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哪只手碰她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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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桑一瘸一拐从男人身下钻出,手心一团黏湿,借着车灯的残光,她发现是血。

    撕碎的挡风玻璃剐得梁纪深臂肘和后背鲜血淋漓,石砾混合着尘土粘在淤血发黑的伤口,他气息犹存,胸膛的隆起却越来越弱。

    仿佛筋疲力尽。

    何桑呆滞住,嘴唇阖动发不出半点声。

    “梁先生——”程洵爬起,冲到梁纪深面前,后者双目紧闭,没有回音。

    “可能肋骨遭了重击,不知有没有内伤。”程洵的左腿也剐破了,他艰难支撑住梁纪深,“何小姐,打120。”

    何桑抱膝坐在地上,盯着狼藉之中的男人,浑身战栗。

    “何小姐!”程洵大吼。

    她骤然回过神,踉踉跄跄摇晃梁纪深,喉咙哽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梁...”何桑吃力呐喊,偏偏沙哑得不成样子。

    良久,她在窒息的绝望中放声痛哭。

    “别摇了。”始终没有动静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带点笑,也带点倦,“我本来伤得不重,被你摇晃得重了。”

    何桑一霎像点中了穴位,瞬间瘫软,抽噎着掉泪。

    “我喊你了,你故意不理——”

    男人笑意更深,“这不是理了吗。”

    她撕心裂肺,“我哭了你才理。”

    “你哭什么。”

    不提还好,他一提,何桑的眼泪愈发汹涌。

    男人伸出手,示意她挨近,何桑伏在他身边,他指腹抹她的泪痕,“到底哭什么。”

    她断断续续,讲不连贯,“我害怕。”

    “怕我死?”

    何桑点头,又摇头,“怕梁家。”

    “不怕我死吗。”梁纪深再度发笑,“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握住他手,是温热的,盘桓着错杂干燥的掌纹,何桑憋在心脏的所有恐惧这一刻如数发泄出来。

    程洵解开梁纪深的衣扣,“您伤在什么地方了,要紧吗?”

    碰得狠了,男人闷哼一声,“不要紧。”

    何桑匍匐着翻找手机,万幸只是甩飞数米,划了一道裂痕,没摔坏。

    她正要打120,梁纪深摁住她,吩咐程洵,“先查清是谁干的。”

    程洵看着他,“您不去医院吗?”

    “我自己的伤,我有数。”

    “可万一感染发炎...”

    “好了。”梁纪深蹙眉警告,程洵见状,不敢再劝。

    中洪高速距离市区十五公里,出租车来往密集,很快,程洵拦了一辆,又通知保镖迅速到现场清理。

    何桑攥着膝盖蜷在后座,梁纪深察觉到,掀开她的长裙,“撞伤了?”

    毛呢料摩擦,针扎似的,“擦破点皮。”

    男人动作柔缓,按压了两下,确定没有伤到筋骨,不过皮肉含着零零星星的血斑,何桑的凝血功能差,肌肤又白,在床上跪得久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崔曼丽那拨人隔三差五看到她“带伤”,因此对于梁纪深“粗暴”的风评,着实有点冤枉他了。

    回到酒店,何桑打了一盆清水,替梁纪深清洗伤口,程洵在楼下药房买了药膏和纱布,他接过那盆血水,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男人的衬衣,扯动粘连,梁纪深咬了下牙根。

    何桑一边包扎,一边触摸他的体温,“你很烫。”

    摆动间,长发铺在床头,也环住他手臂,梁纪深嗓音沉凉,“吃一片退烧药,没大碍。”

    她说,“要消炎。”

    他注视何桑,“你给我消。”

    何桑抿着唇角,“我不熟练。”

    梁纪深倒体恤她,“弄疼了不赖你。”

    程洵虽然担忧他的伤势拖着会加重,可终究是下属,只能在一旁一言不发。

    宋禾当晚心急如焚在英兰朵等消息,七点半,一个牛仔帽黑棉服的男人慌慌张张进来,甚至没来得及坐稳,声音都是抖的,“梁家三公子在那辆车上。”

    “什么?”宋禾大惊失色,“梁纪深也在?”

    “我按照你给的车牌号在剧院蹲守,下车撒泡尿的工夫,我哪想到多出个人!当时的情形,他们果断跳车了,估计女人受点轻伤。”男人清楚捅了娄子,开始漫天要价,“我得去外省避避风头,五十万不够。”

    宋禾也恼了,“那个女人安然无恙,你没办成事,还要加钱?”

    “不加也行。”男人豁出了,流里流气打量她,“你陪我睡一觉。”

    宋禾端起一杯咖啡泼向他脑袋,“嘴巴干净点。”

    男人不急不忙的,抽了纸巾擦拭额头的水渍,“那咱们警局见。你雇凶要把她撞成残废,我好歹算是污点证人,罪名比你轻。”

    这男人是个亡命徒,曾经有前科,宋禾赌不起。

    她决定息事宁人,扔出一张银行卡,“不要再出现。”

    男人乐了,亲那张卡,“美女富婆,有活儿记得联系我,老主顾打八折。”

    宋禾懒得同他纠缠,拎包走出餐厅。

    回南海湾的路上,给梁纪深打电话,响了七八声,他没接。

    以往,他是第一时间接听。

    宋禾担心这件事露馅了,立刻直奔他的住处。

    输入密码,站在玄关,她抚了抚胸口,竭力稳住心绪,然后故作镇定上楼。

    书房门虚掩,隐隐有烟味溢出。

    她拧门栓,“纪深?”

    男人在书桌后,指尖夹着烟,浓稠的尘雾笼罩,整个人高深莫测。

    他抬起头,随意嗑了嗑烟头,“怎么来这边了。”

    很平静。

    没有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反应。

    宋禾略微安心些,“我以为你会在老宅多住几天。”

    “办完事,就回来了。”男人低眸,拂去坠落在长裤的烟灰,“省得你不踏实,催得紧。”

    她笑得甜腻,从背后抱住他,胳膊硌住了梁纪深的伤,他紧绷,没有出声。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意我的感受。”宋禾下巴抵在他肩膀,“不会和她睡在一起,也不会对她留有余情。”

    梁纪深偏头,她刚要吻他,他又不着痕迹端正了头,“傻话,我和谁睡。”

    宋禾的唇虚虚蹭过他面颊,胡茬磨得细痒,她小声抱怨,“你不喜欢我吻你吗?”

    “我嘴里有烟味。”

    她又逼近一寸,“我愿意尝你的烟味。”

    梁纪深倏而挪动椅子,上身后仰,灯光浮在他侧面,有种不真实感,“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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