了什么,却是身形一顿。

    正当此时,听到楼外一阵动静,有人道“太孙殿下”,风轻眸色更浓。

    ()    **

    今夜事太子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做的隐蔽,是以,当东宫左卫听闻太孙殿下赶来时,皆慌了神。

    “副、副都统,怎么办,要不要让人上楼去通知周长史……”

    “现在找长史也来不及了。”左卫副将令国师府弟子去给大门上栓,就算是堵门,鉴心台鉴心结束之前也断不能让皇太孙阻拦。

    何况,谁不知国师府乃是天子之府,就算是皇太孙,未得圣谕不可硬闯……

    副将心念尚未动完,就见一道白影闪过,眼前的这扇巨门被什么东西生生劈开。

    与此同时,他也被迎面而来的这道凛冽之气撞飞,只一瞬,人事不省。

    巨门重重跌下时,门后一干人等,无论是国师府弟子还是太子府左卫,皆瞠目。

    太孙殿下骑于马上。

    仅他一人,手持一柄剑,一滴滴鲜血顺着已然卷曲的剑尖滴落。

    他的面容一半被岩壁上的火光映得猩红,一半则被暗夜埋得深沉。

    无温且威严。

    众人一时震住。

    这扇铜铸大门,竟是被……这样一柄普普通通的剑给劈开的么?

    眼前这人,这、这还是那个温润病弱的太孙殿下?

    司照的唇开启一条细缝,“太孙妃在哪里?”

    国师府弟子齐齐举剑,个个都不敢上前:“太孙殿下,属下等是奉圣人的命带柳小姐来此鉴心,请殿下勿要阻挠……”

    下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只因太孙殿下眼风扫来,那种来自于上位者不可侵犯的气场,竟让太子的人都不敢把话说完。

    众人心中皆生出了恐惧之意,司照又问了一次:“太孙妃在何处?”

    字字蕴满戾气。

    有人已自觉答:“周长史带她上了鉴心塔……”

    听到人已上鉴心塔,司照扬手挥鞭,马儿一声长嘶,如离弦的箭狂飙卷尘驰向国师府内,待闯到鉴心塔楼外,但看塔顶金光闪烁,铃铛摇曳……

    鉴心台,金光开,说明心头血已被取出……

    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已经散去,司照翻身下马,只怒叱一个“滚”字,塔楼下围拢的人如潮水一般分开,给他让出道。

    他箭步冲入塔楼内,所过之处戾气弥生,塔楼内外的铃铛疯狂在晃动。

    看到昏死在拐角处的周冲二人时,司照顿觉浑身血液都要凝滞。

    到楼顶不过数息,尤为漫长可怖,真正看到躺在鉴心台中间的柳扶微时,心跳几乎颤到了不堪负重的顶点。

    “微微……”

    他冲上前去。

    少女衣裳单薄凌乱,脸色惨白,断线的色珠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司照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将她拥抱住。

    可鉴心台的力量还在持续,她的身体还紧紧贴在地上,底下的黑影与煌亮与她的鲜血融合,是在描摹构建她的情念。

    他一手伸过她的腰,一手探过她的膝窝,艰难地强行将她抱起。

    偌大的鉴心台上,袅袅朦胧的烟雾宛如墨汁,不断蔓延开,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跃然冰石之上。

    他抱着她,眸光下意识挪开,迈步而出,像是不愿去看鉴心的结果。

    但楼阶传来动静,他知道国师府与太子左卫正往上赶。

    司照顿足。

    他极缓极缓地侧首,撇下眼睫,目光在期待与畏惧的心境中,落在了地面上。

    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烟绘的男子倒影——

    少年人长身玉立,眉目似皑皑霜雪皎洁清冷,剑气与书卷气并重,嘴角上扬,那场景,应是牵着她的手,在看着她笑。

    不是他司图南。

    鉴心台四周笼着冷雾,仿佛能将天地人悉数隐没。

    司照好像快要与这里的黑雾融为一体,真正清晰的是画中人。

    世间万籁俱寂。

    直到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一念菩提珠尽碎,大珠小珠落了一地,碾碎成土。

    是宣判终了的声响。

    原来。

    她的心上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而是左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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