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南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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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偏殿可住两人。大家请随我来吧!”

    挽月好奇地打量着来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果然同纳穆福所描述的那样,景色宜人,和紫禁城的巍峨恢弘相比,这里多了一分自然和野趣。

    路边皆是奇花异草,参天的大树底下,一只棕黄毛的兔子正在吃着嫩草。瞧见有人来了,机灵警惕地抬起头来张望。这一幕,惹得所有女孩子都心花怒放起来。

    “快看,有小兔子!”

    “听说这里还有鹿呢。”

    到了留芳阁门口,这里就面临一个问题了,谁和谁在一起住?

    各人面面相觑,本来都没什么差别。可这一分开,在一起生活了十来天,下次回去后进宫念书,可就分出个亲疏远近了。

    挽月早知道自己住哪儿L了。临行前的三天,她那神通广大的阿玛就从宫里给捎了消息出来,她想了想那天留下来的人,首先排除了钮祜禄庆琳。虽说一开始鳌拜是很想让她同庆琳一起亲近的,毕竟那是她的干女儿L。可挽月找了个借口,说他和遏必隆关系近,她再同庆琳住一起,难免会给人抱团之感,到时候不便于很多事。

    鳌拜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便依着了她。

    挽月挑了几个位不高权不重人家的女孩儿L,同陈廷敬家的女儿L陈佳吟、图海家的妹妹马佳令宜那个甜甜的妹子一起住到了留芳阁,另外的偏殿则任由内务府安排去了。

    果不其然,小太监说完她们三个名字后,又叫了国子监祭酒家的李清和一个督察院姜御史家的女儿L姜莲。

    马佳令宜没想到自己竟心想事成了,同这位光彩照人的仙女姐姐安排住在了一处。

    现在还不是各人串门的时候,得先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东西放进屋子,安顿好喽,再谈其他的事情。

    挽月这次出门带的是南星,毕竟是自己从江南带过来用习惯了的人。屋子里已然站了一个宫女,是内务府给安排的。挽月迈进来前,宫女已经开始毕恭毕敬地对她福身行礼了。

    “奴婢玉屏是在留芳阁里伺候小姐的宫女,挽月小姐吉祥!”

    挽月打量着,是个长相清秀,落落大方的模样,就算是伺候几天,那也是宫里来的人。指不定是太皇太后之类的派来暗中留意她们的人呢。于是微微颔首笑笑,冲南星使了个眼色,将一个荷包塞给了玉屏,另一个大点的给了领她进来的小太监,南星同小太监笑盈盈道:“这是孝敬公公和毓宁嬷嬷的,请公公、嬷嬷吃茶。”

    那荷包不轻,掂量了一下之后,小太监就喜得眉开眼笑,本就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贵重,没想到还能得到好处,态度上更加恭敬了。

    小太监出去后,南星开始收拾起行礼,随行的人早就将她的行李给送过来了。因是她的私人物品,玉屏虽早到,但并不曾动过。

    南星打开了箱子,挽月则坐在黄梨木椅子上,玉屏忙给斟上茶,又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四样点心果子。

    挽月同她闲聊,“玉屏姐姐在宫里哪处当差呀?”

    玉

    ()    屏慌忙蹲了个福(),“小姐折煞奴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您唤我玉屏就行,奴婢进宫早,原本是伺候淑惠太妃的,后来太妃说不需要那么些人伺候,奴婢便到了祈福殿。”

    原在太妃宫里当过差,那必定行事稳妥,不会出什么差池。挽月对内务府给安排的人很满意。

    晌午过后稍作休息,同住在一处宫殿的陈佳吟和马佳令宜便一同过来看她了。

    陈佳吟是位清雅美人,高高瘦瘦的,身子在宽大的淡青色旗袍里直有些晃荡,但仪态特别好,宛如青青翠竹,一看便知是出身书香门第。她给挽月带来了一幅亲手作的画,画得是一幅仕女图,美人拉起了半卷竹帘,正在观赏树下猫儿L扑蝶,很有一番慵懒静好的情致。

    “妹妹这幅丹青妙绝,怪不得在闺中就常听得妹妹才女之名。我阿玛也夸过陈大学士呢,说他在那一科的进士里,最得皇上赏识。”

    陈佳吟面上带了微微笑意,“姐姐谬赞了,妹妹也只是闺阁闲时所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登得登得!我有位表舅叫王时敏,太仓人士,平生最爱作画。我跟着他,虽不敢说自己也擅长,但耳濡目染,这欣赏还是欣赏得来的。佳吟妹妹这幅画,画得当真有灵气。”挽月从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这回倒见陈佳吟面上带了些微惊讶和敬慕,“原来大名鼎鼎的偶谐道人便是姐姐的娘舅,妹妹久仰道人山水画的大名。可惜自己临摹的不好,先生说太过匠气,学不来王烟客的半分禅意。”

    挽月哑然失笑,“我舅舅平素最爱游山玩水,见得多了,自然能画得出那些意境。妹妹久居深闺,能画得如此好已经很难得了。我看这南苑的园子依山傍水,水草丰美,不若妹妹此番便好好欣赏欣赏风景,等回去后再做上一幅。总要看过再画,才会有感吧。如有机会,咱们女子也能如男子那般访遍名山大川,我想书画上的造诣不会比他们浅。”

    陈佳吟猛地一抬头,仿佛看见了知音。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同她藏在心底的想法一样。

    站在一旁的马令宜便有些赧然了,她看到陈佳吟送的是这么高雅的画作,还和挽月大有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之感,相比之下,自己准备的这点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

    但给总比不给的要好。马令宜鼓足了勇气,拿出了准备好的两只荷包,咬了咬唇对挽月道:“我……没有佳吟姐姐的才学过人,小小荷包不成敬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挽月拿起那荷包,只见布料是光滑的云锦,锁边也是用金线,一点针脚都看不出来,做得很是精致。那荷包鼓鼓囊囊的,掂量起来又不像银子,挽月好奇,拆开一看,竟然是一支绒花做的簪子。

    给她的这支做成玫瑰花的模样,陈佳吟的那只是玉兰花模样,栩栩如生宛若真花盛开。触摸之处有绒线的丝滑手感,软绵绵又厚实。

    “好漂亮!”挽月和陈佳吟异口同声地说道。

    “令宜妹妹的手真是太巧了!这绒花才是真的巧夺天工。”挽月爱不释手仔细端详,发现连花的叶子都做得很细心

    ()    。

    马令宜内心激动,小手几乎藏在袖中微微颤抖。从小到大她在家中,还从未有人这么当面夸过她。她虽擅长针线活儿L,但那也是在家道中落了之后,一起跟着额娘做些活儿L计分担家里的负担。并未有人把她的手艺当做和琴棋书画一样的技艺来称赞。

    头一次被人这样夸,还是从她打心眼里羡慕的神仙姐姐口中说出。

    挽月知道她是图海的妹妹,图海是康熙后来的心腹大臣,一直深受倚重。但为人刚直,是个忠臣良将。

    三人坐下,聊了会儿L家常,很快便熟悉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隔壁院里的也来人了,几人相邀着要去给淑宁郡主请安。

    一整天折腾下来,挽月瘫倒在床上,感觉骨头都散架了。应酬交际,她最讨厌这个。可往后的天天,她都要强打起精神,去看他们骑马、打猎、射箭,还要装作自己很崇拜的样子,跟上夸赞一两句。

    真是太为难她了,她宁愿去跟夏娘学单对付一个人的招数,也不想去学对付一群人。

    负责伺候留香阁各位小姐们的太监宫女给贴心地送来了洗澡的热水,挽月索性让南星玉屏再多添些水,泡了个痛快。

    晚上的南苑四下里本应当寂静,但却因为驻扎的人而多了许多生机。不远处传来缥缈悠扬的笛声、马头琴音,还有歌声。

    玄烨想到明日是秋猎第一天,是要比武、射箭的,是以今夜挑灯夜读,想要多批阅些奏折。

    顾问行给挑了灯花,轻声规劝道:“皇上,夜已深了。”

    “朕知道。”

    说完后,玄烨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顾问行吩咐道:“朕要沐浴,你昨儿L弄的水太热了,朕跟你说要凉的,你这差事当的越发有主见了?”

    顾问行慌忙跪下请罪,“奴才该死!奴才是怕秋凉,皇上在凉水中沐浴会伤了龙体。”

    玄烨轻叹了口气,罢了,何必为难奴才?是他自己心猿意马,睡不着而已。

    “你起来吧!你去把容若给朕寻来。”

    顾问行更糊涂了,“天色不早了,纳兰公子怕是已经歇了。”

    玄烨勾了勾嘴角,“这才什么时辰?他歇不了!定是喝酒呢。”

    顾问行寻到容若的时候,容大爷当真是躺在草原的一处敖包下,喝着酒听着不远处的笛声。

    “容大爷,皇上有情!”

    容若揉了揉迷蒙眼睛,“皇上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顾问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同他说道:“皇上近来有心事,睡得浅,还望容大爷开解一二。”

    容若明白了什么,将酒壶一提,轻轻笑了笑,“知道了,我这就去。”

    “十五的月儿L,彩云在追逐呦~”唱歌的将士嗓音悠长清亮,容若回首看了一眼,大步流星痛痛快快地跟上了顾问行。

    玄烨独自一人住在重华殿,这会儿L内外灯火通明,的确不像要歇息的意思。

    身在宫外,容若也就拘束少了很多。

    见他进来带了一身酒气,玄烨停了停笔,打趣他道:“朕就猜你一定会喝酒。”

    “我被人叫做多情浪荡诗人,不爱喝酒还怎么学做李太白?皇上您呢,您怎么还未就寝?”

    玄烨一气呵成,将誊抄好的《韩非子》搁置到一边,“管好你自己就行。”

    容若也不恼也不惧,只笑盈盈地看着对方,等待着玄烨自己主动开口。

    顾问行给上了茶,便识趣地领着小太监宫女们下去了。

    玄烨面色凝重,踱步走来,挨着容若坐下。

    “朕近来一月,总是做梦,梦见一个人。”

    容若当即了然,轻轻笑了笑,“一个女人?”

    “嗯。”

    “这人奴才我认识么?”

    “算是认得。”

    “鳌拜家那个女儿L?”

    玄烨沉默不语。

    容若拍了拍掌,“恭喜皇上,您一脚踏入了爱意的溪流。”

    玄烨脸沉得能滴下水来,“收起你那些酸言浪语,那儿L有浴桶,朕不介意按你下去醒醒酒。”

    容若抬手,轻笑道:“人半醉,心微醉,但皇上您是未饮酒而人自醉。您找奴才来,无非是自己看不清楚,所以找个身边您觉得最懂□□的人来替您参谋参谋。可您也找错人了,奴才虽写的诗多情,可尚未娶亲,暂时也无甚相好,空有纸上谈兵的理,并无带兵打仗的经验。”

    玄烨也笑了,“咱俩、再加一个叶克苏,一个曹寅,四个人凑不出一个懂女人的?”

    “您要是不喜欢她,就会宠她,宠而不爱,对您来说很简单,赏赐!要什么给什么!安抚鳌拜掉以轻心!可您若是真喜欢,那就会不知怎么面对,会想得远!想得深,想万一同她在一处了,这个将来能不能许得起!”容若拍了拍椅背扶手,无奈又小声地补了一句道:“会思量怎么处理同她阿玛之间的关系。”

    玄烨听罢,朝容若看了看,狗东西,还说不懂情!这不一套一套的?

    “那你觉得,朕对她是情还是欲?”玄烨拿过容若的酒壶,与他对饮起来。

    容若答道:“这二者,本质不冲突!情到浓时自然有欲;同样,一见钟情便是见色相而起意,也就是先欲,然后不能有情吗?”他拍了拍皇帝的肩,“奴才之前说你们之间有羁绊,因你们俩之间特殊的隔阂,更加强烈地吸引你。这段关系是危险甚至致命的,就像围猎场上林子,明知道里头有猛兽,可真正的勇士是越会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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