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1.30已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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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你带着小常接过去吧。”

    会议室里嘟嘟囔囔的议论声响起来:“怎么说不拍卖就不拍了?损失谁来弥补?”

    相比于其他人的不解和疑惑,温梦倒是对专题的暂停早有预期。

    毕竟如果《夏归》最后真是要赠与宋春娥的女儿徐静秋,那么估计和王宁德那个远房侄子之间少不了还有一场撕扯。是不是需要打上一两场官司,都不好说。

    嗡。

    桌面上手机震动。应该是那张餐厅的椅子报修之后,租房中介那边给出了回复。

    温梦把手机拿到膝盖上偷偷解锁,可屏幕上显示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字。

    李彦诺:【这两天你有时间吗?】

    上次分别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以至于温梦想了一下才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分钟之后,手机再次震动。

    李彦诺和她有工作要谈:【《夏归》的事情有些进展,想在回美国之前,和你见一面。】

    【我明天下午有空。】温梦回道,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次见面的地点,依旧是在东直门的那间小咖啡馆。

    温梦是按约定时间到的,反倒是对方因为不堵车、来得稍微早了一些。午后晴朗,照得桌旁男人的白衬衫一片清明。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结实的腕骨,一如少年模样。

    “还是喝拿铁吗?”李彦诺按照上次见面时温梦的喜好,想要点单。

    温梦捡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摇摇头:“不了,喝果汁吧。”

    刚换了新家,她还不太适应新环境。这两天睡眠实在太糟糕,不能再承受一点咖|啡|因。

    点好的饮料很快就上来了。橙色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打转,围着冰块荡漾,摸起来很清凉。温梦握住杯子,慢慢啜饮了一口。果汁漫过牙齿,留下一点甘甜。

    李彦诺果真如他在微信里所说的那样,开始讲起工作。先是谈到下周要回洛杉矶草拟赠与协议,接着谈到王宁德侄子的愤怒,内容基本和温梦猜测的差不多。

    一切讲完之后,他停了下来。嘴张了张,又合上。明显是有别的话要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梦看出来了,却并没有接下去。

    这几天她进行了太多关于爱的思考,觉得不解和疲惫,没有办法去回答这些试探了。

    空气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好在不久后电话铃声响起,适时地缓解了一些尴尬。温梦扫了一眼屏幕,抱歉地看向李彦诺:“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先接个电话。”

    “好,你忙。”

    这次电话是租房中介打来的,修家具的师父晚一点可以来,问温梦什么时候有空。

    “我半个小时之后应该可以,咱们在小区门口见吧。”温梦和对方迅速约定好时间地点,结束通话。

    手机放回到桌面上的时候,她发现李彦诺在看她。

    “你从之前的住处搬出来了?”对方探寻地问。

    “对。”

    李彦诺顿了下,缓缓开口:“你们真的分手了?”

    这才是他刚刚没能问出来的话,也是他今天要和温梦见面的真正原因。

    而温梦在听到对方的问题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慢慢地抬起头:“是维鸣告诉你的?”

    李彦诺手指转动玻璃杯,默认了。

    片刻后,他又说:“我之前提过的那个邀请……如果你愿意的话,还作数。”

    时隔几天,同样的问题再次抛出来,听上去又有些不同。因为温梦已经分手了,而李彦诺是在问单身的她,想不想跟他走。

    无论是逻辑还是情感,这次都说得通。毕竟那些曾经束缚着温梦的道德和牵挂,都已经随着廖维鸣的离开,一起消失不见了。

    空气和时间同时停住。

    咖啡馆的音响依旧在唱那首《加州旅馆》,大概此间老板就是这个音乐品味。歌声嘶哑,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歌里唱着。

    天堂与地狱一线之隔,理解与隔膜也是的。

    有时候两个人面对面相处好几年,一天聊上一百句话,彼此的意思依旧含混不清,如同隔着楚河和汉河。

    但赶上一个恰巧的场景,好多事情就全都解释得通了。

    比如此时此刻,温梦突然有那么一点明白,廖维鸣为什么要在李彦诺往前迈出一步的时候提出分手。

    不全是他对爱的定义斤斤计较,也不全是他一定要追求最纯粹的那种。而是如果由他主动提出要分开,那么温梦就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她愿意,随时就可以开始她想要的生活。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有些舞蹈是为了回忆,有些舞蹈是为了忘记。

    音响里的歌好像永远不会终结,只是饮料喝到温梦嘴里,彻底变了味道,尝起来异常酸涩。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廖维鸣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但这个许诺明明还有后半句,那就是:“除非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当时温梦放下看了一半的书,侧过脸来问他。

    而廖维鸣靠在床边,只是笑笑。眉头不经意地皱起来,看上去又在为了一些温梦不清楚的事情而焦虑着,感到有些头疼。

    话题就此滑开,转到关心健康的层面上去了。

    以至于温梦后来没有机会再问出一句,什么时候廖维鸣的陪伴会变得没有意义。

    也许不用再问了。

    因为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当他终于放下一些东西,想要成全他的朋友们的时候。

    温梦沉默了很久,想了很久。

    最后她压着苦味,把杯子里面残留的一点喝干净了。再开口时,态度是坦诚的:“我确实和维鸣分手了。”

    李彦诺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目光停在她身上。

    “但是说起来也许会有点荒谬,这么多年下来,我其实并不了解他。就比如他提分手这件事,我其实也是到刚刚才想明白的。”

    停了一阵子,温梦徐徐地说:“我好像忽视了太多东西,太沉溺于在自己搭建的假设里了。这种感觉……彦诺,你懂么?”

    李彦诺当然懂。

    他和温梦是一样的人,犯过一模一样的错误。

    甚至他宁愿自己少懂一些,这样就不用听明白温梦的选择。??

    李彦诺很久不再开口,好像被突然冒出来的复杂念头拽着、扯着。

    店里墙上的时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住了。咖啡馆的老板从抽屉里摸出两节新电池,起身装进表里。指针滴答作响,从过去开始移动,一格格往前走。

    温梦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回复正常的挂钟。

    “我和中介约的时间要到了。”她轻声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告别的理由。

    李彦诺没有点头,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温梦又坐了几秒钟,被无言的情绪牵扯着,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

    或许不说再见,就是最好的再见了。

    她起身,要从咖啡桌前离开,而几乎于此同时,李彦诺突然开口:“等一下。”

    温梦停了下来。

    “维鸣昨天约我见面,说你们分手的事情,是在他的画室里。”李彦诺说得很慢,像是一边说,一边在试图理清自己的内心纠葛。

    温梦不解地看向他,没明白对方讲这句话的原因。

    于是李彦诺又问:“你最近去过那边吗?”

    温梦摇了摇头——廖维鸣一直在对这次画展的内容有所保留,说什么也不让她去。出于对对方的尊重,她也就真的很久没有造访过了。

    “去看看吧。”

    “为什么?”

    李彦诺低声回答她,用的是很多年前给她讲题的口吻:“去看看,我想你会更了解廖维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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