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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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的猜测得以坐实,容锦心下叹了口气。

    在长公主毫不避讳之时,她就知道,这位召自己来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八成与沈裕脱不开干系。

    容锦甚至懒得大惊小怪,又或是装傻充愣,毕竟以长公主的地位,怕是早就将她的身份查了个底朝天。

    她接

    过那页轻飘飘的纸,福了福身:“长公主若是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天色不早,长公主府派了马车送容锦回家。

    说来也巧,才在别院门口下了车,恰巧遇着从宫中回来的沈裕,打了个照面。

    沈裕认出马车上的纹饰,若有所思。

    容锦裹着毛茸茸的披风,兜帽上的一圈风毛遮了大半张脸,含糊道:“长公主府有桩生意,师父遣我去了一趟。”

    沈裕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挽着她的手,相携入内。

    直到进了听竹轩的门,容锦才将袖中揣着的那页纸给了沈裕,又三言两语讲了白日的见闻。

    “长公主虽没明说,但留我下来,想必也是为了传与你听。”

    容锦捧着盏茶在暖炉边坐着,热汽一熏,困意倒是先上来了,掩唇打了个哈欠。

    眼中盈了雾气,映着灯火,水光潋滟的。

    沈裕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后,便没移开过。直到容锦莫名其妙地看回来,这才低低地咳了声,展开那页纸。

    黄蘖染就的藏经纸上,半是工整的佛经,半是笔锋凌厉的行书。字迹相差甚远,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心境。

    沈裕早有预料,大略扫了眼,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满是凉薄的讥讽。

    容锦对这些宫闱秘事并无多大兴趣,见此,还是打起精神关切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裕信手将那页纸递到她眼前:“谈不上好坏,是些旧事罢了。”

    容锦并没接,就着他的手逐字看过。

    早前听沈裕提起长公主的旧事,她已猜了个六七成,可真到此时,还是难免唏嘘。

    倒真是应了那句,天家无父子、无兄弟。

    也无怪长公主会衔恨至今。

    清醇的茶水此时都令她品出几分涩然,容锦无奈地叹了口气,由衷地感到困惑:“权势这种东西,当真有那么诱人吗?”

    于有些人而言,为了这两个字,仿佛不惜践踏一切。

    这问题问得着实天真,透着几分傻气。

    沈裕笑了声,被容锦横了一眼后,又改口道:“早些年,我也曾如你这般,反复思量过。”

    容锦仰头看着他:“后来呢?”

    “后来便懒得想了,”沈裕用那藏经纸在烛心引了火,看着姜黄色的信笺被血色的火舌吞噬殆尽,一哂,“人性如此,对此趋之若鹜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自己已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也不再论什么是非对错。

    归根结底,弱肉强食罢了。

    容锦看着炉中星星点点的灰烬,迟疑道:“长公主将此事告知于你……”

    “山雨欲来,她是个聪明人,嗅出苗头不对了。”沈裕话锋一转,又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先用饭。”

    外间已经摆好晚膳,皆是她喜欢的菜色。

    容锦专心致志地忙了大半日,身心俱疲,一时并没什么胃口,只盛了碗莲藕排骨汤小口喝着。

    沈裕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皱眉:“长公主邀你何事?怎么累得这般疲倦。()”

    “缝补了件旧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容锦托着腮,闭了闭眼,“那料子虽不是顶麻烦那种,但要修复如初,是得梳理织线经纬,慢工才能出细活。”

    她那时隐约猜到长公主的意图不止于此,但也没想过敷衍了事,仍旧是认认真真地做完了。

    “家中不缺银钱,无需你这般操劳。”沈裕替她按着额角的穴道,循循道,“你想学刺绣手艺,我可以为你另寻一位尚宫局的绣娘,请到家中,不比那位春夫人差。”

    容锦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说到银钱,前回我去长公主府时,还得了不少赏赐。可这回长公主知晓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兴许是想着我不缺银钱,半点都没给。”

    沈裕将一小块山楂山药糕送到她唇边,哑然失笑:“这么说来,是我的过错了。”

    容锦与他玩笑:“自然。”

    这糕点是容锦在芙蕖镇时最喜欢那家,临行前,沈裕专程令人高价买了方子回来。如今别院那位糕点娘子已经做得炉火纯青,与记忆中的味道几乎分毫不差。

    她低头吃了,可沈裕的手却没离开,在唇畔流连着:“那,夫人想要我怎么赔礼道歉?”

    像是怕她忘了除夕那夜的承诺,暧昧之际,沈裕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个称呼。容锦已经从初时的百般不适应,到如今渐渐听顺耳了。

    她斟酌着措辞,开口道:“过些时日,颜姐姐就要回来了,届时我得带小绮回青庐几日。”

    自打前日从荀朔那里得了消息,容锦就一直惦记着,寻个合适的机会同沈裕提此事。

    沈裕不动声色地重复:“几日?”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无论面上装得再怎么正常,心底最深处还是恨不得将容锦系在自己身边。

    “三五日。”容锦无奈说明,又偏过头在他纠缠不休的指尖咬了下,“婚事都应下了,我还能跑了不成?”

    她有颗尖尖的小虎牙,恰咬在指节处,隐隐作痛。

    沈裕却笑了起来:“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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